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晚探听之後,白錦歌難得沒有再去時時關注龍澤啟的動態,只是給了店小二一些錢,讓他等到龍澤啟準備離開萬河鎮以後,告訴自己一聲。
而在之後的幾天里,白錦歌總算是好好放松了一下,拉著姬離雙四處轉悠打探關于南魏的消息,也順便知道了南魏皇室的一些情況。
南魏現在的老皇帝龍振威膝下有三子,老大龍澤瑞為鎮北大將軍,手握三軍兵權,常年在外征戰駐守邊關,說白了,粗人一個。
白錦歌和姬離雙動靜很小的在都城皇宮城門臨近的一處客棧落腳住下,實際上姬離雙一開始還是很不解的,然而事後幾天當他看明白了白錦歌的動作,才不得不佩服,她的思維,當真不是自己這些古人可以媲美的。
當听見身後宮門緩緩閉合的聲音,白錦歌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前行的路上她看不清,可是聞著皇宮中的陌生氣味,她忽然覺得,這可能會是一場惡戰也說不定。
這些都是白錦歌的強項,他並不擔心。
「還沒問你,到時候打算怎麼混進去?」姬離雙忽然問道,「那兒可是南魏皇宮,不像是衛聆的丞相府那種地方。」
姬離雙想笑又覺得著實笑不出來,只拍了拍白錦歌的頭,一臉無奈,「為什麼你一遇上大皇子的事情就變得這麼……這麼……」
老二龍澤西為人溫和,學識頗深,在朝堂上自有一番作為,不管于內于外都很受人眾人喜歡。然而這類人對白錦歌來說,也就是娘娘腔一樣的存在,男人嘛,該狠就要狠,溫頓如玉,這世上,有姬離雙一個人就夠了。
「難不成,如煙她有了?」白錦歌看著姬離雙,語出驚人道,「要不然就是她愛上大哥了?」
「誰!」叢林里面忽然傳出一聲質問,白錦歌眉頭一皺就要閃身離開,可想了想自己人生地不熟的竟是連個躲避的地方都找不到。
「離雙,我進去後,這位秀和姑娘就拜托你照顧了。」一邊穿著與秀和相同的宮女衣服,白錦歌一邊安排道,「傳信蠱的蠱蟲我已經帶在身上了,如果有什麼意外,你手里的蠱母會知道。」
男子的聲音溫和,但是帶來的氣氛卻不對。白錦歌沒有听到任何回答,卻只是感覺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熱了起來。
白錦歌跟周圍的商販打听了宮內宮女每周出來的時間和所去範圍,詳細安排了怎樣在對方所行線路上進行伏擊。甚至在打听她們行蹤的時候還旁敲側擊地打探了那幾位經常出宮的宮女的特征。
對于劉思慕能隨行,白錦歌並不意外。畢竟對方總有一天會進入都城皇宮,此刻率先被領進宮,可能也就是學學規矩和禮儀,到時候則個吉日成親就好了。
小心尾隨在宮女身後,白錦歌默默記下對方主要進出的藥房名字,很小心地避開人群藏身在藥房的一些角落裝作買藥的樣子听秀和跟老板們交談的語氣。
幾乎能察覺到那撲面而來的殺氣,白錦歌腳下步子一頓,想要不管不顧地拼一次,卻不料身後忽然傳來另一股清冷氣息,拽著她的胳膊便向著另一個地方竄去。
就這樣忙前忙後的準備趕路的干糧和配制需要隨身攜帶的藥品,第三日一大清早白錦歌便和姬離雙一起趕往都城。因著最近氣候慢慢轉涼,是以沿途風景迷人,氣候舒適,倒也算是一場別開生面的旅游了。
「也許,我還想說服大哥跟我回去,」白錦歌想了想答道,「雖然這一條看起來最不可能。」
三日之後,小二終于跑上樓來報告,說是龍澤啟一行人已經準備離開萬河鎮回都城了,不過讓人意外的是,隨行人里面,添了兩位——一位是如煙,一位則是劉思慕。
初來乍到辨不清方向,問人有太過不妥,白錦歌只能憑著感覺走著。然而越走便越覺得不靠譜,面前叢林越發深邃,濃重的隱秘氣息讓她覺得不妥,正想轉身離開,卻听見前方傳來了一道聲音。
龍澤啟是不是奇才,白錦歌不知道。可是白盛羽算是奇才,她是明白的。雖然不知道對方怎麼就能讓那龍振威認為自己是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可白錦歌覺得,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有必要去挑戰。
更何況,穹字咒符現在就在南魏皇宮也說不定,一舉兩得,猶如在趙國時一樣。
姬離雙覺得並不意外,因為他記得白錦歌告訴過自己,她在另一個世界的身份就是臥底殺手。對于一個臥底來說,如何利用有限資源布局是十分重要的,而因為是臥底,模仿復制某些名人的身份造成以假亂真的效果也十分重要。
白錦歌對于藥並不陌生,于是在看到這個宮女以後便讓姬離雙隨意打點了給自己透露消息的人。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在古代看起來,更加有用。
姬離雙看著她情緒不辨,隨後才緩緩道︰「只是這樣?」
大約十日的功夫,白錦歌終于從宮外迎來了一位名為秀和的宮女,听人說起來是在太醫院分藥材的宮女,經常會出來到各大藥房聯絡關系,打點往宮里面送藥材的事情。
姬離雙清淡雙眸不自覺皺了皺,然而思忖許久也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跟隨秀和來到一處小巷,白錦歌輕輕擲出手指間藏好的麻醉針,對準秀和肩頭刺去。腳下步子快速湊過去,白錦歌攬住秀和的肩膀,對著隨後過來的姬離雙使了個眼色,二人很快抬著秀和進了旁邊的一家空蕩農戶。讓算放到。
衛聆這個名字讓白錦歌沉默了,似乎因為這個名字連帶牽扯出了另一個最近被她刻意遺忘的人的姓名。沉默許久卻只是抬頭笑笑,白錦歌道︰「我自有辦法,到時候你就在外面接應我就好。如果我死了,也好有個人上門收尸。」
「幼稚」兩個字哽在嗓子眼里說不出,可白錦歌又怎會不知道他的意思,只瞥了他一眼,一腳照實了向著他腳背踩去︰「離雙,你最近有點欠啊?」
白錦歌在考慮之余還特意關照姬離雙替自己制作一張人、皮、面、具。在現在這個時代,沒有更好的化妝隱蔽技巧,她只能通過人、皮、面、具、來完成使命。
還好對方並不是什麼嬌滴滴的小宮女,干淨利落,做事灑月兌,倒頗有白錦歌的風範。雖然作為臥底不能去挑選模仿對方,可想想自己如果要去模仿一個連踫一下都要哭嚎半天的弱女子,她只怕自己都能吐出來。
「誰?」壓低聲音下意識想要抽回手臂,然而對方握得極緊根本就奈何不了。白錦歌心中頓感不安,于是快速從腰身抽出一根細長的暗器針,二話不說便向著那人的腰眼扎去。
白錦歌扶額有點無奈,百年難得一遇的事情都能被初來乍到的自己踫上。轉身準備離去,然而卻忘記了自己是第一次來,下意識撞上了一根樹干,引得樹枝搖晃,落葉紛飛。
看著姬離雙微微皺眉,白錦歌意識到對方在擔心什麼。手中動作停了停,隨後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姬離雙肩膀︰「你放心,我總不會亂來的。我只不過是想讓大哥知道那個劉思慕的真面目,順便再去打探打探穹字咒符的下落。」
「你放心,只要你跟著我乖乖听話,以後榮華富貴自然不會少了你的。」
白錦歌順著小巷來到皇宮門口,按照侍衛們的吩咐拿出腰牌審查。她的表現落落大方沒有一絲扭捏,活月兌月兌就是第二個秀和。
「罷了,先讓他們多走幾天,反正我算過了,從這萬河鎮快馬加鞭過去都城,也不過三天的路程,比我們來時候要好多了。」說著,姣好面容上露出一抹妖媚笑容,忽然讓姬離雙覺得迷了眼。
雖然不知道前路到底有什麼在等著她,可是想想這也是為了白盛羽日後的幸福生活著想,是以白錦歌這個堂堂二郡主加攝政王妃只能委屈自己一把了。
而對于老三龍澤啟,白錦歌打探到的消息卻不太多,只听說是龍振威在外流落許久的私生子,但雖為流落在外,可文武雙全,長相俊美,倒也是個奇才。
姬離雙笑笑,並不接話。
從姬離雙手里接過適才制作好的人、皮、面、具,白錦歌仔細戴著,順便在腦海里回憶了一下關于秀和的語態和動作。沒有說什麼告別的話,白錦歌只是深深看了姬離雙一眼便側身離開,絲毫沒有看到身後那充滿濃濃擔憂的神情,仿佛是丟失了什麼心愛的東西一般。
腦海中閃過一個詞語,果不其然便在下一刻听到女子微弱低吟的喘息和衣料摩擦的聲音。
不過如煙竟然也能跟著去,這倒讓她頗感意外。
不管這人是出于什麼目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能先將對方解決了。
「瘋了嗎你?」沒想到自己刺下的暗器針卻被人穩穩制住,緊接著白錦歌渾身被困在一個帶著冷意的懷抱中。而在他耳邊響起的,竟是那個在無數深夜糾纏不休的邪魅纏綿。zVXC。
「白錦歌,你想謀殺親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