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鳶穿過地道,走到盡頭,依照裴文柱的吩咐,這邊有個出口可以直達裴尚煜的住所。
果然,一個不大不小,剛好能容下一個人經過的石門緩緩打開,出去之前,夜鳶將通道里的燈都滅掉了。
裴尚煜的寓所不大,簡單的復式閣樓型,走出通道之處,正好是他的浴室,外面是臥室。那張可以容下四五個人躺下的大床上,夜鳶也曾經趟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可夜鳶卻覺得那些畫面還歷歷在目。
第一次見到裴尚煜,第一次為他受傷,第一次躺在他的床上,第一次睡了一個安穩的覺。
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裴尚煜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只是她沒有發現而已。
愛情總是在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然降臨,以為它會慢慢麻痹人的心靈,卻沒想到,是人緩緩的陷入了那不可自拔的漩渦。
然後淪陷,迷茫。
再然後,變得瘋狂,可以為了他,不顧一切!
裴尚煜的房間里沒有人,夜鳶找遍了每個他有可能存在的地方,都沒見到他。
也是,這個時候,他也不可能會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里,不是逃離困境去搬救兵,就是已經被道鷹會的人俘虜了,就這兩種可能。
夜鳶心頭一緊,馬上朝外面沖了出去。|她認識的裴尚煜,只是一個斯文霸道的企業老板,對于打打殺殺,雖然沒有懼怕,但總歸在這種四面楚歌的情況下,會有些退縮。
她必須得馬上找到他!
不知何時,空曠的場地上,多了很多人,他們都是身穿黑衣,面部被黑巾遮住,站在那里,像是一尊尊靜止的雕塑,也更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仿佛只要一解穴,他們就會立馬活動起來。
夜鳶對這些人並不陌生,他們都是道鷹會里培養出來的殺手,個個表情冰冷無情,內心更是絕情毒辣!
他們身上都沾滿了殷紅的鮮血,有的人手中的長刀上,刀尖還在緩緩往下滴血.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道,讓這個寒冷而又驚悚的夜晚顯得更加瘋狂。
「夜鳶,你今天立了大功,我已經告訴爸爸了,他說會封你為側會長,這次任務一結束,你就可以立馬上位!」江凡扶住夜鳶的肩膀,像小時候一樣的鼓勵著她,夜鳶看的出,他臉上的笑容,是真心的在為她高興。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里會這麼難受呢?有股說不出的力量堵在胸口,只有大口的喘氣,才能活下來一樣。
「為什麼要這麼做?」
夜鳶的反應似乎讓江凡很不滿意,他的手馬上從夜鳶的肩膀上滑落下來,「小鳶,我這是在幫你啊!」
「幫我?」夜鳶看著這個一臉無辜的男人,露出諷刺的冷笑,「你恐怕是在幫你自己吧!」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口氣。
「小鳶,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應該明白!」江凡臉上那股溫和的微笑淡去,冰冷的笑容讓人覺得很不習慣,似乎看管了以前溫柔善良,不計較得失的他,突然已經不習慣了現在心計多端,捉模不透的他。
「我只知道,你變了,變得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江凡哥哥,變得越來越像道鷹會的人!」
「我本來就是道鷹會的人!」
「是,你本來就是,你是江世豪的兒子,總有一天,你也會坐在他的那個位子,只要手一,就會有一群人被斬斷頭顱,只要你一聲令下,就會有無數的無辜生命被拋棄!」
夜鳶本來還想說,但看到江凡臉色已經很難看了,就閉了口。
推開江凡,她的視線在人群里掃視了一遍,沒有看到裴尚煜的影子,心里倒松了一口氣,只要他沒有被江凡抓到,就不用擔心太多。
「你在找他?」江凡的聲音在夜鳶背後冷冷的響起。
「夜鳶,別傻了,你以為他真的喜歡你嗎?你以為你的那些計量沒有被他察覺嗎?裴尚煜是東營堂的堂主,你認為他會被一個殺手騙的團團轉嗎?」
夜鳶當然明白江凡說的話,裴尚煜的確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但再怎麼聰明的人,在面對感情時,都是愚笨的。至少,夜鳶知道裴尚煜對她是真心的,就像她對他一樣。
「你來這里,該不會就是來分析我跟裴尚煜之間的關系吧?」夜鳶試探的問道,她其實是在疑惑,江凡利用了夜鳶,目的是幫助道鷹會找到裴文柱,包括他帶著這麼多殺手出現在這里,都是為了抓住裴文柱。
但是裴文柱已經被夜鳶安全的帶走了,藏身的地方,是基地後面那片原始森林里的小木屋。木屋里的獵人已經被殺了,道鷹會的人應該不會再回到那里,所以,裴文柱現在應該還安全。
可是,江凡似乎並沒有著急著找到裴文柱,他現在這麼悠閑的評論夜鳶和裴尚煜之間的事情,根本就沒有要抓裴文柱的意思。
「我不在乎你跟他之間的關系詞、,我只在乎你!」江凡深深地看著夜鳶,那雙陰寒的眼楮里,閃過一絲柔情。
夜鳶不屑的咧了咧嘴,「好啊,既然這樣,那就馬上帶我離開這里!」
只有讓道鷹會的人全部撤離這里,裴文柱和裴尚煜才會安全。
「當然沒問題,不過」江凡路出得意的微笑,但在夜鳶看來,那笑容,更像是奸笑。
夜鳶心里一緊,她就知道江凡絕對不會這麼簡單的空手而歸,他大費周折的帶著這麼多人來到這里,不可能只帶走夜鳶!
「不過什麼?」
「不過,還有一個人會跟我一起走!」
還有一個人?是誰?藏在木屋里的裴文柱?還是沒有蹤影的裴尚煜?——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