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叔,你受傷不輕,早點休息去吧,爸那邊我明天就自己回去,認個錯就認個錯吧。」孟桃花深深吐了口氣,目光里有些以往沒有的東西,楊凱偉看在眼里,覺得納悶,畢竟他認識的孟桃花,字典里壓根沒有屈服二字,而此刻孟桃花表現出的神態和模樣都有些釋懷,像在某個坎或者某個節骨眼上泄氣了似的。本想發問,可知道這妮子脾氣,楊凱偉帶上門出了屋子。
孟桃花愣愣出神,徑自揉了揉還有些疼痛的脖子,目光空洞,腦海里卻是齊武夫之前的傻笑,以及他在人群里動蕩穿梭來去自如的身影。她承認她是有點喜歡這個沉默寡言的家伙了,可這個沉默寡言的家伙為什麼連多看她一眼都覺得累贅似的。孟桃花咬牙切齒,繼而躺下,在床鋪上左右翻滾,一夜匆匆,卻如何睡不著。
第二天齊武夫在五點半才睜開眼,看到時間連他自己都有些納悶,畢竟日復一日習慣下來的生物鐘讓他從來不會偏差這麼久的時間。可也沒多想,照舊晨跑練拳扎馬步,沖完涼水澡吃了個早飯就往齊鳳年那走。
互相殺伐,片甲不留,二十分鐘一局的速度,下了三局,齊武夫未嘗一敗,齊鳳年也心平氣和,比之以往,他僅剩的那絲爭強好斗的心都省去了,對有氣節的人來說,這並非好的開始,但對齊鳳年而言,卻是好的開端。畢竟他下棋不圖功名不圖錢財,只圖個中滋味與樂趣,與齊武夫一般,僅僅是練心境的一種手段,不能牽掛計較太多。有時他甚至想過,是否就是因為這些原因,民間才會有那麼多不出世的厲害的人,在很多方面遠遠比那些有成就的人更有成就。老話不曾有假,高手在民間,在民間。
別了齊鳳年這兒,齊武夫往宅院外走,準備去桃花樹那邊看看進度如何了,而路上恰好遇見鳳姨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齊武夫輕輕拍了拍鳳姨的肩膀,道︰「鳳姨,看你挺慌張的。」
「少爺。」鳳姨見齊武夫拍下她,才發現邊上的齊武夫,當下有點尷尬,稱呼了一聲,目光仍舊游離。
齊武夫確定鳳姨遇見什麼困難了,繼續道︰「鳳姨,有什麼事說出來,憋著對你身體不好。」
「我家小苗在學校惹事了,把一個有錢人家的孩子命根給踢壞了,現在那邊要我們去賠錢,還說要跟我們打什麼官司,我們哪有這麼能耐啊。我家小苗乖的很,從來不生事,肯定是那些個有錢的公子哥成天動歪腦筋打我家小苗的主意。」鳳姨一臉難受,說話的語氣都有些發急,說著說著都快流淚的模樣。
齊武夫了然,他見過秋小苗,是個很懂事的小妮子,正讀著高三,亭亭玉立的,最尷尬的是發育的太好,小小年紀胸器就異常具有殺傷力,屬于走在街上穿著再休閑不過的休閑衣服都能惹人注目的類型。對此趙檀曾經納悶過,原話約莫是這鳳姨不怎麼漂亮秋大爺也就那樣,怎麼就生了個這麼水靈的飽滿大白菜,不打個90分,都對不起自己啊。
「鳳姨,你別急,小苗是哪間學校的?」齊武夫開口道,這種舉手之勞的忙他有必要幫。
鳳姨一臉感激,雖目光中也有猶豫,可最後還是咬牙告訴齊武夫地址,最後還懇求齊武夫一定幫著把秋小苗帶回來,話語間的意思無疑暗示這件事鬧的不算小,可能學校門口多少都已經有那褲襠倒霉的孩子的家里的背景在守著了。
齊武夫自然沒在意,來多少他都把他們送進醫院,對方如果還是不知好歹,直接找馬海超把那小崽子的雞-巴給砍了,讓他當一個名副其實的太監。
還未出宅院,齊武夫又撞見大龍,這廝臉頰的淤青消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也精神的多,不說戰斗力恢復到100%,但乍一看,7、80%也是有的。
「齊哥,我給你去開車。」大龍本是打算在院子里逛逛再去找齊武夫,此刻恰好撞見也看齊武夫是要出去的架勢,索性自告奮勇。
齊武夫點頭,二人一同往外走,路上大致說了下要干什麼,大龍覺得挺有趣,調侃道︰「那鳳姨的女兒也有骨氣,直接就踢別人褲襠了,這可怪遭罪的,要知道這年頭除了練硬氣功的褲襠那玩意特別不怕事外,大多人都吃不消一腿。齊哥你別不信,二虎那小崽子褲襠就特別結實,我一腳上去他跟個沒事人似的。」因為說話間注視到齊武夫嘴角一抹而過的笑意,大龍也索性蜻蜓點水地把笑點再擴大一分。
到了門口,上了車,大龍當司機,齊武夫坐在後頭,仍舊輕音樂。
秋小苗的學校在遼河大路上的民康街邊,是個民辦高中,教育質量在當地數一數二,只是學費挺驚人,齊武夫當初知道的時候也只是覺得鳳姨和秋大爺肯為自個兒女兒的前途花錢,是好事,沒多問,但深思一番,也能明白這種學校里頭的紈褲子弟不會少。心里多少有些打算,覺得把秋小苗安然帶回來再把那褲襠遭殃的倒霉女圭女圭的事給了了,可以給別的那些個只會用褲襠思考的未成年們一點警示,別一個個傻乎乎的都覺得秋小苗是個輕而易舉就能動筷子的菜了。
半個多小時抵達創新高中,門口已然停了幾輛奔馳,都是清一色的一個系列,而這輛比之這一系列奔馳更優越的寶馬7停在創新高中正門口的時候,一時間讓奔馳的氣場低了不少。齊武夫和大龍同時下車,便往里頭走。
門衛本欲攔截,大龍卻先發制人道︰「我們是秋小苗的家屬,來解決事的。」
雖不知秋小苗是誰,但門衛打了個電話大致一問,知道情況,便也將大龍和齊武夫放進學校里。
整個創新高中不小,宿舍樓用餐樓都有,比起尋常三流大學來都過而不及,整個高中的規模倒是要比尋常的野雞大學都好。也算校方花的起錢,當然齊武夫也明白,這些錢都是從學生的家長那邊坑來的。都算心知肚明,也屬于陳詞濫調,沒什麼翻出來繼續咀嚼的意思。
教學樓一共有四幢,秋小苗在C樓,齊武夫跟大龍抵達C樓三樓的醫護室,此刻里頭吵的有些不可開交,而聲音最響的無疑是一個聲音已經發育成熟的男聲聲調,大喊大叫,撕心裂肺的,就像自己命-根-子被人砍了一眼,但事實大致也就如此,他的一個蛋已經被秋小苗給踢壞了,沒錯,就是踢壞了。
大龍在醫護室外頭的牆壁上靠著,看著里頭的動靜,齊武夫走進去,瞧見站在邊上穿著樸素校服的秋小苗,里頭是自己的格子T恤,外頭套的是帶有創新高中校徽的秋衣外套,下頭是一條剪裁得很貼身的小西褲,跟修長的腿很貼,整條腿被這條褲子修襯的很漂亮,一雙樸素的白色帆布鞋,很青春也很漂亮,齊武夫沖秋小苗淡淡笑笑,模了模她的腦袋,站在她的邊上,無形中給予秋小苗極大的安全感。
而秋小苗很驚訝,雖然心里暖暖的,可她沒想到來學校的會是齊武夫,畢竟她知道齊武夫的身份,齊家如今的大少爺,根本不是她這個階層能觸及到的角色,而她和齊武夫僅僅兩次見面,也是陪著她媽回去路上撞見齊武夫,都是輕描淡寫地點點頭打個招呼的事。此時此刻,齊武夫卻挺直胸膛站在她的邊上,輕輕拍著她的腦袋。
「你是秋小苗的?」醫護室里算上齊武夫也只有五個人,秋小苗和那個坐姿拘束將雙腿夾得緊緊的可憐娃子,以及一身白褂子的衛生老師和兩人的班主任,而開口問話的則是秋小苗的班主任。
齊武夫甚至沒經大腦思考就回道︰「男朋友。」這是他早就深思熟慮過的一個答案,至少能在將來和這次的事情里起到不小的作用,他從來不相信學校那些狗屁說什麼學生在未滿十八歲之前是不可以談戀愛的狗屁定論,況且高三的年紀,也早到了18歲了,談情說愛也不為過。只是齊武夫一句話三個字太過驚艷,不論外頭看熱鬧一臉悠閑的大龍還是屋子里頭的其余幾個人,都很詫異,包括秋小苗。
她微微抬頭用那漂亮的眸子看了眼齊武夫,忍不住露出個笑臉,知道齊武夫這一句話的用意,索性把戲做足了,便輕輕挽起齊武夫的肩膀。秋小苗很高,一米七的個子,比起齊武夫一米七六的身高,也就矮一些,站在一塊兒,確實郎才女貌挺般配。
齊武夫感受到左手被秋小苗輕輕挽著,有些不自在。目光卻落在那個一邊張著嘴巴一邊繼續夾著雙腿感受著蛋部劇烈疼痛的傻孩子。
「這,那你應該不算小苗的家長吧。」班主任看得出齊武夫不是尋常人,也沒敢在言語上太過放肆,只是換了一個方式想讓齊武夫離開。
齊武夫很快回道︰「伯母喊我來的,我想了想也應該來,畢竟據說這里大款不少,家里有背景的比比皆是,一個不小心出了學校肯能就得被一群黑衣人套個麻袋帶進車子然後送到某個照也找不到的地方處理一下,男的挑手筋,女的就強暴?」語氣不緩不慢,一字一句念的很清楚,齊武夫的目光一直落在褲襠遭殃的男學生身上。
「**,老子被她踢了腳,難道就這麼算了?不找她事,賠錢總行吧?」李莽罵道,打齊武夫進來他就覺得這廝看他的眼神跟看白痴一樣,憋了老久了,打小就蠻橫慣了,家里人都沒對他用過這種眼神,別提外人了。
一句話說完,外頭的大龍先是笑出聲來,齊武夫頓了頓,爾後平靜回道︰「可以,但我還要提一個要求,放心,對你有好處,我想把你一條手臂砍了,然後我再賠你一條手臂的錢,這筆買賣,你覺得怎麼樣。」
齊武夫語氣仍舊不偏不倚,不冷不熱,沒有感情,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