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向楚北一直躺在床上,連飯都沒有起來吃,秦晴看得心疼。他心中有個坎,要過去很難,她懂的。
他一直以為他的父親是一位英雄,戰死在異國的,可沒想到他拋棄了家庭成為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他要怎麼面對這個事實,當從自己親生父母口中說出那些惡毒的話時,他是怎麼忍住沖動沒有和他對質的?
秦晴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想看到他這樣難過,她受不了!
秦晴站在床邊,看著向楚北的背影,走上去,坐在床上,俯身親吻他的頭頂。向楚北一動不動,秦晴起身,嘆氣,然後轉身離開。
秦晴到了樓下找到毒爺,他正在飯廳用餐,一個人享受上午的陽光。昨天的一切似乎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他依舊笑著面對生活。
「早啊,秦博士。」他笑著讓人為秦晴加了一張椅子︰「請坐,听說你沒用早餐。」
「謝謝!」秦晴咬牙,怎麼可以有這麼沒心沒肺的人。
他似乎也吃得差不多了,捻起餐巾擦嘴巴,笑著說︰「你有事要跟我說?」
「是,我想你和我婆婆之間有誤會,我想知道你到底誤會了什麼?」
「誤會?」毒爺笑了笑,搖頭︰「我並沒有誤會,要我給你講講故事嗎?」
「你,說!」秦晴雙手交握,緊緊的。
毒爺淺笑著,起身,走到門口看著外面的一片翠綠,似乎他的思緒也飄到很遠。
「沒錯,我是向永逸,可向楚北不是我兒子,他是歷瑞敏和楚林的兒子!」
「胡說!」秦晴站起身來,大聲反駁︰「我婆婆不是那樣的人,這些年她辛苦的支撐著向家,她常常看著你們的結婚照抹眼淚!」
「是嗎?」毒爺攥緊拳頭︰「那不過是她表面的樣子罷了,虛有其表!」
「你知道我當初被抓到是多艱難才活下來嗎,楚林說會找人來救我,我看他是巴不得我死,然後霸佔我的妻子,可惜我沒能死!」他聳聳肩,似乎只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不但如此,我還控制他們的首腦,我曾經回去過,可惜見到的只是我的墓碑,真絕情啊,剛回到B市就被人跟蹤,可惜那個人被我擰了脖子,我認得,向家的人。」
「或許他們只是想確認是不是你,你為什麼不直接回去?」
「你年輕,沒見過世面,很多事情不懂,我不怪你。」他轉身,笑著看秦晴︰「你以為你和楚玉簫回去後,他們會就這樣放過你?當然不會,不把你們查得個徹底,查得精神崩潰是不會罷休的。」
「如果自己清白,何必怕查?」秦晴冷笑。
毒爺走到她身邊,坐下,點燃一支煙,是特制的煙,里面摻雜著其他東西。秦晴抬手掩住了嘴和鼻,她向來不喜歡煙味,更別說這種特制的東西。
「能不抽嗎?」
「抱歉,不能,有些東西是會有癮的。」他笑笑,繼續抽煙。
秦晴走到離他比較遠的距離,停下,問︰「你說過你有個女兒,你在這里成家了?」
「對,不然呢?」他勾起嘴角︰「我和她母親結婚,生下她,獲得她外公的信任,然後一步一步的侵蝕這個集團,一直到他們一家人的命運都掌握在我手里。」
「不,你說她母親恨你,她怕你,你說這話的時候眼里帶著傷痛,你是愛她們的!」秦晴篤定,聲音也很響亮,她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一般興奮︰「你在為自己的行為找借口,你根本沒回過B市!」
「呵……她母親恨我,因為我心里只有我歷瑞敏,她懷著身孕的時候跪在雨夜里求我不要走,可我最後還是拋開她的手回到B市,我見到了什麼,我見到了歷瑞敏拉著孩子和楚林笑得郎情妾意!」
「你說說看,要是你遇見這種情況會怎麼樣?」他看著秦晴,詢問。
秦晴想了想,如果某天她看見向楚北和別的女人拉著孩子在大街上秀恩愛,她會怎麼樣?
「我至少會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我相信我愛的人!」秦晴堅定的說。
毒爺滅掉手中的煙︰「說得容易,你要是真遇上那種情況,一定轉頭就走,用一生來恨他們。」
「愚蠢!」
「愚蠢?哈……秦博士,我看你真的是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毒爺站起來,笑得滲人,他一步一步的逼近秦晴,然後捏住她的下巴︰「女人,還是不要太自恃清高,游戲我就陪你玩到這里,關于去M國的事,你最好自願合作,我可不想對你使用太卑劣的手段。」
「我就是死,也不會……」
「別把話說得那麼絕!」他冷笑,扔開她︰「你看到楚玉簫的樣子了?我總是有辦法讓你自願過去的,趁我還有耐心,你最好快點決定。」
「瘋子!」
「沒錯,我就是瘋子,你是必須要去M國的,錢我已經收了,至于你是以什麼姿態去,我想,這取決于你的態度,我不介意讓你變成那種姿態。」他指著樓上秦晴的房間,冷哼︰「反正M國多的是錢,我想他們或許還想和我做毒品交易來養活一個技術人員!」
「卑鄙!」她退後一步,遠離毒爺。
不,她絕不相信眼前這個是向楚北的父親,她相信她的公公是一個英雄,而不是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人!
「好了,好了,秦博士,有力氣罵我,還是省省力氣來決定吧,是和楚玉簫一起去M國過逍遙快活的日子,還是成為一個吸食毒品上癮的人,單純的過去搞研究呢?」他似乎在思考,然後揚唇一笑︰「史密斯上校的耐心有限,所以抱歉,我給不了你太多時間。」
秦晴臉色蒼白,現在她要怎麼辦,向楚北那樣的狀態,她不熟悉這里的地形,沒法帶他走!
「看來秦博士身體不舒服,瑪吉,送秦博士上樓!」
秦晴不知道自己怎麼走上樓的,腦海里不斷有嗡嗡的聲音,那些都是毒爺的聲音,不清晰卻很可怕的鳴響。
「老婆?」秦晴回到屋子的時候,向楚北一把將她擁在懷里︰「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