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听說了嗎?瑤白派被滅門了!」
「噓,小聲點。」
「還不讓人說了?這可是鐵板上的錚錚事實,三天前,昆侖山上火光沖天,整整三日,直到今早一場大雨才熄滅。」
祁雲夜坐在客棧一角,靜靜听著人群的議論。三日,她就這樣看著昆侖山上大火燒了三日。
她從不曾想到,自己的十二歲生辰居然是這樣度過。不錯,今日正是她的生辰,但是卻讓她沒有笑容。
下山後,公孫止帶著濮陽沛和翁若儀告辭,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里,她也根本不關心。司城絕帶著穆隱離開了,臨別時只是囑咐不要悲傷,但是他自己卻已經熱淚盈眶。
裴晏和她被解開了穴,但是他們都沒再回去。因為回頭一剎那就看到了瑤白派一片火光,那火,照進了她的心底,讓她覺得有些哽咽。
裴晏沉默不言的離開,誰也沒看。但同行的是簡荀和簡舒。
她記得裴晏回頭看她的那一眼,滿是苦楚和滄桑,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一言。
「保重。」這是裴晏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
……
「事情已經發生,無可挽回。」凌慕揚看著發呆的人,出聲道。
這一聲將她拉回現實,卻也冷眼的看著眼前人。她怎麼也想不到,瑤白派的覆滅讓他無動于衷,或者說,他毫不悲傷。
一個人的心到底有多冷血才可以做到他這樣!
「你走吧。」她只想一個人靜靜,所有人都走了,他也該離開。凌慕揚不悅的看了眼低頭的人,然後靜靜起身,「有些事無能為力,沉默哀悼改變不了事實。人的一生不長,所能做的,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珍惜擁有,留下的,努力珍惜。」
說完,便大步離去。
祁雲夜默念著這些話,珍惜現在擁有的?呵,算是教導她麼!可惜,他錯了,她從不需要教導,這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只是,她突然覺得不知道該如何,信誓旦旦的定下目標成為關門弟子當中的第一,努力想三年後回歸。但是只一年,瑤白派不在。
爺爺或許已經知道了吧?
他和師父關系不淺,心里該是悲戚的。
她終沒有能力讓師父活著,這是她唯一自責的。
起身,走出客棧。祁雲夜向著瑤白派走去,步伐堅定,而面容已經被改造過,或者說已經易容。
祁雲夜這張臉就讓它先休息下,等到她回家的那天在展露與眾人之前。從這一刻起,她便是沐遙!
無論師父是死是活,最後總該剩下些什麼,她想再確認一遍。
「找到沒?」
「沒有。」
「人呢,即便一個不再,蒼木白絕不會離開,給我搜,化成灰也給我找到他的灰跡!」
「是。」
她一進瑤白派就听到這麼一段對話,心中一稟,難道師父還活著?雀躍的心不斷跳動,避開這些四處分散的黑衣人,開始尋找。
若是蒼木白還活著,那去處應該不多,她能想到的便是千斤石室那里,這樣想著人已經奔了過去……
……
一年後,咸沅。
福祥樓,一個少年面若玉冠,卻不甚喜怒,坐于一樓大廳。
桌上只是簡單的幾個菜色,一壺上等女兒紅,一杯接著一杯。但若是仔細看便會發現那酒一滴都未進他嘴里,而是沿著他的袖口一路往下。
沐遙,就是祁雲夜,坐在福祥樓內,听著咸沅最近的八卦。一年的游歷,不僅讓她武功修為大有所漲,同時讓她的心境和眼里不斷提升,更重要的是她游歷了天啟各方,甚至去了別的國家,認識到不同的風土人情。心境的開闊是無法比擬的!
「小二。」她叫住一臉喜色的小二,問道︰「何時這麼喜慶?」
小二一瞧是個俊俏的公子兒,便笑嘻嘻的回答道︰「公子怕是外鄉人吧,這可是咸沅的大事了,今日是祁王府二小姐的及笄之日。祁王府這會兒可是熱鬧非凡,听說當今聖上也會前來,這二小姐長得苦試閉月羞花,傾城之貌。而且啊!」
小二低下頭,壓低的聲音說道︰「據說這二小姐憂悶早已定下的婚事,對方可是世家,今夜說不定也會出現呢!」
她挑了挑眉,無聲的笑著,看得小二一愣一愣,然後離開。
二姐的及笄之日,她豈會錯過。不過這未婚的夫家!她可沒忘,上一次來咸沅,听到二姐的婚事。看來不是空穴來風,只是,二姐她的真的願意嗎?
看看日頭,時候不早,祁王府那邊的生辰應該開始了。
祁雲夜扔下一錠銀子,便離開福祥樓,熟門熟路的往祁王府走去。只是這條路卻不是正大門方向,而是祁王府的後巷,後面一處不為人知的小門。
輕松的翻過圍牆,一路避過下人丫鬟,她首先去的便是祁若染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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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終于長大一點了,十三的雲夜哈,先頂著沐遙這名字為非作歹一下,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