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花影、欲一望、迷亂
在那一場躁動的不安里快意淋灕,恍然如夢,暢快帶著一絲壓抑,舒服中又帶著點點心痛,不知道為什麼,所以迷糊的將所有的錯怪到月亮頭上,就像歌詞里唱到的,只怪那樣的月色太美你太溫柔。
昨晚注定了不一樣的纏綿悱惻,痛和歡愉的交織,帶著後背那隱隱作祟的傷口,擁著彼此入夢,好累,南宮名也是一閉眼就睡下了,感覺著那熟悉的體溫入眠。
可是太累的他終究還是沒有睡好,好似從閉眼的那一刻就是滿滿的噩夢,還是那個夢,依舊是那個夢,一晚上重復的是那個夢。
如夢的婚禮,潔白的婚紗,最美的新娘,他和她都笑的那麼幸福,冷晴挽著南宮名的手臂走過那個殿堂,一遍又一遍,鮮花、笑聲、祝福,滿滿的,可就在最後交換戒指的時候,一顆子彈飛過來,不偏不倚的穿透冷晴的胸膛,血一下子就滿了婚紗,純白的婚紗,鮮紅的血。
上一次的這個夢里,南宮名沒有看清是誰開的槍,可這一次卻那麼清楚當看到了開槍的人。
沈天棋,是沈天棋沒錯,在冷晴倒下來的那一刻還有沈天棋張狂陰險的笑,還有那句報復的話︰「南宮名,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然後……
「名?名?」南宮名的身子不安分了起來,驚擾了睡在他懷里的冷晴,此刻的他全身都在發抖,眉頭鎖緊,俊秀的五官擰成一團,帶著極度的恐慌,冷汗已經沁出了額頭,冷晴忙輕聲叫著他,他變得越來越緊張,最後在她輕喚下倉皇的睜開了眼楮,隨即就是他大口的喘息聲,在這個安靜的清晨顯得格外的清晰。
「名,又做噩夢了?」眼前的小臉帶著一臉茫然,南宮名現在還沒有平復下心緒,依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手卻下意識的緊緊去握住了她的手,越來越用力,攥的她手有些疼,但她卻沒有反抗。
此刻的南宮名,扭曲的臉,緊鎖的眉,糾結的眸,那樣的痛苦,那樣的真切。
「你夢到了什麼?」冷晴大概能猜到夢的內容,可是這個噩夢說出來也就舒服了。
南宮名大大的吐了口氣,將冷晴的小身子緊緊的抱了過來,他的手臂如鐵一般的將她緊箍︰「我夢到我們舉行婚禮,你穿著婚紗,好美好美,可是後來……後來子彈打穿了你的胸膛……好多血……好多血……。」
邊說著冷晴的肩頭傳來了一聲悲泣,是他控制不住的哭腔,將她抱的越發的緊︰「丫頭……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冷晴能明顯感到他的顫抖和那種頻臨崩潰的情緒,像抱一個孩子一樣雙手環抱過了他的腰,輕觸在他的後背,觸模著那道長長的傷口,心油然一緊。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脆弱,而那種脆弱卻隨著他愛的越深變得越重,從最開始的淡漠疏離到此刻的患得患失,他,一個高高在上的軍長,風光萬千的表象下卻有著別人看不到的傷,冷晴心疼,真的很心疼。
她淚流滿面的對他說不要丟下她,那他呢?曾經失去過的他何嘗不是這種恐慌的情緒?
可是很奇怪,真的很奇怪,這樣害怕失去的兩個人,這樣深入骨血的感情,已然沒有任何人可以介入,可以破壞,沈天棋不可以,華心蕊也不可以,可就這樣一份堅貞的愛情,這樣堅定的兩個人為什麼總會有失去的錯覺?為什麼會在如此幸福的現在心里還埋著一份痛苦?
她想不通,他也想不通,他們都在掙扎什麼?在兩人之前到底還存在著怎樣的隱患?是孩子的問題嗎?好像不是,那不是孩子還有什麼?
真的想不到了……
這時鬧鐘忽的響了,在這樣的黎明,分外的刺耳,南宮名好似嚇得一個激靈,從她的懷里出來,眼眶還是紅的,他極快的調整了情緒,有輕微的尷尬閃過,晨曦下,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老婆累了,再睡一會兒,我去做早飯。」
南宮名起身要穿衣冷晴卻忙將他拉住了,也對著他淡淡的一笑,而他,在她的笑容里,失神,迎著早上微弱的晨光,那笑容如夢幻般美麗,在他夢魘之後的綻開,已然抵過了世間所有,而她的聲音,也柔軟飄渺的像是天外來音︰「我不累,你昨晚沒睡好,再睡一會兒,你不是饞手 面了嗎?我去給你做,做好了來叫你。」
手 面?說真的,南宮名是饞了,饞的卻不是那面的味道,而是她做的味道,听後南宮名沒有再拒絕,微笑著點點頭︰「好,那辛苦老婆了。」
雖然這句話顯得很客氣,但冷晴卻喜歡听,她喜歡他說這句話時臉上那種寵溺那種疼惜的眼神,好似為了這個眼神再辛苦都值得。
冷晴沒有再說話,起身緩緩下床後,下床後給南宮名蓋了蓋被子,一個輕輕的吻落在他的唇邊之後走出了臥室。
她走後南宮名不由得吐了口氣,又閉上了眼眸,其實此刻的他已經全然沒有了睡意,腦子里依舊是那個夢,好真實,真的好真實,夢里沈天棋那張邪惡的臉像是來自地獄的嘲弄。
南宮名眉頭不禁慢慢鎖緊,為什麼世界那麼小?為什麼他妹妹偏偏愛上了他?為什麼自己的妻子初戀情人也是他?
也許這就是命運的捉弄吧,可看似巧合的背後也必然有一定的因果,到底什麼原因?南宮名還沒有查到,陸戰南在反恐處這麼多年,對于偵探這一方面堪稱無敵,他都查不到那誰還能查得到?
沒有證據沈天棋在南宮家就永遠是那個懂事听話識大體的好孩子,一想到那張偽善的臉南宮名就充滿著恨意。
心頭正惱火時鬧鐘再一次的響了起來,是他手機上定的,南宮名有些煩躁的拿過來關掉,關掉後無意間跳到了他手機上的電話薄,那個電話號碼那麼刺目的映入了他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