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母嘆了口氣,「人怕出名豬怕壯,你爸當初就是得罪的人太多,才會被人陷害。」
「被人陷害?」何以寧夾菜的手一頓,「媽,爸不是受賄嗎?」
「你爸當初腦子一糊涂,確實是收了人家的賄賂,但事後一想,那完全就像是一個提前設下的陷阱,就等著你爸往里跳呢,要不然,怎麼那麼巧就被人給揭發了,還是證據確鑿。」何母放下碗筷,「想不到我們何家的繁華一夕落敗,你爸還進了監獄,他都那麼大的歲數了,怎麼受得了啊。」
何母說著,眼淚漱漱而下。
這飯是吃不下了,心里頭頓時又酸又澀,何以寧拍著何母的手安慰,「媽,別傷心了,我會盡量想辦法讓爸過得舒服些。」
監獄,她每個月都要去一次,同時打點獄警,可是他們收了錢,究竟有沒有辦事,她不得而知。
何父近六十歲的年紀,還有七年的牢獄要坐,真怕他的身體會承受不住。
何以寧起身收拾了飯桌,邊刷碗邊想著何父的事情,不知道怎樣才能爭取到減刑,能少一天是一天。
而且,如果何母所說的話是真的,那麼當初陷害父親的人又是誰呢?
非要把他們何家逼迫到家破人亡才罷休嗎?
她關了水龍頭,心里卻像是開了一道閥門,也許,還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何母在整理一些舊物件,把不用的東西重新歸整起來。
何以寧急忙過去幫忙,「媽,你別弄了,先休息下,一會兒我帶你去醫院。」
「去醫院?算了,我的身體沒事。」
去醫院就要花錢,她是舍不得。
何以寧豈會看不出她的顧及,搖搖她的手臂,像小時候一樣撒嬌,「媽,你听話,病這東西不能拖,拖久了就成了頑疾,你不想爸出來的時候看到你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吧。」
提到何父,何母動搖了。
何以寧立刻趁熱打鐵,「我有職工卡,打八折,你放心吧。」
何母愛憐的撫模著她臉上的那道傷,她問過何以寧是怎麼弄的,她只是說刮傷,但何母心里清楚,當初為了救何家,她在雪地里跪了將近一個晚上,然後嫁給了她並不喜歡的顧家四少爺,她犧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換來何家的一隅安寧。
她把她從孤兒院里領回來時,只覺得這個姑娘靈巧文靜,十分招人心疼,問了她幾個問題,她竟然都是對答如流,沒想到長大後,她卻替何家獨撐起了一切。
何以寧說服了何母便蹲在地上收拾那些舊物,他們搬出大宅後便租住在這里,房子是一個遠房親戚的,何家出事後,這個親戚還算仗義,將房子半價租給他們。
盒子里都是些老舊的照片和信封,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值錢的基本也都賣了。
整理到最後一層,何以寧抖了抖一個信封,叭的一聲,從里面掉出一塊玉來。
她好奇的拾起來,玉石獨有涼意從手心傳向四肢。
這是一塊上等的羊脂白玉,散發著凝脂般含蓄的光澤,雕刻成玉兔的形狀,看上去活靈活現,翻轉過去,有些美中不足的就是玉的背面有一道黑色的裂紋,破壞了整體的美感。
「好漂亮。」何以寧被它的美麗所吸引,舉在面前欣賞。
「什麼漂亮?」何母轉過頭,看到她手中拿著的白玉,臉色立刻大變,幾乎是一把奪了過來,神色緊張的說︰「漂亮嗎?一塊破玉而已,我以前買的假貨,賣都不值錢。」
「假貨現在都做得這麼真?」何以寧搖搖頭,並未在意,「媽,反正不值錢,你送我吧。」
「啊?」何母顯然有些為難,眼色閃爍不定。
「媽,你真小氣,一塊假玉而已嘛,不過它確實很漂亮。」何以寧搖著何母的手臂,「給我啦,小氣的何媽媽。」
何母思索再三,終于嘆了口氣,她的手握得太緊了,玉石甚至產生了溫度,「你拿去吧,千萬別戴著,假的東西掉身價的,別讓你公公婆婆笑話。」
「我知道了。」何以寧高興的把玩著,越看越覺得這玉做工精巧,玉質剔透,真的不像假的。
她愛不釋手,趕緊揣到兜里,生怕何母反悔。
何以寧繼續收拾箱子,將里面幾乎要發霉的東西統統倒出來,一一整理。
何家當初雖然有錢有勢,但是何母依然有保存老東西的習慣,她戀舊這個情結,大概就是緣自于何母,凡是到手的東西,不用破是不會扔掉的。
她翻出幾張舊照片,已經薄脆發黃,顯然有些年頭了。
她一張張翻看,很多都是何父何母年輕時的照片。
「媽,你年輕的時候真漂亮。」
何母露出一抹蒼涼的笑,漂亮又有什麼用,現在家里落魄成這個樣子,老公又被關在監獄。
「咦,媽,這是爸當兵的時候照的吧?」她將一張照片擎過來。
上面整整齊齊的站了三排大兵,正中間那個就是何父,何父年輕的時候威武英俊,不苟言笑,別人看見他都畏懼三分,只有在何以寧的面前,他總會笑得一臉慈父模樣,會叫她,小乖乖!
「媽,這幾個人的頭上怎麼都用紅筆畫了個圈?」何以寧疑惑的問。
「這是你爸才參軍的時候照的,用筆畫過的人都去世了,現在活著的只有四個人。」
「這個人……這個人好像顧老爺子。」
「就是他,顧震亭,當初是你爸爸的戰友。」
「他們不是兩個編隊的嗎?」
「那是後來的事情。」
何以寧將照片小心的放回去,原來爸爸以前和公公還是戰友,那怎麼後來鬧掰了?
「媽,這張照片我先保管著。」
有一種直覺,如果何父真的是被陷害的,應該跟照片上的這四個人月兌不了關系,真相是什麼,她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你拿去吧。」
何母只當她是思念父親,想留張照片做紀念。
「媽,我幫你收拾一下,我們現在去醫院。」
經過檢查,何母是重感冒,醫生給她開了幾個吊針,何以寧陪著她在輸液室里輸液,期間,她又去了看李磊,他的手術已經做完了,身體各項基能恢復良好。
這是她去警察局‘一日游’後,第一次來醫院,雖然大家還是和從前那樣熱情,卻有種怪怪的感覺,好像都有些怕她似的,她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間就威武了起來。
顧念西差點一槍崩死院長的事,自然沒人敢在她面前提起半句。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