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個漢子被徑自拖出奇峰酒吧,半躺在外頭,除了痛苦地叫,還是痛苦地叫。僅僅方才那個手掌被匕首扎穿了的漢子爬起身,快步往外跑,看著手掌不停流淌出來的血液,害怕的要死,總覺得自個兒快死了一樣。
而酒吧里頭,齊武夫在大龍耳邊輕聲道︰「快點出去,一群人里可能有人會回去求救,畢竟七八個人不可能讓他們死在門口,你注意點,看看能不能跟蹤一個,爭取追到老巢,知道是哪個酒吧做的陰損手腳,晚點我們兩個人去掃掉。」
大龍點點頭,快步出了酒吧,心下對于齊武夫的心思縝密有些敬佩,至少他在這一波短暫的勝利過後不至于想往後的事情。可能這就是一種稱之為天賦的東西,有的人骨子里流淌著那種血液,有的人沒有,不可強求。
走出酒吧,四處看了眼,便瞧見七八個人里少了一個,眼角余光隱約看見一個步履慌張的身影跑過拐腳盡頭,大龍揚了揚嘴角,嘴里嘀咕︰「還真有。」說著,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追趕上去,大步狂奔,不過五六秒便到了方才的拐腳,放下腳步,視線之中已有慌張逃跑漢子的蹤影,漫步追上去,刻意保持一段距離,以免被他發現。跟蹤這種事他不如何擅長,反倒是二虎更精湛一些,不知他那憨厚的弟弟對這方面是特別有心得還是天生來的天賦,但凡他追過的人,沒一個發現過他,其中不乏一些虎人,而虎人之中,也包括過二虎,由此得牽扯到一次玩笑,大龍一回喝酒的時候跟二虎說︰「哪天你能跟蹤你師傅還讓他不發現,我就包你一個月的夜宵。」事後大龍無異于讓自己的錢包受到了狠狠的摧殘,畢竟二虎的飯量真要比起來,跟齊武夫能有一拼。
酒吧里,齊武夫喊上蘇若斌回到後頭的休息室。休息室的隔音很好,幾乎听不見外頭的喧鬧,較大的反差縱然齊武夫一時間也有些不適應,耳朵微微有些發鳴,這也是對他個人而言的一種悲催,打小就被齊二牛-逼著泡藥酒,他的耳力比常人好不知道多少,所以對細微的聲音和常人听不見的聲音多少都能捕捉到,于是一些類似于超過耳朵承受能力的聲音齊武夫也能听見,所以刺激性很大,齊武夫微微捏了捏耳垂,權當放松運動。
蘇若斌站在齊武夫跟前,等著齊武夫開口切入正題。
「之前不是說酒吧有駐場子的打手嗎,今天怎麼沒瞧見。」齊武夫開口道,對此他有些納悶,方才進了酒吧看見的也就是這幾個漢子,因為下午接觸過,齊武夫知道這些都是空有力氣沒有實戰能力的二愣子,屬于憨厚的傻大個那種類型。
蘇若斌相對有些尷尬,苦笑道︰「那些就是手下的打手,怎麼說呢,都是以前一塊來奇峰上班的苦難兄弟,我們一個村子出來的,出來的時候就都跟著我,一起在餐館洗過盤子,在工地搬過磚頭,後來有機會來酒吧混,當幾個保安,我混到如今的差事也不容易,我妹也是因為之前走的那位爺才當上奇峰會所總經理的差事的。」
一番話,齊武夫才算心知肚明,沒再多追究,道︰「我剛喊大龍去追逃跑的犢子了,追到了晚點你帶那幾個漢子跟著我一起走一趟,對了,這里附近的酒吧都是自己的小幫派勢力,還是上頭有公司注資幫著的。」
「都是自己小幫笑派的勢力,不過上頭有個青蛇幫,每個月都要給他們開酒吧的保護費,我們的隱勢力大,所以不用交,不過最近青蛇幫好像出了點事,不知道誰走漏的風聲,說他們的老大李劍鋒被人暗殺了,似乎事情鬧的挺大的,連宋家的股份持有人都沒怎麼露過面,低調的很,成天窩在自己家里。」蘇若斌回道。
齊武夫心里笑笑,大龍本就跟他提及過,他知道自己干了這麼一件事連鎖反應確實不小,回到正題,開口道︰「那晚點就把那些但凡私底下做手腳的酒吧店子都處理掉,他們不想好好做生意,我們幫他們做。」
蘇若斌知道齊武夫骨子里沒有開玩笑的血液,所以不會把齊武夫這句話當作玩笑話,知道這是一手敲山震虎,他也知道方才喊大龍出去目的所在,畢竟在這種場所混當了有些年,多多少少都懂一些事。應了一聲,沒再接話,給齊武夫倒了杯水,爾後自個兒坐在邊上等著大龍那邊回來有個好消息了。
約莫二十分鐘,大龍便回來了,敲門進了休息室,進屋就一臉笑意對齊武夫道︰「齊哥,是懷德路上的茂盛酒吧,他們派人過來抬人了,估計還在路上,怎麼辦?」說完,瞧見桌上有杯水,也就真沒客套拿起就灌下去,畢竟一路上跟蹤別人還不想讓別人發現確實不容易,又是很快跑回來,耗費的體力不少。一口水喝完,爽快地吐了口氣,相對不規律的呼吸逐漸平息。
齊武夫起身,給了蘇若斌一個眼神,道︰「我倆先去,蘇若斌晚點帶人來收拾殘局。」說完,走在前頭,大龍跟在後頭。走出休息室,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齊武夫微微皺了皺眉,耳朵有些受不了,潛意識覺得以後還是少來酒吧為妙。
出了酒吧,再度清閑,門口還是躺著六七號漢子,一個個都爬起來,意識清醒,可真讓他們起來走路困難不小,大龍每人都不忘在他們腿上動手腳,基本每個人都有條腿是站不起來的。
而在不遠處,約莫瞧見兩輛面包車開到奇峰酒吧門口,浩蕩地下來了十來號人,一群人看著齊武夫和大龍,猶猶豫豫,爾後紛紛拖著自家兄弟上了車子,迅速開走。
大龍本想動手,可見齊武夫沒反應,還是沒敢擅作主張,只等人群走光了才詢問道︰「不在這先弄殘他們點人?」
「太打草驚蛇,我有法子直接把茂盛酒吧老大弄殘了。」齊武夫不咸不淡說了句,「帶路吧。」
大龍有些納悶,不知道齊武夫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一馬當先在前頭帶路,一刻鐘便抵達。
齊武夫走在前頭,大龍跟在後頭,進了酒吧,與奇峰酒吧大致無異,除了布局格調有所不同,整體氛圍如出一轍,溜冰的溜冰,跳舞的跳舞,打情罵俏比比皆是,至于角落的那些隱秘動作和一男一女牽著手往洗手間走的身影都在齊武夫的眼里,僅是蜻蜓點水的一掃而過,隨後齊武夫拍了拍明顯看場子的混混,等那混混一臉不爽地看過來的時候,齊武夫湊過去在他耳邊道︰「我是青蛇幫的,收保護費,喊你們老大出來。」
「他媽的現在才中旬,一般都月末月初收的,你別騙老子。」混混乍一听就覺得不對勁,一臉不爽對齊武夫低罵道。
齊武夫面色如常,仍舊好聲好氣道︰「因為你的一點不信任,如果換來酒吧出事,你覺得你能兜著走嗎。」
「好,跟老子走,騙了我抽死你丫的。」混混面色之間顯然有些猶豫,畢竟齊武夫表現的相對平靜自如,也不像尋常來騙保護費的,況且人多勢眾的,倆人真來騙保護費不是被從酒吧尾打到酒吧頭的結果嗎。
混混在前頭帶路,齊武夫大龍跟著,大龍心里覺得有趣,感情齊武夫還會玩這種有點不要臉的手段,不過仔細想來也確實容易,省的大打出手的把酒吧弄的一團糟,無非讓之後來做收尾工作的蘇若斌增添麻煩,心下敬佩,也算學到一點東西。
越過嘈雜的酒吧大廳,後頭有不少包間,門都是敞開著的,有小型的K歌包房,也有一些只有一張床和一個洗手間的睡覺的地,顯然是為了方便那些一夜的痴男怨女可以更快的找個發泄情-欲的場地。
一路上也沒踫見幾個酒吧里的看場子的混混,齊武夫心里記著,顯然都被派出去送那群先前倒霉的漢子去醫院了。這回齊武夫沒特別上心,要對付一個沒點後台沒點能耐的酒吧老大,讓大龍一人來不說綽綽有余,可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他此次一塊來,基本就是輕松拿下的劇本。
混混推門而入,一群人正在那打牌,為首對一個光頭漢子低罵一聲︰「哈哈,飛機大炮加炸彈,這種好牌你們只有付錢的份,給錢給錢。」說著,另一只在邊上胸大如胸器的女人的文胸里頭的手蠢蠢欲動,肆意地捏揉,在他邊上的女人還迎合著發了幾個尤為風騷的嬌嗔,听的旁人心神不寧的。
光頭漢子回頭看了眼齊武夫和大龍,皺了皺眉,道︰「干什麼來的。沒看見老子在打牌?」
「老大,他們說是青蛇幫的,來收保護費的。」混混點頭哈腰道,一副龜孫模樣。
光頭漢子暫且將牌放下,放在女人衣服里頭的手也抽出來,抽出來前還不忘留戀一番,站起身仔細打量了一下齊武夫和大龍,爾後右手悄然往自己的後背處挪去,而他後背赫然是一把56式的手槍。
一臉笑意走到齊武夫跟前,嘿嘿道︰「收保護費的,不好意思,剛才有眼不識泰山。我們也知道最近青蛇幫出了點事兒,提前收保護費再正常不過了,來,前天剛從哥們那里贏了兩萬塊的銀行卡,本打算拿去消遣消遣,正好湊了你們的數,就先孝敬你們吧。」說著,右手猛然抽出,手中已經按下扳機,槍聲響起,攝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