伊寧露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蘇莉所描述的那個自己,听了她的話之後,本來就沉重的頭更是隱隱作痛起來,太陽穴兩側正在突突地跳著。舒蝤裻
或許她真的不應該選擇今天到天台來跟蘇莉討論這個問題。
天知道,她是多麼的想要擺月兌蘇莉口中那所謂的‘今時今日取得的地位’,她也想能夠安安靜靜地,跟睿睿兩個人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可是,5年前的她做的那個選擇之後,這樣的願望已經離她越來越遠了。
如果問伊寧露是否後悔當年的選擇,她想,為了睿睿能夠跟在他生命中缺席的父親更加貼近,她不後悔,唯一後悔的是,不該過于瞻前顧後,以至于現在處在了這樣兩難的境地。
「伊寧露,看來你並不怎麼了解自己。有些話我現在只能點到為止,我要讓你知道的是,很多在你眼中可有可無的東西,在別人的心里卻是無價之寶,如果你不要就放手,不要佔著茅坑不拉屎!這樣是很討人厭的,你知道嗎?」
看著蘇莉義憤填膺的表情,伊寧露呼了一口氣,兩人之間彼此互相敷衍著的那層面紗終于完全被拉下了,這是從大學開始她就想做的事情了。
可是每次偶遇面對蘇莉那張刻意偽裝的笑臉,她總是沒好意思先拉下臉來,畢竟兩人並沒有任何的深仇舊恨。
但是,也沒有過多的交情。點頭之交就該有點頭之交的樣,兩個本就不同班級,只在各種領獎場合上照過面的所謂同校同窗,何苦硬逼著自己偽裝成兩人有著深情厚誼的樣子?伊寧露直到現在也猜不出來蘇莉為什麼會想要刻意跟自己拉近關系,雖然結果並不成功。
伊寧露一直想告訴蘇莉,那樣的偽裝很累。
「恩,我記住了,謝謝你的提醒,這樣很好。那,我先預祝你在財務部能夠有所發展。」扯開了一抹笑容,伊寧露再次向蘇莉伸出了右手,即使個性使然做不成,但是也沒規定一定要做敵人,至少蘇莉還有讓她欣賞的地方,最起碼蘇莉的坦誠比起財務總監項歡的陰損來顯然讓人更願意接受一些,伊寧露還是衷心地希望蘇莉能夠在項氏有所成就的。
可是顯然蘇莉想的跟伊寧露並不一樣,她再一次選擇了無視伊寧露伸出來的友誼之手,冰冷厭惡地瞥了她一眼之後,毫不戀棧的越過伊寧露離開天台。
無奈地收回不受青睞的手掌,伊寧露不以為意地轉身默默看著蘇莉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任憑初秋的涼風拂亂了鬢角的長發。
其實她也很想像蘇莉活得這麼的灑月兌,不需要過多地去顧慮生活中的一些東西,活得自我、真實。可她已經回不去了,自從她選擇了生下睿睿開始,她就再也回不去了,現在,樓下就有一個她不願意去面對的男人,卻又不得不去周旋的男人。
果然,當你在仰望別人的幸福的時候,別人也正在你的背後仰望屬于你的幸福,而幸福就是在互相仰望中被錯失,所以人們都覺得自己總是過得不幸福。
誰說不是呢!
慢騰騰地走下樓來,讓兩腿內側的肌肉適應下樓梯時的酸疼,伊寧露恨不得沖進項勝成的辦公室狠狠地發泄一通,讓心底的屈辱能夠少一點。
「欸,露姐,你怎麼在頂樓下來的呢?我還以為你還沒到公司呢,正想給你打電話,總裁都找您好幾回了。」捧著一沓紙盒的林貝兒剛從樓梯間的門縫中閃了出來,就看到了樓梯上正慢吞吞往下走的伊寧露,兩手一甩就把手上的東西扔進了一邊的垃圾桶里,一臉驚喜急沖沖地登了幾級樓梯,伸手抓住伊寧露的手腕就把她往下拉,「您快點,總裁都發火了,那臉色真是,嘖嘖!您進去的時候可得看著點,小心總裁的殺人于無形的眼刀。」
伊寧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了個正著,被迫著跟上貝兒的腳步,可是兩腿上的酸疼感卻讓她禁不住痛呼出聲。
「等會,等會,哎喲,你別拉著我跑啊,我自己走,喂!」無奈不管伊寧露怎麼掙扎,一向個性沖動的貝兒根本就沒有理會,自古地邁步往前跑著。
「露姐,您快點啊,總裁可是等急了,好幾個人都被他叫進去訓了一頓呢,您就趕緊去解救大家月兌離苦海吧。我們大家就指著您還救苦救難啦,要不然的話,都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慘死總裁的眼刀之下呢。」邊拉著伊寧露穿過長長的走廊,越過秘書室里埋頭工作的眾人,貝兒嘴也沒停,唧唧哇哇地說了一通。
到了總裁室門口,也不過伊寧露喘息的時間,直接就幫她敲響了項勝成的房門,甚至不等門里反應就順勢推開了木門,把喘息不已的伊寧露推了進去。
大口喘著氣的伊寧露一愣神,人已經被推進了項勝成的辦公室,她甚至都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去面對辦公室里坐著的男人,就這麼直直地撞了進來。
一路的奔跑讓她蒼白的臉色多了些許潮紅,恢復了少許紅潤的氣色,看起來不再憔悴、無神。
「你是想繼續挑戰我的耐性嗎?」抬手看著腕間的名貴手表,項勝成冷冷地看著在門口兀自喘息的伊寧露,深邃銳利的眼楮深不見底。
心頭一顫,伊寧露迅速地抬眼迎上項勝成那冰冷的眼神,難以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每次看到他這樣的眼神,她都忍不住地戰栗。
「您的耐性是我敢去踫觸的嗎?」明明心里害怕的要死,伊寧露還是強裝出來一副淡然的樣子,站在原地遠遠地與辦公桌後面的項勝成不甘示弱地對視著。
「既然不敢,這幾個小時你都去了哪?」故意冷著聲音掩飾自己矛盾的心情,項勝成深邃的眼底掩藏著一抹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