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著酸與火的紅色濃液在張黎生藍黃相間,內圓外方的鱗片上緩緩滑過,冒著淡淡青煙,發出‘茲茲…’聲響。
青年緩緩搖搖頭,像是沒有絲毫感覺一樣滿臉獰笑的望泥地上的怪蟲低聲道︰「和遠山之王比起來,你體液的溫度和酸性簡直不值一提,小家伙。」。
雖然嘴巴里這麼若無其事的說著,但被燒穿的鱗片中滲出血肉,實際上還是令他心中升起熊熊怒火,咬牙切齒的抓起怪蟲另一根肉管怒吼一聲,又是連根撕裂。
剎那間赤色巨蟲發出更加淒厲的吼聲,卻得不到青年的絲毫同情,他接二連三的將怪蟲身上的一根根肉管撕掉,等到巨蟲只剩一顆頭顱後,便將困住它的蛛絲重新化為鬼面,抓起了怪蟲的腦袋。
垂死的紅色巨蟲擺月兌束縛後,使出最後的力量將青年緊緊纏住,像蟒蛇一樣勒緊,自殺一般的從身體中擠壓出淋灕血水,將張黎生腐蝕燒灼的遍體鱗傷。
青年這時卻仍然像毫無感覺一般,喃喃說了一句,「但願可以成功。」,又一次以心念施展出了「攝」字巫訣。
烏血從張黎生的毛孔中飄散出來,隨著海風輕輕飄蕩著終于籠罩在了怪蟲身上,順著撕裂的傷口成功滲透進了它的身體之中。
巨蟲一下變得僵直,松開了死死纏繞的漫長身軀,有氣無力的落在了地上。
之後一陣‘嘶嘶嘶…’怪聲從赤色怪蟲身上傳了出來,緊接著它的骨骼也發出了‘嚓嚓嚓…’聲響。慢慢從脖頸上被撕裂的七道巨大的傷口中生長出來白生生的骨茬,不一會就生長成了七個圓筒似得骨頭架子。
那些骨頭架子成形後開始緩緩滲出血液、肉芽慢慢覆蓋其上,幾分鐘後就有了一塊塊血紅色的破爛肉布,將骨架完全包裹起來。
怪蟲新生出的肉管上的血肉漸漸飽滿,外表開始出現赤紅色的皮膚,預感到煉化即將成功的張黎生長長便松了口氣,靜靜等待著它轉化為巫蟲的一刻。
終于當赤紅怪蟲完全恢復原狀,只是看起來顏色更鮮艷了幾分之後,張黎生迫不及待的凝神向它望去,腦海中清晰出現華國象形文字中的‘入地隆山’四個大字。
雖然暫時不解其意。可青年臉上還是馬上露出狂喜表情。握緊拳頭‘哈哈…’大笑著說道︰「成了,成了…」
四周數萬圖德南戰士望見部族攻伐者瘋癲的表現,都在‘伙伴’上俯體不敢再看,張黎生這時卻毫不在意失態。以心念接連使出了七次‘化’字巫訣。
七團烏血離體之後。青年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一些,而當烏血進到新煉化的巫蟲身體中後,它脖頸上的五根肉管相互交纏扭動著。不斷伸長,皮膚裂開道道傷痕,排出鮮紅的血肉,最後竟化為了五顆蛇頭。
巫蟲變化時在冥冥中的感應之下,張黎生氣血持續劇耗,身體一下消瘦的如同皮包骨頭一般。
已經很久沒讓自己陷入如此虛弱的地步,青年忍住腦袋的眩暈,撫模著已經變成六頭巨蛇的巫蟲,欣喜無限的自言自語道︰「上古奇蟲里的‘九頭火蟲’,不,不,更像是遠古外海魔蟲之王‘八岐大蛇’…
管你是什麼,既然你的神通力是‘入地隆山’,又是滿身赤紅,就叫你‘赤山’好了,有了你我就又有了很多緩沖的時間,最起碼拾巫之前不用再擔心化生的巫蟲了,一下就從容很多…」
情不自禁的叨念了一會感到神智越來越昏昏沉沉,張黎生揮手招來傳令武士,下令圖德南戰士留下一半在附近山林狩獵,守衛就要成為部落新分居地的‘卡曼鐸’棲息地;
另一半趕回‘圖德南’傳達征伐大軍不戰而勝的消息,調集匠人、民夫、婦孺來修建新棲息地;
他自己則盤坐在一個還沒有燒糊的坍塌樹皮屋的屋頂,一邊以秘法修行保持所剩不多的精力不會潰散,一邊等著打獵的武士們給自己帶回滋補氣血的猛獸血肉。
以後的幾天在新遷移的‘圖得南’工匠、民夫、婦孺的辛苦努力下,卡曼鐸部落原址上,一座新興的火獄人棲息慢慢誕生,變得初具規模。
而經過這段時間海量肉食的滋補,張黎生的氣色終于也恢復了許多,最起碼一眼望上去再不像是瀕臨死亡的樣子,他這時才和‘海蝦b1號島’駐扎的米軍部隊取得了聯系。
自覺時間已經耽擱了太久,剛等到通訊器的屏幕變成海島地圖,青年便點開‘人類聚集地’的圖標呼叫道︰「鷹巢,鷹巢,我指南針,我是…
見鬼,這樣的稱呼真別口,我又不是職業軍人,請問通訊器那邊是科拉將軍嗎,如果不是請幫我轉科拉將軍。」
「我是科拉.科瑞恩,張先生,你有十天左右沒和我聯系了,事情怎樣了?」
「事情很順利將軍,五天前‘圖德南’就對‘卡曼鐸’發動了進攻,我想你早就應該已經從無人偵察機里看到當時的情形了吧?」
「我什麼都沒看到張先生,在‘海蝦b1號島’上空投放飛機,機群還好,如果是單架飛機的話,能不能回航全靠運氣。
你可能還不知道,就為了和你保持通話,我的部隊已經損失十架以上的預警機了…」
「我很遺憾將軍,可我也幫你節省了上百架飛機的損失,不是嗎將軍,」張黎生沉默一會,打斷了科拉的話,「既然你還不知道情況,那就由我告訴你吧,卡曼鐸人逃走了,他們被‘圖德南’趕出了‘海蝦b1號島’,你現在該履行自己的諾言了閣下。」
「c1部落把b1部落趕出了‘海蝦b1號島’,把他們趕去哪里了?」科拉楞了一會問道。
「那我可不知道了,這些土人的木船很堅固,能飄出幾千甚至上萬海里,誰知道他們會在哪靠岸,我只能保證在你有生之年是絕對看不到這些殘忍的野蠻人了。
而且他們也為襲擊‘人類聚集地’付出了足夠的代價,根據島上土人們的傳說,跨島逃亡的部落,往往會死傷至少一半的族人。」
「我倒希望他們能都死光,」科拉沉默了一會,聲音低沉的說道︰「讓c1部落的土人把第二份‘禮物’送來吧張先生,我也會馬上把他們的船送去。」
「噢,這當然可以。
不過將軍閣下,我必須很遺憾的告訴你,第二份‘禮物’比第一份‘禮物’遜色的多。
‘卡曼鐸’是由群山之王獨裁統治的部落,他不允許部族里有太多的強大怪物出現。再加上他們是逃走,不是被擊潰…」
「沒關系張先生,我只想知道,那個殺死我一百五十七名士兵的遠山之王怎麼樣了。」
「他是‘卡曼鐸’的領導者,當然也逃走了,不過受了很重很重的傷,事實上他用來鑽洞食人的八個,八個‘器官’被硬生生的撕掉了七個,也許現在已經死在海里了也說不定。」張黎生信口開河的說道。
「那好,我只要見到那七個吞噬我的戰士的‘怪物器官’,就馬上就把十二艘蒸汽輪船開到土人部落里去。」顯然在科拉心目中,遠山之王殺死了一百多名在自己的領導下士兵,比襲擊‘人類聚集地’造成數萬人的傷亡還要令人耿耿于懷。
「噢,那真是太好了將軍。」
「這沒什麼,我只是信守我的承諾,」科拉在通訊器中說道︰「另外張先生,你能不能安排c1部落的領導者和我見一面,無論是他來‘人類聚集地’,還是我去土人部落都可以?」
「抱歉將軍,這我恐怕做不到,按照土人們的傳統,真正決定部族命運的領導者是不會隨隨便便和陌生人見面的。
我知道你的擔心是什麼,盡管放心吧閣下,從今天開始,‘海蝦b1號島’上的土人絕不會再隨便傷害地球人,當然地球人也必須學著用平等的態度看待這些土著。
至于交流,如果‘人類聚集地’還會向土人開放的話…」
「短期內聚集地絕不可能向土人開放了,張先生。」科拉斬釘截鐵的插話說道。
「我也覺得會是這樣,」張黎生笑笑說︰「既然如此那我就向‘圖德南’的領導者說明一下,請他把‘人類聚集地’設為禁區。」
「這樣最好不過。
張先生,有些事在通訊器中很難說清,我希望你回來之後可以和我好好談談。」
「和圖德南部落的領導者談不上話,所有隨便找個地位最底的‘土神’談談也可以嗎,」張黎生早就預料到科拉會這麼說,開玩笑的回答道︰「好吧,到時我們好好談談閣下,就怕到時你會失望。」
「不可能,你是個很神奇,很有人格魅力的人,張先生,我想我絕不會失望的。」科拉語氣認真的說道︰「蒸汽船最多兩周後能開到土人部落,我們很快就就會再見。」
「好的將軍。
對了,卡曼鐸部落的原址上有更多的天然良港,土人們希望把蒸汽船開到這來。」
「開到b1部落舊址嗎,好的張先生。再見。」科拉說完之後通訊器屏幕上顯示出了通話就結束的標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