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沒有開燈,黑夜籠罩在男人身上,猶如一尊放置很久的雕塑,他眉頭緊鎖,立在窗前,即使一言不發,那股自身散發而出的寒戾氣息,也可以讓人逼退三分。
一次放松的旅行歸來,卻听到有人暗地調查父親的消息,而且他的人找到了對方的藏身之地,居然眼看著讓對方溜走,更讓他在意的是,對方的藏身地居然就是夜鳶居住的小區。
那個時而冰冷的像一朵暗夜的花朵,時而卻可以笑得如同春天里的暖陽的女人!
那個故作堅強,面對他時咄咄逼人,卻一個人躲起來流眼淚的女人!
那個被傷害,卻已經走進他心底的女人!
到底該不該信任她?
從一開始,她就來之不明,身份特殊,是不是她本來就是敵人派來接近他的使者?
而目的就是為了調查裴家?
他突然莫名的心慌起來,思緒也開始變得混亂,多年來對事情的預知能力不斷提醒自己,更加深了他的懷疑。
緊閉的雙眼漠然睜開,他哀聲嘆息,夜鳶,真的是這樣嗎?你出現在我面前,真的是有企圖的嗎?
叩門聲打破暗夜的靜逸,房門隨之打開。
「額!煜,你還是習慣在黑暗中思考問題。」來人矗在門口,一臉無奈。
裴尚煜隨手打開房間的燈,暗示道,「進來吧。」
南宮瑾笑著走到他面前,將手中的一份資料遞給裴尚煜,「這是你要我查的,關于新秘書夜鳶的資料,這個女人真不簡單,費了我很大精力。」
那句「不簡單」讓裴尚煜一怔,難道他的猜測和懷疑沒有錯?
將資料扔到一旁的桌子上,他扯動臉上的肌肉,苦澀的笑了.
「你不看嗎?看了之後你絕對會對那個女人另眼相看。」南宮瑾打趣的笑道。
「不急,我已經對她另眼相看了。」裴尚煜走到一旁的酒櫃旁,拿出一瓶洋酒,舉著兩個杯子對南宮瑾喊道,「我們倆好久沒有一起喝酒了,今天陪我喝一杯吧。」
南宮瑾聳聳肩,無所謂的笑笑,「ok!能與咱們裴家二少爺舉杯共飲,是我的榮幸.」
幾杯酒下肚,裴尚煜英俊的臉頰上泛起了紅暈,雙目仍然清澈無比,他給南宮瑾倒酒,南宮瑾立馬抬手拒絕,「得了,我是比不上你的酒量,而且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裴尚煜失落一笑,自斟自飲,「我又何嘗不是呢,身為裴家的人,要做的事情比我吃過的大米都多,還要時刻提防著身邊的每一個人,懷疑著每一個接近我的人,一不小心動了感情,就等于自挖墳墓。」
南宮瑾奪下裴尚煜舉起的酒杯,疑惑的看著他,「煜,你今天怪怪的。」
他自嘲的笑笑,「或許我本來就不是個正常的人。」
「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南宮瑾有點著急,一向對任何事情都冷靜對待的裴尚煜,怎麼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你有沒有遇到過這樣一個人?第一次見面,她的眼鏡就深深的被你記在腦海里,看不到她時,你心慌,焦躁,感覺任何事情都沒有意思,一心想知道她在干嗎,是否已經吃飯,是否已經入睡,是否會夢到你;而見到她時,你將自己對她的思念偽裝起來,用一些幼稚的借口去捉弄她,看到她因為你而生氣鼓起腮幫子時,心里居然興奮的想大笑。」
「啊?你是不是喝醉了?我听不懂。」南宮瑾細細的捉模了一番,還是不懂他話里的意思,不過他雖然沒有談過戀愛,卻能看得出,裴尚煜有了喜歡的人。
揚揚手,裴尚煜站起身,「算了,看來我真的喝醉了。」
走到床邊,他張開雙臂,閉上眼楮,讓全身的細胞都放松下來,然後向後倒下去。
借酒消愁,愁更愁,那還不如強迫自己睡覺,至少不會做夢的他,在熟睡的狀態下不會胡思亂想。
夜鳶給傷口上了藥,用紗布簡單的包扎了一下,這才放心的在床上躺下。
天已經大亮,再過一個小時,她需要起來去上班。
迷迷糊糊之中,一陣清脆的聲響將夜鳶吵醒,她猛地坐起來,仔細一听,聲音似乎是從廚房里傳來的。
「小智,你干什麼?」夜鳶站在門口,看著凌亂不堪的廚房一臉驚訝。洗碗池里放著好幾個用過的碗盤,菜板上堆著切好的蔬菜,有些還在繼續往地上掉,地板上更是精彩萬分,不但有掉落的蔬菜,還有一些摔碎的雞蛋,蛋清蛋黃被小智的拖鞋踩過之後,又粘貼到其它地方,一個白色陶瓷碗的碎片也散的到處都是,剛才應該就是這個聲音吵醒了她。
「小鳶姐,你醒啦?我在做早餐啊。」小智笑著迎上夜鳶,腳卻踫到地上的陶瓷碎片,頓時,大拇指的前端冒出殷洪的鮮血。
夜鳶無奈的搖搖頭,上前奪過小智手中的湯勺,責備的說道,「誰讓你做這些了?你的傷還沒好,乖乖去休息,剩下的我來。」
小智臉上的傷口觸目驚心,就算好了之後,恐怕已經很難恢復從前了。
夜鳶心里有點難過,小智還是個孩子,以後讓他怎麼去面世?
「小智,今天哪里都不要去,好好在家里休息,明天我送你去機場。」夜鳶攪動著鍋里的湯,眼楮也看著鍋里。
「機場?為什麼?我們回道鷹會嗎?」
「不是我們,是你,你一個人。」——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