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的指引
恐怕沒有人會想到,一個是唐唐顧氏的執行總裁,一個是赫赫大名的瞳鳥指揮官,兩個人才剛剛從狗洞里面鑽出來。
顧念西靠在座位上,身體的力量正在逐漸的恢復,他看似在閉目養神,心中早就百轉千回,恨不得馬上插著翅膀飛過去。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小診所的門口,屋子里沒有亮燈,從這里看過去,窗簾擋著,大門鎖著,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只是一個普普通通安靜的夜晚。
「你能走了嗎?」顧奈打開車子的後備箱,從里面取出兩只手槍。
「能。」顧念西下了車,雖然力氣還沒有完全恢復,但是走路已經沒有問題,他接過顧奈扔過來的手槍,上栓,握在手中。
「情況不太對勁,鎖之前被破壞過了。」顧念西心細的發現了這一端倪,向顧奈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分守在門的兩邊,顧奈一腳踢開門,那門鎖果然不是很結實,大門 當一聲洞開,兩人同時將槍舉起來,警惕的步步逼進。
顧念西找到開關打開燈,小小的診所頓時一片燈火通明,屋子里很干淨,地面清潔,床鋪整齊,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顧念西緊貼著牆壁,向顧奈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顧奈會意,拿著槍轉向衛生間,而他轉身進入臥室。
兩人轉了一圈後在病房內會合,顧念西面色沉冷,「血腥味很重,這里剛剛殺過人,而且不是一個人。」
「那應該不是以寧,她不可能跟那麼多人對抗。」顧奈提起的心似乎有一絲放下的輕松。
「對方很慎重,殺完人後便很快清理了現場,不留下一點線索,但是……再狡猾的罪犯也會百密一疏。」
他忽然看到床單上的半個腳印,立刻尋著這個印跡找到了上面的閣樓,顧念西爬上去,不久便從里面拿出一只手機。
手機一直處在錄音狀態,看來是何以寧離開的時候故意將錄音功能打開,而且放在那麼隱蔽的地方也不會有人發覺,不得不說她很聰明。
他將錄音回放了一遍便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雖然有些聲音被過濾了,听得不是很清楚,但至少可以清楚的知道兩點,一,何以寧被蕭尊帶走了,目前沒有生命危險;二,來殺她的是灰網的人。
「奇怪,灰網怎麼也參合進來了?他們和這件事本不應該有關系啊?」顧奈又重新听了一遍,對方確實屢次提到灰網。
「他們說以寧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會是誰?」
「你爸。」顧念西冷聲冷情,「除了老頭子,沒有人想要她的命。」
顧奈多少也猜到了,卻是無奈,「蕭尊是你的敵人,如果讓他知道你和以寧的關系……」他不免擔憂起來。
顧念西此時反倒不那麼緊張了,對他來說,只要何以寧還活著,他就有時間有辦法把她帶回來。
「蕭尊應該不會傷害她,當然,只是暫時不會。」顧念西愁眉深鎖,「現在最重要的是怎樣才能找到蕭尊。」
「他會不會是回金三區了?」
「很有可能。」顧念西將槍還給顧奈,「你回去吧,我會處理。」
顧奈搖搖頭,沒有任何要走的意思,「你現在還沒完全恢復,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去?」
听到他的話,顧念西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我不需要你幫。」
顧奈的臉上閃過一絲心疼,「我不是幫你,我只為了以寧。」
「呵,果然是余情未了。」他冷嘲出聲,越過他走向外面的車子。
顧奈笑著搖頭,沒有只言片語的解釋,其實心里的那後半句是,只有以寧開心,你才會開心。
兩個人都是他最珍愛的人。
上了車,顧念西沒有再趕人,他現在的體力也確實不適合長途跋涉,有顧奈在身邊,可以爭取最快的時間趕回瞳鳥,他可不指望手里這把小槍就能從蕭尊的手里救出何以寧。
何以寧從昏迷中醒來,後頸處還在微微作痛,她心里暗罵一句,可惡的混蛋,出手這麼重。
她低頭往身上看了一眼,頓時一聲尖叫,花容失色,她身上的衣服竟然被換過了。
听見叫聲,立刻有人推門而入,緊張的問︰「小姐,小姐,出什麼事了?」
何以寧看到走進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穿著簡潔的白佣裝,她這才冷靜下來,小心的問︰「是……是你幫我換得衣服?」
女人如釋重負,「是啊,我以為小姐出什麼事了,嚇我一跳。」她倒了一杯水走過來遞到何以寧手中,溫和慈祥的說道︰「我姓季,這里的人都叫我季嫂,小姐要是不介意,也可以這麼叫我。」
這里的人?這是哪里?
何以寧警惕的環視了一下四周,精裝的房子,處處透著奢華。
「季嫂,這是?」
季嫂笑著回答︰「這是尊爺的家,這間臥室是尊爺特意給小姐選的,以前從來沒有人住過。」
眉目間流露出來的意思是,看,尊爺對你多好。
何以寧卻一點也不領情,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小窩,他將她強行掠到這里,她還沒找他算賬,哪有心思去記掛他的‘良苦用心’。
「蕭尊呢?」
季嫂顯然怔了一下,她在這里呆了二十年,從來沒听過有人直呼蕭尊的大名,就算那位小姐也沒有這樣喚過,再一仔細端詳,她們長得可真是像啊。
「季嫂?」何以寧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掌。
季嫂急忙說︰「尊爺出去了,吩咐我給小姐準備吃的,還有小姐有什麼需求都讓我盡量滿足,對了,小少爺一直在等著您醒來呢,您不醒,尊爺不讓他過來。」
「蕭蕭?」
這是來到這里唯一能讓何以寧感到欣慰的事情,那就是能見到蕭蕭。
她穿上鞋子,「他在哪?」
「在小少爺自己的房間。」
「麻煩季嫂帶我過去吧。」
「小姐,您不用跟我這麼客氣,我就是服侍您的。」
季嫂畢恭畢敬的在前面帶路,何以寧趁機打量起蕭尊的家,與他一向黑沉陰森的打扮不同,這里處處彰顯著富麗堂皇,紅色印大朵牡丹的上等地毯,走廊兩側的世界名畫和上等工藝品,她看得痴迷,差點將一個細高的方桌踫倒,上面還擺著一只青瓷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