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黎生清亮聲音的回蕩中,女郎背後翅膀忽閃著轉進了樓梯間,直到這時親眼見證到神跡出現的幸存者們才從驚駭中清醒,不約而同的哀求著想要得到那位站立在陽光中,背後光暈凝聚的非凡存在的救贖。
但已經听到了想要的消息,一向都和‘善良’這個詞格格不入的青年顯然無意繼續耽擱時間,浪費神力,猛的高高躍起,身體化為一片虛無穿透一層層樓板,來到了大廈最高一層,所有間隔都已被打通,面積足有二三千平方米的巨大廳堂中。
顯現身形四下環顧,張黎生就見低矮的天花板上描繪著破曉時分狂風暴雨即將來臨的景象,那筆觸讓人覺得寒冷凜冽的颶風就盤旋在頭頂一樣的逼真;
四面牆壁的壁紙圖案是熊熊燃燒的黑色火焰,一顆顆焦黑的面龐上滴落著行行血淚,洞口的嘴巴大張著的人頭,在烈火中隱約可見,仿佛在朝著四壁上唯一的裝飾物,一具倒釘著的十字架淒慘哀嚎;
腳下則是一團團錯綜復雜的凌亂線條四處密布,相互獨立又互相聯系的組成一個抽象的踏上雲端的火焰般紅色巨人尸首分裂,血污四溢的圖畫。
「將獻祭的血陣蘊藏在鬼怪涂鴉中,的確是不錯的創意。」張黎生觀察四周許久,伸手在胸前虛空描繪著,指端閃現著晶瑩的水霧,不一會便畫出了一個六面布滿復雜線條的長方形來,他長長松了口氣。「勛爵閣下,花費了這麼大的氣力,能告訴我您圖謀的是什麼嗎?」
青年話音剛落,突然間廳堂正中央位置那紅色巨人被斬飛的頭顱上升騰起一股濃濃黑霧,霧氣邊緣的空間仿佛玻璃一般的碎裂,顯現出一個由浮腫的墨綠色尸骸搭建的祭台來。
「這一生我還未踫到第二個能夠虛化身形之人,你是龍牙閣下吧?」一個身穿簡樸黑袍,面孔莫名其妙的始終被一團昏暗的陰影掩藏的高大男人在尸骸祭台上顯出身影,一個呼吸將籠罩祭台的黑霧全部吞進肚子之後,望著張黎生姿態優雅的反問道。
「是我。勛爵大人。我在紐約街頭閑逛,突然看到一座大樓被黑暗信徒的力量輻射崩潰,認出是您的手筆,所以來看看老朋友。」青年聳聳肩說。
「你能認出我的力量。卻不知道我施展出的血祭儀式的作用。」勛爵通紅的眼楮盯在不遠處全身都隱藏在古樸戰甲中。遠比自己矮小的人影身上,閃動著叵測的光芒,「看來是不僅沒有注意我在‘紐約深夜地界’網站上的留言。也根本沒有學習黑暗行者的術法。
你似乎掌握了另一種力量,一種讓我聞到虛偽陳腐氣味的力量…」
面對勛爵顯露出的猙獰惡意,張黎生滿不在乎的點點頭,突然將神力肆意綻放,令畫滿密陣的廳堂地面、牆壁一陣涌動,水泥中竟仿佛有什麼怪獸要破殼而出,「我沒有選擇成為黑暗行者,而是選擇了另一種可以說截然相反的力量,創造生命的力量!」
青年借助燃燒泥土盔甲信仰之石暴發出來的實力頃刻間便完全逆轉了局面,成為半神後,自以為實力劇增的勛爵戰栗的驚呼道︰
「你,你成為了下,不,這不可能,不可能,你,你連信仰之力都不會運用,怎麼可能成為神靈…」
「這世界已經那麼的瘋狂,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呢?」張黎生冷冷一笑低聲說道。
听到這句話,又眼看造物就要破壁而出,勛爵絕望的嘶吼道︰「下,請不要,請不要破壞掉‘陣紋’,為了進行這個儀式我費盡了心力…」
他本來並不抱希望狡猾、冷酷的‘龍牙’會因為自己的一聲哀求停手,卻沒想到話音剛落,廳堂中竟恢復了平靜。
「勛爵閣下,你應該感謝自己的好運氣,我本來以為你在都會鬧市進行規模宏大的血腥祭司是為了召喚‘異世界’的邪神現身,所以才出現,卻沒想到你並未背叛地球。
既然這樣我們就沒本質性的沖突,我也就無意充當什麼正義的使者,」盤算著至少要消耗三分之一的信仰之石才能夠破壞血祭之陣,讓造物誕生,張黎生心中暗暗吃驚的散去神力,故作高深莫測的說道︰「不過你要告訴我,血祭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給你個忠告,千萬不要試圖欺騙一位神靈。」
「我想要招呼遠古黑暗諸神中‘骸骨王座’格里高潘的黃昏投影,得到他永眠前的一絲偉力,強大的下」勛爵猶豫了一下,遮遮掩掩的說道,卻沒想到成為‘土神’之後,青年對神靈之道的了解已經遠超他的想象,輕而易舉就听出了隱藏在簡單語言下的深意。
「偉力…」張黎生失笑的月兌口而出道︰「你竟然想要靠獻祭幾百個凡人的靈魂血肉,竊取骸骨王座的威能,成為新的黑暗神靈。
勛爵閣下,你異想天開的思維真是,真是讓人無法形容。」
「下,我沒有您的天賦與幸運,靠著和您合作得到的信仰之石點燃神火成為半神後,再想獲得更大的力量,就只能靠異想天開的不斷嘗試了。」勛爵一愣,語氣變得異常謙卑、苦澀的說道。
青年沒想到,上百年滄桑歲月中一直站在‘黑暗行者’巔峰的傳奇人物竟然會在自己面前表現出如此柔軟的姿態,心里反而隱隱覺得勛爵的話不盡不實,就在這時他突然靈光閃現大聲說道︰「你的祭品里還包換了亞特蘭蒂斯人!」
「獻上羔羊可以得到神靈的護佑;
獻上金色犍牛能夠得到神靈的祝福;
獻上活生生的‘人畜’將能會得到神靈賜予的神奇力量;
而想要獲得神靈無上的威能,成為他的繼承者則必須獻上更貴重萬倍的祭品,」事情已經到了最關鍵的地步,為了讓最大的變數消失,勛爵坦誠的承認道︰「我在紐約市中心造成這樣的災難,就算明知是陷阱,那些虛偽的亞特蘭蒂斯人也必然會‘踩中’。
他們掌握著與‘黑暗’相反的光與火的力量,在祭祀儀式上以生命為賭注搏殺這樣強大的戰士,獻上靈肉,很可能會博取到‘黑暗意志’的歡心,這樣的話總有萬一的機會取得‘骸骨王座’的一絲威能。」
半神的黑暗信徒說話間,大廈頂層靠窗的牆壁開始在炙熱的激光射線中一塊塊氣化,離奇的是即便沒有了附著物,牆壁上的圖畫卻絲毫都沒有月兌落。
「我感覺到這里涌動著大量的黑暗力量,的確是個陷阱,所有軍士听我的命令,提高光石到最大燃點值,集火攻擊。」大廈外,一個化身為耀眼光球的亞特蘭蒂斯軍士懸浮在空中,看著眼前一幅幅被翻騰的黑霧孤單籠罩,立在空中的‘陣紋’,大聲命令道。
頓時圍繞在大樓四周的上百名亞特蘭蒂斯戰士同時停止了進攻,水平伸展的雙手緩緩合攏,兩手掌心的光石相互排斥摩擦似的散發出越來越猛烈的光芒。
望著那一片猶如恆星般閃耀的光華,張黎生淡淡說道︰「你剛才想要進攻我,也是因為缺少祭品吧,不過現在你不用擔心了勛爵閣下,至少一名軍士長,三名恆星軍士、十二名行星軍士…足夠你獻祭所用,不,應該說‘太足夠’了。
我對亞特蘭蒂斯人同樣絲毫沒有好感,但鑒于你剛才顯露的惡意,也不會幫你,所以只能祝你們同歸于盡了。」,身形瞬間變得虛無,無影的無蹤。
「這種血祭成神的儀式本來就風險無窮,我早已做好了犧牲的準備,能同歸于盡已經是很好的結局了,謝謝您的祝福,尊敬的龍牙禰下。」眼看變數消失,勛爵露出難以掩飾的喜意,卻絲毫都沒有失禮咒罵,而是朝著青年剛才站立的地方彬彬有禮的鞠躬說道。
之後這位米洲‘黑暗行者’中頗具威望的人物張口嘴巴,源源不絕呼出黑霧,遮掩住了面前的尸骸祭台和自己的身形,與此同時,仿佛無窮無盡的猩紅血水從他**的雙腳中滲透出來,不斷擴散,將地面變成了暗紅色的淺淺池塘。
血池剛剛成型,便有「啊啦啦啦啦啦…」的贊歌吟唱聲從其中飄散出來,裊裊飄蕩在紐約上空。
受到那天籟般曼妙聲音的迷惑,大廈四周懸浮包圍的亞特蘭蒂斯軍士中,實力最弱的幾個漸漸露出迷醉的笑容,突然驅使光石撲進了虛空懸掛的圖畫之中。
「真是像俗話講的那樣,沒有三兩三誰敢上梁山。」早已在跑空店員的小店偷了汗衫短褲穿上的張黎生,仍然斜跨著背包站在街邊一顆梧桐樹下。
他仰望著遠處大廈頂樓消失的一個個光球贊嘆的喃喃說道︰「不知道隱藏在暗處上百年的‘黑暗行者’都出手了,其他奇奇怪怪的人物還會不會甘心蟄伏;
擁有不到三百年歷史的米利堅民族超能力者都開始抗爭‘亞特蘭蒂斯’了,其他擁有上千年文明的古老國家的超能力者會甘心繼續屈服嗎…
希望這是個好兆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