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沒有任何的阻攔,只是依舊帶著一種溫雅的笑。似乎,生死早已無故。
落痕再次插入元天問的身體中,這次風雲明顯的看到他的身體似乎顫抖了一下。
她微微的愣住,看著元天問的眼眸中多了一絲的質問和不解。
「為什麼?」風雲的聲音有些微弱,她不懂,完全的不懂。
這個男人的心太深沉了,這個世界上絕對不可能有人能懂的了他。他所作的事情,完全不能用常理來說明。
他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這兩刀,風雲確定自己是用盡了全力,雖然並未瞄準了他的心髒,但是這傷絕對不會比她的輕。
只是他就這麼輕易的接受了……
「你先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元天問的語氣依舊帶著一絲的調笑,他看著風雲,漆黑的眼眸就像是無邊的星辰一般,璀璨至極,眼底氤氳的光華,讓人刻骨難忘。
風雲微愣,臉上微微有些發熱。身體上還殘留的疼痛,讓她完全沒有力氣去和元天問理論。
她別過臉,沒有再說話。
先前的怒此時已經消散,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這次竟然這樣大方,這麼簡單的就不生氣了。但是,遇到這樣一個男人,她也絕對生不起來氣。
他傷了她,便還她。
這樣的決絕,這世上絕對找不到第二個。
片刻後,元天問輕輕的低頭,道︰「這落痕還拔不拔?」
他的話瞬間提醒了風雲,風雲看著還插在他胸口的落痕,愣住。胸口的地方有些發熱,一種說不清的東西在她的胸口積聚。
「元天問,你是我見過最難懂的男人。」風雲的語氣似乎有些嘆息,她緩緩的握住落痕的劍柄,隨後將它拔了出來。
血液再一次的噴濺,風雲和他的衣服幾乎都被染紅。此時元天問倒在了床上,呼吸有些急促,他快速的點住自己的穴道止血,隨後緩緩的拿出了之前從百里玄泓要的金瘡藥。
房間中被血液的味道彌漫,濃烈而激勵,透著一種死亡的感覺。兩個人躺在床上,一時間剩下的只有他們的呼吸聲。
「風雲,不管傷害,還是其他,我都不會真心傷你。」元天問的聲音響起,柔和而溫暖,落到風雲心中,隨著血液流遍全身,整個身體就像是被太陽包圍了一樣,溫暖至極。
「那你為什麼要幫弈蕭幽?他是在謀反。」風雲有些激動的開口,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胸口的疼痛再次劇烈的襲向她的每一個神經,每一處血肉。疼的徹骨,痛的銘心。而此時,元天問緩緩地抬起了手,附在她的胸口。
溫暖的內力瞬間傳遍了她的身體,緩緩地減輕了疼痛。
「不論過程,結局是弈蕭絕得到了無憂的天下。所以,那些事情就不要再追究了。」元天問的聲音傳來,向風雲透露著訊息。
但是同時又給她帶來了另一個巨大的疑惑。
虎符已經不在她的身上,若是在弈蕭幽的身上,那麼他是不會輸,所以虎符必然是在弈蕭絕身上。而能夠從她身上拿走虎符,並給弈蕭絕的人只有元天問。
可是,到底是為什麼?
「星痕,你到底是什麼身份?」風雲看著他緩緩的開口,這次他叫的是他的名,而不是他的字。
她的眼眸直直的看著元天問,等待著他的回答。
元天問的臉上帶著淺笑,他的手從她的胸口移到了她的脖頸,隨後緩緩地掐住風雲。
他並沒有用力,而風雲也沒有掙扎,兩個人就像是兩尊磐石一般對峙著。
此時,元天問突然一笑,他的手離開風雲的脖頸,隨後坐了起來。
「你的傷很快就好了,我也該走了。」他緩緩的下床,動作靈動,似乎沒有因為身上的傷而變得遲鈍。
只是,在他要站起來的時候,風雲明顯的看到他的身體遲鈍了一下。
他在疼,可是卻一點都不在乎。
風雲掙扎著起來,她看著元天問漸漸離開的身影,眼楮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熱了起來。這種感覺很熟悉,從心中噴涌出來的感覺,那種難受的感覺幾乎將她整個人吞沒,完全的湮滅在一種她說不清的感覺中。
她听到開門的聲音,听到元天問和百里玄泓對話的聲音,也听到雲中君和禮魂因為那傷憤怒而急切的聲音。可是不知道為何,她都感覺不到了。
此時,她唯一有感覺的就是她的心中有什麼東西想要傾瀉而出,但是卻似乎被什麼東西阻礙。
隨後,風雲感覺到有人走了進來,她望去是百里玄泓。
「爹,讓你擔心了。」風雲微微的勾起嘴角,說道。
百里玄泓有些心疼的看著風雲,隨後坐到床邊,道︰「風雲,你和公子之間的事情,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了結?」
他的聲音有些嘆息,在風雲听來更是一記警鐘,似乎敲響了什麼。
「爹,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不會告訴我的對不對?」風雲看著百里玄泓,雖然是問他,但是語氣中卻是那樣的堅定。
「對不起。」三個字,風雲已經了然明白一切。
她輕輕地笑了笑,手不禁撫在了受傷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那里似乎有什麼東西消失了。
五日轉瞬即過,風雲的傷也奇跡般的速度在愈合。之後,百里玄泓告訴她,那是元天問曾經給他的藥。比普通的金瘡藥療效要好上十倍不止,但是卻只適宜女子使用。
雖然那傷口暫時沒有消失,可是已經結疤愈合,而她也已經可以下床走動。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雖然風雲由于身上的傷並沒有去觀看祭天大典,但是外面的喧鬧聲響已經將這一盛事傳遞給了她。望著漫天綻放的煙火,她似乎看到了那夜那個滿身是血的男子的身影。
身為帝君,有時候就需要狠。
對別人狠,對自己更是狠。
不惜以自己的身體做為掩藏虎符的地方,奕豐城這個男人真的有王者風範。
只不過,江山易主,已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