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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我做了什麼.」裴尚煜突然感覺到自己頭昏眼花.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甚至呼吸有些急促.五髒六腑有種被針扎死的痛.
裴尚煜雖然雙手已經松開了夜鳶.但身體仍然重重的壓在夜鳶身上.絲毫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他應該已經料到什麼了.只是.他從來沒想過夜鳶會這麼做.
夜鳶也沒有避開的意思.她抬手撫模著裴尚煜那張英俊的臉頰.直直的盯著他的雙眼.「我說過.就算我不費任何力氣.也照樣可以殺了你.」
她聲音很輕.輕到只有裴尚煜能听見.
裴尚煜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那雙開始渙散的眼楮里.露出一絲驚訝.「你為什麼總是要我死.到底.為什麼這麼恨我.」
他的呼吸已經開始粗喘.語氣有些不穩.
「因為我恨你!"
「不.你愛我.就像我愛你一樣.」裴尚煜反駁.似乎在試圖讓自己相信這個事實.
可是看到夜鳶臉上的諷刺的冷笑時.裴尚煜有些害怕了.甚至有些動搖了.「你是愛我的.不是嗎.」
夜鳶輕笑.「愛.我是殺手.怎麼可能會產生愛.實話告訴你吧.當初接近你.只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掌握你.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我只恨你.因為你傷害了我身邊的人.你不該惹到我.」
他一把拉起夜鳶.不可置信的看著夜鳶的眼楮.一臉痛楚的問道.「這才是你的真心話是不是.從來就沒有愛過我.那為什麼對我笑.為什麼讓我心動之後又心痛.為什麼.讓我這麼深深的愛著你.即使被你推下懸崖.也從來沒有忘記你.」
夜鳶一驚.這是你的真心話嗎.閉上眼楮.她無法直視裴尚煜此刻的眼神.她害怕自己會動搖.害怕看到那雙充滿悲痛的眼楮而忘記自己的初衷.
再睜開眼楮時.已經雙目清澈的沒有任何情緒.「想知道嗎.拿我來告訴你.我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讓男人可以毫無顧忌的愛上我.然後對我俯首稱臣.可惜你終究是一匹馴服不了的狼.所以我放棄了.」
裴尚煜克制住頭部的疼痛.抬起手重重的甩在夜鳶的臉上.然後用盡力氣將夜鳶推倒.重新壓制在她身上.「說謊.你以為我會相信嗎.既然不在乎我.為什麼又會來見我.你明明可以很輕易的逃月兌那些手下.」
終于說到主題了.一想到小智慘死的模樣.夜鳶就氣得咬牙切齒.「明明是你自導了這一切.又為什麼要明知故問呢.」
裴尚煜眉頭一皺.不明白夜鳶話中的意思.
還在裝.夜鳶諷刺的笑了笑.「你故意用我的那把短刀刺進小智的心髒附近.不讓他立刻斃命.是因為你料定我會回去找他.而事實如你所願.我回去了.並且發現了受傷的小智.你又利用小智對我的保護欲.故意朝我開槍.實際上.你的槍口是對準了他的頭.」
在夜鳶看到小智胸口上的那把短刀.就明白了這一切.這是裴尚煜設的一個局.悲哀的是.夜鳶和小智都跳了進來.
裴尚煜又是一臉驚訝.然後從驚訝變成痛楚.再變成冷笑.「不得不說.你分析的很詳細.不過.這並不是事實.」
「被抓住把柄的殺人犯.當然不會一開始就承認自己是凶手.」
「你不相信我.所以.你對我下了毒.」裴尚煜有些絕望的看著夜鳶.此刻.夜鳶面前的這個男人.那副桀驁不馴.霸道蠻橫的面貌消失了.而變成了一個被心上人背叛的受害者.
但夜鳶並不這麼認為.人們總是在給自己找理由.比起別人.任何人都會先相信自己的感覺.
就像夜鳶此刻只相信自己的判斷一樣.人都是以自己雙眼看到的事實.來判斷事物的對錯.
夜鳶沒有回答裴尚煜的問題.但是沉默已經證明了一切.裴尚煜是中毒了.而且是一種藥效緩慢.但成效很烈的毒藥.是小智專門研制出來的.只要使用的人舌忝舐一丁點.就會很容易中毒.
在去世紀莊園之前.夜鳶就將那種毒藥抹在了頸脖和肩膀處.這種藥.無色無味.不會那麼快讓人發現.本來是想以防萬一.沒想到中間發生插曲.小智的出現.夜鳶一點都沒有預料到.
也正是有那些毒藥在身.夜鳶才沒有任何反抗的被裴尚煜的手下抓來.
裴尚煜剛剛吸食了不少.現在.藥效已經開始起作用了.小智說過.這種藥不會立刻要人命.但會一直腐蝕人的性命.到最後.五髒六腑會慢慢枯竭.但中毒之後.不能激烈運動.不能受刺激.不能情緒緊張.
裴尚煜因為情緒的跌宕起伏.讓藥效發作的更快了.他的整張臉.已經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雙唇呈現出紫紅色.雙眼里也充滿了紅色的血絲.
更嚴重的是.他突然側倒在床邊.嘴里噴出一口殷紅的鮮血.
夜鳶頓時被這個情景嚇到了.說是不心疼.那是在騙自己.剛剛那些違心話.她已經感到心髒被撕裂.看到裴尚煜此刻的樣子.她都有種自己也中毒的了感覺.
「這就是你要的結果是不是.」裴尚煜抬起頭.嘴角還有殘留著粘稠的血漬.「你一直都希望我死.可是.小鳶.我死了.你真的會開心嗎.」
夜鳶被問的一怔.她突然想到這三年的時光.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只要她一空閑下來.就會滿腦子想到裴尚煜.所以.她不停地奔波.不停的與人爭奪.她想忘記他.可是她發現.那種思念會越演越烈.以至于夜不能寐.
「只要沒有你.我就會很快樂.」她冷冷的說道.盡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但有種撕心裂肺的疼痛.甚至連呼吸都是痛的.
她起身下床.看著床上虛弱的奄奄一息的男人.繼續說道.「你不應該殺了小智.你不該殺他.否則.我也不會殺了你.」
正欲轉身.卻感到手腕被人抓住了.回頭看到裴尚煜一臉痛楚.有血液在不斷的從他嘴角流出.
「小鳶.如果我死.真的可以讓你快樂.我會這麼做.但在我死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跟我在一起的時間里.哪怕一秒鐘也好.你有沒有愛過我.」他雙眼滿是期待的看著夜鳶.此刻.他已經忘記了疼痛.忘記了憤怒.忘記了死亡.
夜鳶沉默了很久.從她和裴尚煜的第一次見面到現在.都回憶了一邊.她發現.眼中居然溢出了晶瑩的淚花.透過模糊的視線.深深的看了裴尚煜一眼.然後甩開他的手.越過窗戶.消失在無盡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