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室內,祁雲夜與蒼木白對望,良久,只听到淺淺的一聲嘆息。
「雲夜,何故動了星相陣內的骨架,你可知你這麼做會導致的後果?」蒼木白惋惜不已,雖說只是一副骨架,但終歸放置了幾十年,一下子化為烏有心里難免思緒。
她原本抬著的頭微微低下去,含笑的嘴角一閃而過,再次看向蒼木白︰「掌門,或者該稱呼為師父,您認為我該忐忑還是不安,又或者說我是否要膽戰心驚的害怕您會逐我出師門?我雖不知那副骨架是誰,擺在星相陣有何用途,但是您如此平靜,想來也是隨風而逝,一時感概萬千。不知徒兒說的是否在理?」
沒有一絲害怕的顫抖,反倒是目光精湛,直視前方,一言一行都透著自信。
她心里賭的就是蒼木白的心境,這樣一個創立門派三十余年的老者,看透的何止是一點兩點,她走出石室門就注意到他的鎮靜,既然他有意叫她獨自前來,這件事必定不會大肆宣揚。
這份心思和聰慧讓蒼木白難得欣賞,看了看眼前之人,而後才說道︰「祁壑有你這樣的孫子,祁家也許是福,我既然答應你爺爺就必定會照顧你,至于骨架之事從今煙消雲散,你記住,切不可與他人提起,即便是最親近之人,可懂?」
祁雲夜點頭,她雖不明白蒼木白為何如此重視,但不追究于她就好。剛才話里的意思她听懂了,原來是爺爺托付他照顧她,想來他們關系匪淺。
「師父,徒兒有事相告。」既然他給她一個人情,那麼她索性還他一禮,本不想這麼快告訴蒼木白試煉所遇之事,但今日姑且說了。
「試煉之時,我和五師姐在青字山脈曾一度走進深處,發覺一些怪異之事。」
「嗯?」蒼木白看著祁雲夜,有些訝異,沒想到還有事情向他稟報。
「青字山脈一向氣候宜人,但是在深處我們竟見到了紫字山脈才有得岩洞,而且天氣異常炎熱,十分怪異。而這次奇珍當中您應該也注意到了大師兄帶回的紫色穿山甲,想來這生物也是從紫山脈爬行而來。而且,我很好奇,大師兄帶回的鱗片,為何三位長老皺眉不止,這當中的聯系師父您該是知道的清楚。」
她只是拋磚引玉,這些事只是她的疑惑和猜測,如今告訴蒼木白就是想看他的反應。果然,蒼木白听完後就開始深思,她一滴不漏的看在眼里,安靜的不說話。屋內,一老一少各懷心思。
屋外,儼然有想听牆角之人,卻無奈計劃胎死月復中。
「穆隱,簡舒,你們在干什麼!」司城絕面色不佳,看著蒼木白門外蹲著的兩顆腦袋,幾乎擰在一塊快成連體嬰兒,而那姿勢怎麼看怎麼不雅。而且,這是他的兩個弟子!
「啊!師父!」隨著一聲驚呼,兩人快速站好,陪笑道︰「師父好,師父有事?」
公孫止在一旁冷哼,不去看司城絕,反而偏過頭對濮陽沛和翁若儀訓道︰「作為瑤白派關門弟子,一言一行都代表著瑤白派,輕浮,不知輕重是最要不得,你們可要記住了,決不能犯錯。」
司城絕面色有些發青,指桑罵槐,明著教育自己弟子,實則暗罵他不懂子教導弟子,辱沒瑤白派。而濮陽沛和翁若儀連連點頭,更加讓他覺得心口不順。
反倒是簡荀,見著自己女兒如此並沒有不悅,出聲說道︰「師兄何故生氣,他們只是孩子心性,我們不是有事找掌門,進去吧。」
「吱呀——」
掌門室門打開,一個人從里面走出。屋外一群人也安靜的看過去,就發現從里面走出來正是祁雲夜。
「雲夜,你出來了!掌門找你有沒有事?」
簡舒一眼看見祁雲夜,立刻忘記司城絕的臉色,笑嘻嘻的走過去問道,這個小師弟她還是挺喜歡的。
祁雲夜起先一愣,她走出沒預見會看到這麼多人,他們來這兒是做什麼?看到簡舒的熱情只是笑笑︰「沒什麼事,師姐你們這是?」
「哦,我們沒事,擔心你這才過來的。至于師父他們就不知道了。」
是嗎?三大長老一起來找掌門,真是非同一般,呵呵。
「雲夜見過三位長老。」祁雲夜站與一側,聲音不大不小,公孫止看了眼就直接進去,而後其他人也進去,徒留下她和簡舒穆隱。
「走吧。」
「啊?」簡舒快步拉住往外走的人,不解︰「呃,你難道不好奇為何濮陽沛和翁若儀為何跟著進去嗎?」她想不通,三位長老找掌門那是正常,但是帶了他們就十分不正常。
祁雲夜但笑不語,只是往住處走去,對于簡舒和穆隱的問題也只是囫圇回答一番。濮陽沛和翁若儀跟進去,除了探究鱗片的來歷,還能有什麼事!
只是她沒那個興趣,她現在心情不錯,尤其是蒼木白告訴她,不久她就會有一份驚喜。不管是驚喜還是有驚無喜,她都拭目以待。
告別簡舒和穆隱,她便走回自己住處,只是推開門的一剎,五指不自覺的頓住,屋內有人?
而且這氣息十分熟悉,若她猜的不錯,應該是裴晏。
「三師兄。」祁雲夜打開門,大咧咧的走進屋內,而後順手將門帶上。
聞聲,裴晏只是抬了抬眼皮,並未看她,整個身子斜歪的靠在塌椅上,一雙金絲靴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抖動,晃的她頭暈。
還未等她開口,塌椅上的人便睜開眼,目光幽深,當中夾雜著一絲不曾有的疑慮。裴晏注視著站在自己五步不到的人,突然有些不明白,在秘洞之內他為何突然的消失又為何第一個出現在秘洞外。師父獨自叫她去又是為什麼,更甚,凌慕揚那別有深意的一眼,直對他的這個師弟,這一切不得不令他疑惑。
「雲夜,在秘洞,你究竟做了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事?」
祁雲夜了然一笑,她是知道裴晏肯定會問她,只是沒想到他早就在她屋內等著。
「師兄是在懷疑我嗎?」並不生氣,她走到桌邊坐下,為自己倒上一杯茶,等著裴晏回答。
裴晏听完岔氣,有些惱怒的低吼道︰「沒心沒肺,你師兄那是關心,雲夜,你是我師弟,你若遇到事情不能解決,記住還有我這個師兄。」
她知道,所以她沒有生氣,也沒有一進門就將人趕出去。
「師兄,我沒事。」若有事,我也會自己解決,她在心里補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