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陪著凌雲,我不會離開的。」唐君澤頭也不回,直接拒絕道。
「如果你不去,那我就先去看那個孩子了。」凌宇輕輕說著,慢慢轉身向外走著,「看樣子,凌雲的寶寶第一個見到的人會是我這個舅舅呢,放心,我會替你和雲兒傳達對她的喜愛,她會高興看到我的——」
「慢著!」唐君澤起身擋住了凌宇,他掙扎著又看了凌雲一眼,才堅定的說,「我的女兒自然要第一個看到我和凌雲,我替凌雲去看寶寶,你在這里先陪她一會,我馬上就過來。」
凌宇點頭目送著唐君澤走出病房,他就知道,依照唐君澤某些時候近乎偏執的佔有欲,是不會甘願讓女兒第一個看到的人是其他任何人的。
他當然也是想去看看那個剛剛早產降生的小生命,去好好關心凌雲九死一生才誕下的女兒,去照顧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外甥女,可他此刻更加想要和妹妹獨處,想要支開唐君澤單獨照看著虛弱的雲兒,想要對她訴說最深刻的歉意。
終于,病床前只剩下凌宇一個人,他才輕輕的走到凌雲身旁,俯身輕柔的幫她理了理額間的碎發,他溫柔的說︰「雲兒,是我,是哥哥。」
「你如果醒來,大概根本就不想要看到我吧,我上午對你說了那些話,那樣的傷害了你……」凌宇懺悔的反省,「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說了那些話做了那些事,難道是鬼迷心竅了嗎……我的確是想要保護若喬不讓她哭泣,可我更加想守護你的幸福,從沒有想要傷害你讓你難過啊——」
凌宇蹲跪在床前,手指如羽毛般輕柔的慢慢包攏住凌雲手,她的那雙手因為暴露在空氣中太久而冷得嚇人,冰涼的液體還通過輸液管不斷的灌輸進她脆弱的身體,手腕上青紫的血管顯露著憔悴不堪,點點針孔的痕跡刺目的猩紅腫脹著。
他心中一緊,雲兒真的受苦了,她那雙不沾春水的手什麼時候被這樣扎過,她的身體到底有多痛呢——
凌宇的目光順著凌雲的手腕上升,雖然她大部分身體都深深的隱藏在病服之下,可他關懷備至的眼楮仍然細細審查了她一番。
她完全沒有因為八個月的懷孕而豐腴起來,相反,一向光潤神采的凌雲變得蒼白失色。她的下巴變尖了,她的手臂變得柔弱消瘦,她的全身都在無聲的訴說著她生活的不幸福,他這個做哥哥的為什麼一直都沒有發現!
凌宇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認真細致的看著妹妹了,他現在才發現,她已經與他記憶中的凌雲完全不同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他的雲兒竟然已經從扎著小辮子跟在他身後跑的小丫頭,出落成為人妻為人母的出色動人的女人了。
她是明艷美麗的,是天真驕傲的,他親眼見證著她的降生,,親自看著她長大,一直,他都在努力提供給雲兒世間最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