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小太監領著傅寒卿前往了二皇子的宮殿,傅寒卿也是今夜受邀的人當中,更何況,他與二皇子要好,如今早來也是無可厚非。
進了寢宮,門一關上,里面的人不止一個。
除了薄蔚,還有李氏,李佳宜坐在薄蔚邊上,心思很沉重。在邊上是梅香,一句話不說,看到傅寒卿進來,自覺的告退,到門口把風去了。
傅寒卿明白,這麼早要他進宮,皇後的旨意傳達進府里,但是去的卻是二皇子的寢宮,這說明什麼!
事情不宜張揚。
臨走前,他父親交代,處理好。
傅寒卿一早就听到消息,四皇子回來了。那個曾經永康帝寵極一時的妃子所生下的皇子,卻在四皇子五歲時突然離世。自此,四皇子也再無蹤影。
那個妃子,叫凌清。
「參見皇後娘娘,二皇子。」傅寒卿上前一步鞠躬。
李氏心急,趕忙的出聲,「寒卿不必多理,這里沒有外人,無需如此。我們到底是一家人。」
傅寒卿也不再寒暄,找了位置坐下。
「你父親是何想法,這四皇子可是那個妃子的兒子,當年皇上寵她簡直是……如今,她的兒子回來了,蔚兒的地位會不會?」
「姑母!」傅寒卿出聲制止,看了眼薄蔚,見他臉色不怎麼好,但是卻毫無怒色,果真沉的住氣。
「父親的意思,以靜制動。」
「以靜制動?」李佳宜念著這幾個字,終于慢慢的平復下來。
事情不到最後一步,誰有說的準呢!
「寒卿,你們表兄弟好好聊著,我先走了。」
李佳宜恢復皇後的威儀,走出薄蔚的寢宮,今夜的晚宴,她作為皇後,可是要一番準備。
「蔚,你如何看待?」
只剩下他們兩人,傅寒卿也不繞彎子,直接問道。
薄蔚看了眼,冷笑,「我薄蔚的東西,豈是一個十多年不見的小子可以拿走的!四皇子,說穿了就是個死了娘的野種。這幾年父皇從不找尋,可見他不待見。」
傅寒卿沒有說話,心里卻是另一番計較。
不待見,不見得!
听說昨夜,上書房亮了大半宿……
祁雲夜沒有跟隨祁寒傲一同進宮,在宮門,祁寒傲就被拉走了,幾個將軍大人見著祁寒傲,那叫一個熱情,拉著人就是往里走。她活生生的被忽略在外,真是看得咋舌。
回了祁寒傲一個放心的眼色,她就獨自進宮了。
晚宴的時間是戌時,還未到,她閑來無事,正好,在設宴的宮殿旁走走,理清自己的思路。
從邊境回來,她就感覺到事情的發展很快,似乎,就好像薄衾銘將陰謀提前了。
對于突然出現的四皇子,她在腦海里搜索了很久,毫無思緒。
前世,她也不曾見過。
這會兒,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四皇子來!
四皇子,薄彥,究竟是何許人也?
「唉?這不是小佷子嗎?」
祁雲夜抬頭,薄兮銘的一張臉映入眼簾,款款走來,笑意明顯。走近了,薄兮銘才停下,看著祁雲夜,「小佷子,雲夜,本王猜得可對?」
「王爺。」
祁雲夜問候一聲,就沒有話。
薄兮銘也不覺得尷尬,突自看著祁雲夜,感嘆道︰「我初次見你,你才三歲,如今一眨眼竟十年過去,沒想到小佷子竟然長的如此挺拔。」薄兮銘看著祁雲夜的臉,很像祁寒傲,也像蕭雲月,他一眼就看出來,這個少年就是當年的小女圭女圭。
十年,過去了。
「雲夜不敢當,佷子這稱呼不敢。」她可是記得,這家伙對她母親的用意,鬼才是他佷子!
「哪里不敢當,本王和你父親是好兄弟,和你母親也是淵源頗深,我當的你聲叔叔,還是你吃虧了?」
祁雲夜看著臉皮厚厚的薄兮銘,無語,哪有人逼著要叫叔叔的!
「王爺,王爺!」
祁雲夜讓開幾步,小太監就抹著汗趕過來,看見薄兮銘那叫一個狂喜。
「王爺,皇上正等著您呢!」
「嗯,知道了。」薄兮銘收起笑,深深的看了眼祁雲夜,離開。
直到人走遠了,祁雲夜才繼續走著。好心情一下子被破壞了,雖然知道會遇到薄兮銘,但是卻不想是如此的,薄兮銘,不同于薄衾銘,他不是雄獅,卻是一只狐狸。狡猾,冷不丁的就會在人背後給一劍,殺人不見血。
不過,如今薄兮銘對他們一家還沒有任何舉動。
但是暗地里,他是不是和他兄長一起算計著他們,誰又知曉!
總之,宴無好宴,今晚,指不定出什麼ど蛾子。
她只要不暴露身份,無論薄衾銘想做什麼,她都奉陪到底。
戌時,晚宴正式開始。
她坐在傅寒卿他們那邊,都是些有身份有館品但是無任何要職的人,說白了就是個頭餃而已。
她的世子身份,傅寒卿的身份,都是如此。
宴會,無一例外是絲竹悅耳,歌舞善載。一群群嬌媚的女子,一波一波,看得人眼花繚亂。
她一個也沒記住,只是靜靜的察言觀色。
薄衾銘坐在正首的位置,邊上是李佳宜。
下面第一排是永嘉王薄兮銘,而接下來就是她的父親,另一邊是大皇子,二皇子。
三公主已經出嫁,位子沒有安排,隔了一個就是五皇子和小公主。
祁雲夜看著那空空的位置,知道那就是預留給四皇子的。只是這晚宴進行了大半,這個神秘的四皇子愣是沒出場。
倒是薄兮銘,在這晚宴上大出風頭,向他敬酒的官員大把,巴結著。
薄衾銘似乎和這胞弟感情深厚,晚宴期間,時不時的閑談。
就是她父親祁寒傲,也是和顏悅色。
這一番景象,和諧,正氣!
就連特別邀請的西楓國兩位皇子,也是安分的很。
表象,絕對是表象。
她深知這些人的脾性,如此和睦怎麼可能!
不說其他人,就是轅穆蚺這個家伙,她相處才幾回就知道他是個鬧事的主。尤其昨日早保國寺,和薄蔚的踫撞,她看到晚宴開始時薄蔚看到轅穆蚺的怔愣。想來,他沒想到,昨日遇見的會是西楓國的兩個皇子,還有!瞧著她的眼神,說不清的感覺。
估計她這祁王世子的身份讓他很意外,但是又覺得情理之中,總是,人人都是表情各異。
面上和和氣氣,饒是她,也不時的和傅寒卿說幾句。
突然,絲竹聲停止了,她抬起頭,大殿上歌姬等人已經退下,這預示著晚宴就要結束了。
所有人都在仰盼,那空著的位置。
薄衾銘將底下的所有人情緒和神色看在眼里,目光一一掠過,看到祁雲夜啄著酒杯,面無神色,意外的挑眉。
「諸位愛卿,永嘉王游歷回國,朕甚是歡喜。今日晚宴,十分盡興!西楓國的使者,兩位皇子,不遠千里而來和談,朕深感西楓國的誠意,而正巧,祁王世子回來,朕將和談一事全權交由他負責。」
很多人知道祁雲夜回來了,也見過祁雲夜,但是卻不知道和談一事交給他!
他才多大,十三歲!和談如此重大的事情,交給一個還是孩子的人,怎麼妥當!
皇上莫不是玩笑?
薄衾銘沒有再說,亦不解釋。話鋒一轉,「還有一件喜事,朕的四皇子,今日也回來了。」
大臣們還沒有從祁雲夜處理和談的事情中回過神,又是一記炮雷,炸在他們心里。
四皇子,四皇子,真的回來了!
之前還有人在猜疑,這晚宴都結束了,四皇子連個人影都沒有,會不會是謠傳。現在,薄衾銘親自宣布的消息,哪還假的了!
十四年,從未露面的四皇子,居然回來了!
震驚,是絕對的。
質疑,也是有的。
但是薄衾銘是誰,那精明哪會容許人假冒,那就是找死。所以,若不是確定無疑,也不會在這里宣布出來,那四皇子,當真是了。
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一道人影緩緩走出來。走上大殿。
祁雲夜恰好的抬起頭,目光一瞥,「 當!」
轟——
心里某處,有點塌下來。
眼楮死死的盯著走進來的那個人,那身形,那容顏,那眼神,那臉色,無一不是她熟悉的。
凌慕揚,為什麼會是凌慕揚!
四皇子是他,凌慕揚,就是薄彥。
心里冷嘲,祁雲夜,你還是看漏了眼,居然放任一個敵人的兒子在你身邊如此之久,就到你竟然以為他會是你的朋友。還有什麼比這更可笑的麼!
既然是薄衾銘的兒子,他知曉了她的身份,那麼等同于薄衾銘知曉了。
怪不得,薄衾銘的算計落在她身上,原來已經知曉了……
呵呵。
凌慕揚走的很慢,一進大殿,視線就定位在祁雲夜身上,也看到她一瞬的恍惚,然後卻是一片灰暗。心里,冷不丁的一沉,感覺到一絲窒息,十分不舒服。
他就知道,這身份,會讓她誤會,果然。
同時,意外震驚的還有一人,那就是穆隱。
凌慕揚出現時,穆隱就吃驚的長大了嘴巴,愣愣的看著。祁雲夜的身份已經震了他一回,這回,又是一下,而且震得五髒六腑快散架了。
二師兄是天啟的四皇子,這太不可思議了。
誰能想得到,一直以來,他以為二師兄就是二師兄,凌慕揚,原來是個化名。
不過穆隱想錯了,凌慕揚不是化名,他只是在五歲後,改母姓,穆揚這名字是凌肅取的,他也就用了,一直到現在。
「二師兄……」
轅穆蚺听的穆隱的低喃,突然覺得想笑,看來這瑤白派真是有趣啊,一個個身份都不簡單。這四皇子是瑤白派的二師兄?那麼,穆隱的其他師兄弟呢?會不會身份會更加的讓人意外。
「參見父皇。」凌慕揚對著薄衾銘躬了身,然後再沒有話,這已經是他的極限。
薄衾銘應了,然後一番介紹雲雲,晚宴就這樣嘎然而止,鬼魅收場。
回去的大臣,似乎了然。
其他知道內情的各有想法。
呆愣的穆隱被轅穆蚺直接拉回行宮,雖然很想插一腳,但是轅穆蚺卻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晚宴散了,各自離去。
祁雲夜卻有些失神,跟著祁寒傲回了府,沒說一句就徑直回了自己院子。「砰——」,將自己關在屋內。
頭腦里亂哄哄的,她來不及去想凌慕揚帶給她的沖擊,她現在想的只有凌慕揚是四皇子,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麼,薄衾銘也會知道了。她明明答應父親,會保守自己的身份,但是如今,她卻食言了。
愧疚,不安,在心里無止盡的蔓延。
一種難纏的悔恨在心底生根。
祁雲夜苦笑,這一世,或許更短暫。
十三歲,她的身份就暴露了。薄衾銘不是更有借口了,祁家還是在她手上走向滅亡。
可是為什麼,她不甘心!
明明不會這樣的,明明,她可以努力去挽回的。
為什麼當時一時心軟,沒有和凌慕揚對決。若是殺了他,那麼沒有會知道這個秘密,若是被殺了,那麼誰也無從查證,不是麼!
所以,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祁雲夜一邊自責,一邊來回踱步,漫漫長夜,每一刻每一秒都是煎熬。窒息,似乎連呼吸都困難了,明日,或許就是最後一天了吧……
……
「祁雲夜。」
黝黑的夜,第二次,凌慕揚潛入祁府,進了祁雲夜的屋子。
本就心灰意冷,本就將凌慕揚恨到極致,如今看見他眼紅。
「凌慕揚,四皇子,很好!這出戲,二師兄導演的很好!我佩服,佩服!」
幾乎每一個字,祁雲夜都是咬牙說出來的。心里的恨,那樣深。
凌慕揚看著眼前的人,眼里熊熊恨意,似乎他就是滔天的敵人,那冷幾乎讓他身體發冷。祁雲夜,這樣的祁雲夜,如此陌生,也如此的揪心。雙拳緊緊握住,他努力的平復自己,然後說道︰「我沒有。」
「沒有,喝,你居然說沒有。那麼,請告訴我,四皇子殿下,這一切是怎樣!」
他居然說沒有。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
心里謂嘆,祁雲夜看著凌慕揚,最後擺手。「你走吧,一切都這樣,也無所謂了。」
她的身份會被戳穿,她要做的是怎樣不連累家人,如果就是她一個人死,那也無懼了。
轉身,不再看凌慕揚,她開始思索著對策。
看著背影,凌慕揚心也跟著緊了。祁雲夜一直不轉身,知道凌慕揚沒走,心里煩躁不減。
「我說,你給我離開。」
她能容忍到現在,也是看在他的外祖父和她爺爺的交情,只是為什麼,爺爺會和凌肅有交情。他女兒可是薄衾銘的妃子啊!
這事情究竟是怎麼樣!
頭都大了。
「你听我說,」
凌慕揚嘴一張,祁雲夜就毫不客氣的轉身了,仍舊是背影,這會兒的祁雲夜已經在想祁壑和凌肅的關系,腦子開始糾結了。哪里還顧的上凌慕揚,再一次被人無視,凌慕揚默默的看著那背影,終于做了個決定。
快,輕,準。
一下,搞定。
凌慕揚看著被點穴的祁雲夜,滿意的點頭,這樣應該能听他說話了。
祁雲夜黑線了,惱火了,第二次,這家伙第二次點她的穴。
「凌,穆,揚!」
「嗯。」
「給我解開。」她就不懂了,點穴,為什麼總是點穴。
「這次,你解不開。」凌慕揚解釋著,他想要把說說請,哪里會像上次一樣,將人隨便一點。祁雲夜的功夫比不過他,但是也絕不可小視。祁壑教出來怎麼會弱。
看祁雲夜站著似乎也不舒服,于是,凌慕揚將人抱起來,巡視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在床榻上。
祁雲夜看著凌慕揚抱著她往床邊走去,心里焦急,「你要干嘛!」
這家伙不會是想?
「床上,舒服些。」他解釋這,卻讓祁雲夜臉色更黑,床上舒服些……
凌慕揚將被子掀開,把人放下去平躺好,將被子蓋好。然後坐下來,祁雲夜感覺到床一沉,凌慕揚坐在她邊上,身子陷下去大半。
「現在,你听我說。」
好吧,是她想多了,凌慕揚哪里會像轅穆蚺那家伙齷齪,他那是根本不懂,或者壓根不在意。
「為什麼不是桌旁?」她很想知道,其實桌子旁也可以說話的。哪知凌慕揚一本正緊,「床上,舒服些,你點了穴。」
呃……
她囧了……
原來床上舒服些,可以這麼理解。
是她想的太多了。
「你說吧,最好,是真的有什麼好說的,不然。」祁雲夜眼神很嚇人,凌慕揚若是那她開玩笑,那她絕不會放過他!死了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凌慕揚點頭,開口,「你的身份,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他。」
「誰?」
「是,我父皇。」凌慕揚說的很艱難,祁雲夜愣住了,他說父皇二字時眼里竟然是恨的,傷感的,薄衾銘是他父親,他為什麼會?
凌慕揚沒有停頓,繼續說下去,絮絮叨叨,說了很多,總是就是一句話,他沒有說出她的身份。然後,也順便讓祁雲夜接受他的身份。
凌慕揚沒有說其他事情,一提及薄衾銘,那些事情就直接卡在咽喉,一個字也吐不出。
祁雲夜知道,他想說明原因的,但是卻每次卡著說不出。
還有事情是讓他如此的?
祁雲夜好奇了,但是現在卻不是探究這些的時候,凌慕揚說完很久了,但是還沒有解開她的穴道。
「你給我解開。」
凌慕揚沒有動作,看著祁雲夜,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你解開,講也講完了,我知道你沒說,可以了吧。」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心里總算是落下一塊大石,薄衾銘還不知道,還好。那麼,也就是說,這事情是薄衾銘自己主導的,他是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但是卻不是知道真相。
那樣,她還有機會。
同時,兩人都是相互處在暗處的。
「解開了,你會不會動手?」
突然,沒大腦的,凌慕揚騰的冒出一句,祁雲夜腦子片刻空白,然後笑道︰「不會。」
雖然,她很想揍人,但是絕不會說出來。
凌慕揚卻笑了,一閃而過的笑,不經意的。「你一定會,所以,不解開了。」
不是這樣的!
「我不會,你解開。」她開始誘哄著,這家伙腦子一根筋以後,是不會听的進去了。
哪知她還沒想完,邊上徹底的沉下來,然後隔著被子,凌慕揚躺了下來。
「點了穴,我替你守著。」
哪門子的事情,你解開不就好了!祁雲夜憤懣,這叫多此一舉。
「男女授受不親。」
邊上身體一僵,凌慕揚觸及到被子的手的頓住了,然後長久的沉默。
「那麼,我對你負責。」
這樣,應該沒事了。
凌慕揚將被子替祁雲夜蓋好,自己也不蓋,就這麼合衣躺著,真的就這樣守著,一直到天明。
迷迷糊糊,祁雲夜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眼皮沉下來,睡著了。
等到她驚醒,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身邊已經涼了。模了模,已經涼透了,凌慕揚應該天還沒亮就走了,身上的穴道已經解開了。
掀開被子,一塊月牙形的掛墜落在床上,祁雲夜拿起來一看,玉色泛紫,又帶著點點催黃,觸手生暖,是上好的玉。再看著雕工,很精巧,小小的月上是一幅栩栩如生的少女圖,容貌不清晰,卻更加的引人。每看一會兒就是一個容貌,讓人驚嘆。
入眼,床頭還放著一張紙條,只有兩個字。
收好。
字是凌慕揚的,一眼就認出來。
這玉是他留下的?
想起昨晚和他一夜同床共枕,雖然只是合衣躺著,但是,她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她只是玩笑的說著,想讓他知難而退?卻不料,他竟然說會負責,如今留下這玉,算是定情信物?
上一次他說娶她,她覺得玩笑。
這一次,她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偏偏,凌慕揚是個正直的人,他說的出就一定會做。他說會負責,那必定是認準了。這定情物都留下了,唉……
祁雲夜百般哀嘆,這回真是失策。
性命沒丟,倒是把自己許了。
收起玉,祁雲夜也想不了,這麼多,找個機會和凌慕揚說清楚。但眼下,找父親要緊,昨夜回來,她一聲不吭父親肯定會擔心。
果然,祁寒傲真的擔心了。
「父親。」祁雲夜喚了聲,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雲夜,昨晚你是怎麼了,一回來就失魂落魄的?」
祁寒傲以為這薄兮銘等人的回來給祁雲夜沖擊太大,哪里知道她是意外凌慕揚的身份。
回了個笑,祁雲夜搖頭,「沒什麼,就是喝了點酒,有些醉了。」
「那就好,沒事少喝酒,你始終是一個女兒家,總歸不是男子,也不像你大姐,那般大大咧咧,比男兒還豪放。」說起祁清逸,祁寒傲就頭疼,這丫頭一定是投錯胎,女兒的身子,男兒的心,唉!
出了祁寒傲書房,祁雲夜馬上出府了。
時間過得很快,事情有一次次突變,她必須趕快處理好和談事宜。而首要的,是先去模清薄衾銘的想法,然後再去找轅穆蚺。雖然,很不願去找薄衾銘,但是,沒辦法。
現在她算是明白了,薄衾銘老神在在的將這事拋給她,也不怕她做砸,篤定了她會再去找他。
皇宮內,薄衾銘與薄兮銘獨處。
「皇兄,這咸沅也算是熱鬧,我剛回來,就踫巧,彥兒也回來了。這不,祁雲夜也回來了。」
薄兮銘玩味的看著自己的兄長,毫無懼色,別人會懼怕,他從來不會。若說有誰了解薄衾銘,那他,絕對是少有的一個。
「皇兄,看來這太子之爭,馬上要掀起了,宮里又有熱鬧看了,正好,我也不走了,留下來看熱鬧。」
「兮銘。」薄衾銘難得的說話柔和,叫著薄兮銘的名字,「這熱鬧能不能看得成,也不一定。不過,朕確實沒想到,他會讓彥兒回來,十四年,朕以為他已經讓彥兒完全的忘記這皇宮了。」
薄衾銘說的是凌肅,當年,凌肅用手段帶走薄彥,留下話,再不讓薄彥踏進皇宮。
十四年,久到他都快忘了自己還有個兒子。
「如今,不是很好,彥兒回來了。」
「是,回來了。朕一直不立太子,心里就是希望有這一天。」
「皇兄。」
薄兮銘神色一變,看著薄衾銘,「太子之位,不適合他!」
「你又知如何不適,以他的手段,絕不會比朕差。」薄衾銘很自信,薄彥絕對可以勝任一代帝王,而且絕對會比他更出色。
「他是可以,但是這不是凌清的願望,她只想彥兒遠離這些算計,難道,皇兄忘記了嗎?」
一句質問,讓薄衾銘愣在當場。
凌清的願望……
「呵,她都舍得離去,這願望又如何!」薄衾銘聲音冷下來,不再開口。薄兮銘看著薄衾銘的背影,心中嘆息,轉身走出去。
時隔十四年,凌清還是他的傷。
「王爺。」
祁雲夜退了退,看到薄兮銘走出來,行禮。
薄兮銘看了眼祁雲夜,淡淡的應聲,離開。
然後,張顯進去稟報,不一會兒,就打開門,領著她進去。
屋內,似乎還殘留著剛才的壓抑,薄衾銘神色並不好突突的看著祁雲夜。
心中一攝,她低頭,「參見皇上。」
今日的薄衾銘,有些反常。
「雲夜找朕何事?」氣壓又低了幾分,祁雲夜立刻感受到,心里緊了緊,但還是開口說道︰「皇上,這和談之事,不知皇上想要達到的是怎樣的局面?」
「怎麼?雲夜難道不知道?」薄衾銘反問,跟著一聲冷哼。
「自然是圓滿的局面。」
「那就好,就照著這去做吧。」
退出來,走在皇宮內,祁雲夜想罵人。
這局面,圓滿的局面,怎樣算是圓滿的局面。
吞並了西楓,才是他心里的圓滿局面吧!
說了跟沒說一樣,薄衾銘,這是將事情又一腳踢回來。
頭疼,祁雲夜揉揉眉心,沒辦法,再去趟行宮,這次,將事情挑開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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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本來想一萬的,奈何情節寫到就木有了,下一章就是另外的,所以,七千算了。不過,二更,有木有驚喜的感覺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