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待在辦公室時,張質殊又拿出盛昕皓寫的小卡片來看,臉上滿是甜蜜的笑意。
這個時間他還在公司嗎?這幾天各忙各的,只用手機講電話,傳簡訊。
她拿出手機,發了通簡訊給他——
「大仁哥,兩千塊太少了啦,以閣下的身價至少該放個二十萬!」
盛昕皓此時坐在人來人往的國際機場大廳,邱秘書去辦理一些相關手續。手機有簡訊提示音,他點閱一下,臉上的笑意帶著不自覺的溫柔。
他回了簡訊,「二十萬?你得了阿茲海默癥了嗎?」
張質殊想到電視劇的梗正是因為女主角健忘,常忘了帶錢出門,男主角這才貼心的放了筆錢在老板那里。盛昕皓的回應讓她大笑。
「我只是想多多感受被人呵護的感覺。嘿,見個面吧!」
盛昕皓不久打了電話過來,「吃得愉快嗎?」
「爽!」
「小姐,這不符合你的氣質。」
「沒辦法,不必花自己的錢吃飯就只有這個字足表心情。」說著她自己都笑了。以前覺得那字眼粗魯,現在卻發現好用。「喂,謝謝了,這一頓我和阿美美都沒帶錢,多虧了你。」
「原來我還救了你們。」
「好吧,派我當代表以身相許嘍。」
「咳……先欠著,你忘了,我今天要到日本出差,五天後才回來。」
對厚!最近好忙,都忘了。她記得房東太太說要修浴室,那時她還慶幸昕皓應該出差回來了,沒想到一轉身又忘了。
他是今天要去日本啊?他們有三天沒見面,可每天都通電話,他也不說。「好吧,等你回來,『老地方』見。」
「哪個『老地方』?」他故意問。
張質殊臉一紅。兩人這十多年的出國回程模式最近有點「走鐘」!到「老地方」洗塵敘舊,變成開房間泄火!次數一多,那也變成「老地方」了,她真有點不齒自己。「是真的『老地方』啦!」
盛昕皓大笑,看到邱秘書走過來,他斂了笑意,「好,那就這樣了。」
邱秘書難得多話。「總經理心情很好。」
「有嗎?」
「公司茶水間的消息流傳著您交了女友。」
他怔了怔。「你也變八卦了?」
邱秘書但笑不語,「上司八卦多少听一听,免得屆時發生外頭都知道,我卻狀況外的情況,那不尷尬?」
「沒,哪來的女友,是質殊,她要我幫她帶東西。」他沒忘了質殊的堅持——彼此的關系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信任邱秘書,可有些事還是保留吧!他年紀不大,早登高位的結果就是提前看清人性,那些所謂的聰明絕頂、行事謹慎的人通常不是栽在敵手手上,而是最信任的人手中。
更何況質殊他們公司和禾普還有生意來往,雖然他們倆是公私分明,但多了層這樣關系總是尷尬。
「好久沒看到張小姐了,想必他們公司很忙吧。」
「是啊,听說常加班,她到現在還在公司呢。」無意在這話題上多說什麼,他交代道︰「你再重復一遍這幾天的行程,我看看還能不能再挪出幾個小時,我想見一個人。」如果可以,他其實不太想見盛家的人,覺得時機尚未成熟。
他的祖父——盛家老太爺之前打了通電話給他,他沒回電,倒不是擺高姿態。而是對于泰英他目前還沒想法。
那通電話之後,老太爺也沒動作,直到昨日他又來電,簡單扼要的說他人在日本,有時間就見個面。
老太爺的消息倒靈通,居然知道他要到日本出差。仔細推敲不奇怪,他在禾普既然有董事席次,安插個眼線也沒什麼。
他當然不確定,幾乎沒聯絡的祖父打電話給他,約在日本見面是為什麼?不過,兩人能談的不就只有泰英的事?
泰英這十多年來對外的投資並不順利,以前站在同一陣在線排擠他的二房和三房,听說近年來在董事會上常意見相左,如今更勢同水火。
他們越吵就越突顯接班問題的存在,之前連著名的財經雜志都不諱言的指出,泰英最大的問題就是接班,更暗批二、三房這些年來投資決策上的失誤。更尷尬的是,另一本權威雜志當期人物專訪就是他,還直言禾普這兩年來吃下美國戴安那塊大餅的推手正是他。
兩相比較,二、三房情何以堪?
他不會天真的以為雜志事件純屬巧合,定是有人在操縱。可能的幕後黑手有老太爺、他母親,再來就是禾普的太子爺。前兩者自然是希望他回泰英,後者是希望他離開禾普,讓出大位。
不管如何,這場宅斗他還沒看夠,不急著回去。等倒了一方再說吧,免得他一回去除了收拾他們的爛攤子,還激化他們團結,再上演一次聯合次要敵人對付主要敵人,屆時內憂外患一起來,他多累。
不過,趁著老太爺到日本,他索性也抽個空見面。他也想知道泰英目前的狀態,以及各房的持股是否有變?
這些年他經由第三方陸續購入不少股份,他想知道能有多少作用?
盛昕皓隔著一張上好的百年紅檜桌和一名威儀老者相對而坐。
和室推門半掩,門外是整理得井然有序的庭院。整齊、利落,卻讓人透不過氣。老太爺喜歡的東西從以前到現在都沒變,台北山上的別墅,不也有處同樣的和風庭院。
老太爺作風嚴謹卻養出他父親那樣的浪蕩子,這該是他此生最大的遺憾吧?
盛昕皓起碼有十年沒回家,倒不是對那個家真的深惡痛絕,只是一直都覺得與那里格格不入。
他十年沒回家,卻偶爾會在一些公開的宴會場合見到其他盛家成員,但他們不會熱絡寒暄,隔著距離的頷首已算是「熱情」了,大部分是轉過頭假裝沒看到。
老太爺深居簡出,幾乎不參加外頭的宴會,只出席泰英的宴席。因此不刻意約,他們見面機會接近于零。
老人家目光炯炯的看著他。「我以為你不會來。」
盛昕皓一笑。「是這麼想過。」
「為什麼改變主意?」
「老太爺不對任何人做無謂的親近,致電必是有事,會約要見面,事情絕對不會沒分量。」他坦承道︰「我今天不來,我不認為您之後會沒動作。」
老太爺不怒自威的聲音又響起。「那麼,你本來不想來的原因又是什麼?」
「泰英……我目前還沒想法,我布局的線將時間再拉長些。」他不認為今天見他之前,老太爺會沒對他這些年做的事征信一番。
「小子狂妄!」
「我不狂,可我不否認我有野心。」老人家見他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他知道泰英由他接班才是明智之舉。
老太爺眯了眯眼。「野心、目光長遠,以及有力的支持,這三樣是一個接班人缺一不可的。」這孩子像他!盛家總算出現個象樣的。「你有前兩者,後面這一項我可以給,不過……我也有一些想法。」他拿出一牛皮紙袋。
「這是……」
「你可以考慮、考慮。」
大概知道祖父要他考慮什麼,盛昕皓想都沒多想的拒絕。
他目前的日子過得開心,有順心的工作、相處愉快的女人,為什麼要舍棄這些去接受一個光想就令自己心煩的條件?
他跟質殊在一起是輕松愉快的,他不想改變!
泰英會是他的,這無庸置疑,他會親手拿下它!
回台灣正好是星期五晚上,他拖著行李出現在「老地方」時,質殊果然在。她刻意打扮過,松松綰起的發襯得她冷艷的五官更加嫵媚撩人,合身的白色套裝展現著她誘人的曲線,那一身的打扮再加上她輕顰淺笑……在座有許多的男人時不時往這邊看。
他親自替她戴上一條鑽石項鏈,這是他到日本為她帶回來的禮物。簡單的動作,宣告這女人的所有權。
看著那顆美麗的鑽石靜靜的躺在她性感鎖骨的中央,那騷動人心的風情,讓盛昕皓開始恨起此老地方,非彼老地方!
結果,說好「老地方」見,卻像是象征性到這里「簽到」,連**都還沒坐熱,就離開前往另一個「老地方」袒裎相見。
小別勝新婚嘛,當晚還真的很瘋!
想起前一晚,盛昕皓還是忍不住好笑。他和質殊真該節制一下,兩人活似十幾歲一樣瘋!
盥洗出來,他就嗅到濃郁的食物香氣,信步走到廚房,看到里頭的場景,他笑了。「那圍裙挺適合你的。」
抽油煙機的聲音大,張質殊只听到有人說話,回過頭看到他倚牆站著。「餓了吧?可以開動。」她把煎蛋盛起來,關掉瓦斯和抽油煙機。
「圍裙……」
「你家的圍裙可不是普通的花稍,一看就知道是哪任女友留下的。」老實說,有點不是味道,可又能怎樣?如果因為前女友用過的、來過的、買的、留下的……就要毀尸滅跡,那她要不要考慮移民外層空間?因為那女的現在也同樣住在地球上!
盛昕皓只是笑。「那不是哪個女人留下的。」
「閣下有這種癖好?」
「那是買給你的。」
她看著他。「你缺女佣啊?」她幾百年才來這里過一次夜,說謊不打草稿!
一般來說,兩人都不會在彼此住所過夜,昨天是因為她租屋浴室已經開始施工,她有一個星期左右沒地方盥洗,能去的阿美美家,人家現在可是有「家累」,不方便。昕皓家當然是她的唯一選擇。
只是一個星期而已,又不是長期,有何不可?
盛昕皓似笑非笑的湊過來。「這是『女僕裝』啊,你沒發現?」
她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笑了出來。天,原來這不是正常的圍裙,是*片里常見的道具服,怪不得她覺得花稍還有點……情se!這家伙沒想到還是個悶騷se狼。「喂,你要干什麼?」
盛昕皓拽拽的說︰「滿足我變態的幻想。」
張質殊大笑。
他打開冰箱拿了一罐巧克力醬,然後一把抱起她,順手又拿走桌上的草莓醬。
張質殊月兌口道︰「你、你拿那個干麼?」
「吃啊。」
她一愣,明白他的意思後推著他,「變態!」
「變態?上次誰在我身上放了一堆冰淇淋?」那回的經驗他畢生難忘!甜膩冰涼的哈根達斯就往他身上堆,然後她還真的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又冰又火的讓他差一點瘋掉!
她以為他不記仇嗎?不,有些事不反擊會讓人無法釋懷!
「哈哈哈∼別鬧了?」
「怎麼會?我很認真的。」
「你、你會胖死!」
「衣帶漸寬終不悔!」
「你用錯成語了啦!」盛昕皓開始替她寬衣,還真的用冰涼的巧克醬在她白潔的胸部鬼畫符。「你、你寫了什麼?」
「山珍海味,不吃可惜!」
「別鬧了,哈哈∼救命吶?」
「撐著點,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