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西離開了兩天,一切都好像風平浪靜,小六說他在泰國那邊順風順水,老頭子非常滿意,大概過不了多久就該回來了。
這天吃過晚飯,唐笙關切的問了何以寧一些情況,住得習不習慣啊,吃得好不好啊,那殷切的樣子讓一旁的袁井嫉妒的紅了眼。
何以寧一一回答了,口氣淡淡的,直到現在,她對唐笙依然沒有任何的感情,相反,她越發的討厭這個血腥野蠻的地方。
剛要起身離開,唐笙忽然手扶額頭,露出痛苦的表情。
「爸爸,你怎麼了?」唐睿立刻關切的問。
「是不是老毛病又發作了?」袁井想要去扶他,他擺擺手,抬頭對何以寧說︰「你們都忙去吧,讓以寧扶我回去。」
袁井伸出去的手又尷尬的縮了回來,收到身側,緊握成拳。
在這個家,她是越來越沒有地位了,所有的風頭都被這個半路撿回來的女兒搶了過去,她真的很不甘心。
唐睿溫和的說道︰「妹妹,那就辛苦你送爸爸回去了。」
何以寧雖然不願意,卻不得不走過去攙起唐笙,「走吧。」
望著父女倆遠去的身影,袁井恨恨的咬牙,「睿兒,你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東西被人搶去嗎?在她沒有出現之前,唐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唐睿垂著頭,額前的發絲掩蓋了眼中的情緒,讓人辯不出深淺,半晌,他才溫吞吞的說道︰「媽,做好你的唐夫人就行了。」
「睿兒……」
袁井一臉不甘,唐睿卻已經轉身離開,她微微眯起眸子,眼底泛起一層腥紅的光芒。
何以寧將唐笙扶到椅子上坐好,又去倒了一杯水,「你先休息吧。」
「以寧。」唐笙急忙叫住她,嘆息一聲,「以寧,陪陪爸爸不行嗎?」
這樣的請求讓她無所拒絕,不管怎麼說,她的身上流著這個男人的血,她停下腳步,「你哪里不舒服?」
「老毛病了。」
「我給你看看吧。」她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拿起他的手腕號了號脈,並沒有什麼異常,「你這頭暈的毛病多久了?」
「從你媽去世的那一年就有了,雖然不是什麼要命的病,但發作起來也要搭進去半條命,後來遇到你袁阿姨,她用一種偏方控制了我的病情。」
「看過醫生了嗎?」
「有你袁阿姨在,不用醫生。」
聊了幾句,唐笙忽然痛苦的盯著她,「以寧,不想看看你姐姐嗎?」
提到唐言熙,她立刻想到了蕭尊的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嘴上卻沒有拒絕,「她在哪兒?」
「你跟我來。」
唐笙起身,腳下的步子很慢,一點點挪到里側的臥室,背影蹣跚。
他打開燈,隨著燈光一亮,何以寧看到了放在牆角的那只水晶棺,她以為自己會害怕,相反,她面色平靜的走了過去。
唐言熙躺在一片鮮花當中,穿著白色的長裙,青絲如緞,柔順的披在肩膀上,臉色很白,五官精致,是個美麗的令人無法忘懷的女人。
「她是怎麼死的?」何以寧奇怪自己的反應竟然這樣平靜。
「自殺。」唐笙的眼角溢出水光,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水晶棺中的人,沒有了犀利,沒有了凶殘,只是濃濃的疼惜。
唐言熙的死果然跟蕭尊沒有關系,她是自殺的。
何以寧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她有些可憐身邊這個男人,失去親人的感覺像是罌粟的毒一直在苦苦折磨著他,所以才把心愛的女兒放在眼前,夜夜思念,就好像她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這樣做,是很變態,卻又是一種無能為力的表現,不管他有多麼強大,他主宰不了所有人的生死。
唐笙扶著額頭,好像十分難受,「以寧,去把你袁阿姨叫來,我這頭痛好像加重了。」
說完,他癱坐在椅子上,呼吸開始急促。
何以寧急忙說︰「好,你忍著點,我馬上去叫她。」
暗夜說袁井來自苗疆,會一些妖術,她恐怕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方法控制了唐笙的病情,或者說,唐笙的病根本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袁井正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忽然听見敲門聲,她說了聲,「進來。」
何以寧推開門,人站在門口沒有進去,屋子里那股陰森的氣息立刻迎面撲來。
「老頭子讓你去一下,他頭痛病發作了。」
袁井抬起眼,看到那個背著光而立的女孩兒,那五官與唐言熙像極了七八分,就好像是她的冤魂站在那里,正用幽幽的眼神望著她,她忍不住脊背發冷,勉強擠出一絲笑來,「好,我馬上過去。」
她從牆上摘下一塊羊頭骨,然後走了出來。
見何以寧一直跟在身後,她回頭警告,「這種事你還是不方便在場。」
她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伎倆怕被別人知道吧。
何以寧說︰「那拜托你了。」
袁井哼了一聲,向著唐笙的房間走去。
何以寧看到她走遠,立刻原路返回,那個陰森森的房間里一定有什麼秘密,不但跟唐笙的病有關,也許跟唐言熙也有關系。
她站在門外,房間內好像有著涼嗖嗖的戾氣直往外冒,她想到那條大蛇,頓時沒有了進去的勇氣,可是唐笙對袁井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懷疑,如果一直這樣依賴她,而不是接受正規的醫療救治,病情只會越來越重,就算她不喜歡他,甚至有些恨他,但她也不希望看著他死掉。
何以寧鼓足了勇氣,倏然推開面前的大門,昏暗的屋子里只有豆大點的亮光,來自于角落的落地燈,牆上的那些獸骨被鍍了層恐怖的色彩,一雙雙黑洞洞的眼楮仿佛活著一般在注視著她。
何以寧緊張的要命,緊攥的手心里沁出絲絲冷汗,忽然腳下一個踉蹌,她差點一頭栽倒,定楮看去,竟然是那條碗口粗的大蛇,頓時,腦袋上的發絲根根倒豎,寒意從腳底一直躥向頭頂,聲音哽在喉間,早就忘了該怎麼叫喊。
袁井來到唐笙的房間,他正痛苦的坐在椅子上,雙手捶打著太陽穴,好像要把什麼東西從腦袋里面挖出來一樣。
袁井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一臉關切,「笙爺,很快就會好了。」
唐笙看到她,就像看到救星一般,「袁井啊,多虧有你。」
袁井將那塊羊骨罩在唐笙的頭頂,然後閉上眼楮,全身好像被鬼神附體了一樣,嘴里念念有詞,大約過了十多分鐘,黃白的羊骨開始發黑,唐笙臉上的痛苦也逐漸減輕,最後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
袁井將羊骨取下來,忽然瞥見一側的水晶棺,眼珠子一轉,低聲說道︰「笙爺,你想不想讓言熙起死回生?」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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