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鏡頭閃動幾下,定格在了一個眼眶深邃,鼻梁高挺;
清瘦的五官極富雕塑感;
黑色的披肩卷發被白色頭巾緊緊裹住;
下巴上留著能蓋住整個脖頸的絡腮胡子的阿拉伯中年男人臉上。
只見他神情肅穆的跪在一塊羊毛氈毯上,虔誠的跪拜幾次之後站起身,起初十分平靜,隨後越來越激動、瘋狂的呼喊道︰「這是我們這些真主的信徒給全世界人民的警示。
數十年以來,西方的異教徒們凶殘的侵略我們的家園,燒毀我們的房屋,殺死我們的兒童,掠奪真主賦予我們深埋在地下的財富!
今天他們又在天空中布下了魔鬼的眼楮,意圖監視真主的兒女,這絕不被允許,絕不被允許,此刻我們就將動用裁決之劍,刺瞎魔鬼的眼珠!」
那中年阿拉伯男人呼喊完,四周‘乒乓乒…’的響起接連不斷的鳴槍聲響,緊接著鏡頭在許多身穿黑色長袍,遮住面貌持槍高呼的男子身上一轉,落到了藏在綠洲中的兩枚看上去不低于三米高的粗大導彈身上。
「這導彈看去來很先進的樣子,真不知道這些恐怖分子是從哪搞到的…」張黎生看到手機屏幕顯示出的樹立在高大的發射架上,蓄勢待發的地對空中程導彈,露出驚訝的表情喃喃說道。
「這導彈是蘇俄的‘卡利薩3號’,上世紀末蘇俄‘鐵幕’降下後被很多小加盟國的政客賣到了市面上。當時據說兩噸牙膏就能換到一枚,」一旁的蒂娜解釋道︰「在國際黑市上武器其實並不難找,難的是武器運輸。」
「你竟然懂這些?」青年錯愕的看了身邊的女孩一眼,就在他扭頭之間,手機屏幕上的兩枚導彈尾端同時點火,噴出熊熊火柱急速升空,朝懸浮在天空中的一艘梭型飛船沖去。
數萬米的距離十幾秒鐘便轉瞬即至,就在導彈在空中拖著長長的白色尾線,劃出一道淺淺的弧度即將擊中飛船之時,一道強光在梭型飛船外閃現出來。將鏡頭照的一片模糊。
緊接著天空傳來一聲巨響。過了一會鏡頭重新變得清晰,盤旋在飛船周圍的硝煙散盡後,那梭型飛船仍然毫發無損的懸浮在高空,在陽光照耀下。一閃閃的發散出乳白色的光芒。
「這就結束了。」早已將注意力重新轉移會視頻的張黎生看到鏡頭定格。詫異的說道︰「那梭型飛船看起來一丁點都沒受損,‘莫哈默德榮譽會’的家伙們發布這樣的影片目的是什麼?」
「他們在視頻後的留言中說自己震懾了魔鬼,受到攻擊後。那梭型飛船沒有還擊。」麥蒂再次解釋道。
「噢,這真是太可笑了,這些極端宗教分子是活在自己的幻覺中嗎,這麼荒誕的結論都能得出來…」張黎生充滿譏諷的說道。
但話講到一半,他突然想起那些為了讓征服整個‘海蝦b1號島’的圖德南部落更名為‘巫黎’,在圖騰柱下親手砍斷自己脖頸的上百土人武士,心髒猛然一縮,語氣不由轉變的凝重起來,「但這種盲信、盲目的力量一旦爆發,可怕程度也往往在任何受理智控制的力量之上!」
「是啊黎生,這些梭型飛船使用的科技明顯十分先進,我不信沒有任何的防衛系統,可它受到攻擊後卻沒有還擊,這說明飛船的主人對地球文明是保持著善意態度的,但是如果那些中東沒理智的瘋子再多幾次襲擊,就不知道會怎麼樣了。」
「別擔心麥蒂,如果那些梭型飛船的主人真的對地球抱有善意,就絕不會因為受到幾次無傷大雅的導彈襲擊而‘翻臉’。」張黎生說著把手機遞還給了女孩。
「為什麼你這麼想?」麥蒂接過手機不解的望著青年問道。
「很簡單,這些飛船停在地球大氣圈內,懸浮在我們的頭頂上,就相當于一個人無聲無色的潛入了別人家的庭院,站在家人屋子窗口向里張望一樣,做出這樣的舉動怎麼可能沒做好‘挨揍’的準備呢。
現在令我感到奇怪的反而是,揍它們的為什麼是‘屋子’里最矮小、無力的一個,那些‘大個子’們在做什麼?」
「也許那些‘大個子’個子太大考慮的自然就多,所以更能沉得住氣。」
「這的確是個合理的原因,但總不可能連一次試探都沒有,裝作完全沒有這回事吧,」張黎生聳聳肩,心中突然靈光一閃,「除非,除非…」
「除非各國政府已經和梭型飛船的主人取得了聯系,雙方有了某種默契,而這種默契是中東的宗教極端分子所不了解的,因為他們沒有和飛船主人聯系的資格。」麥蒂眼楮一亮,接口滔滔不絕的說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噢,如果真是這樣,那謎圖就變得更多了,一個外來文明為什麼可以在短短一晚上的時間就和地球上所有的強國政府達成默契;
他們從哪來,達成這種默契的目的是什麼;
他們想要從地球人手里拿到什麼,又想付出怎樣的代價…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迷?」張黎生說著嘆息一聲,靠在飛機座椅上,扭頭望向了窗外。
一旁的女孩見青年沉默不語,也不再開口講話,從自己的座椅底下拿出飛機提供的薄毯輕輕披在了他的身上。
「我在北冰洋里游一年的冬泳也用不到這種東西。」感覺到身體突然暖和了許多,張黎生低頭看看身上的毛毯啞然失笑的搖搖頭,把毯子反手蓋到了麥蒂的身上。
「不需要是不需要,但裹著毯子總是舒服一些,」女孩彎下腰,費力的從青年座位底下也拽出了一條薄毛毯,披在了他的身上,「你不想蓋我的那就一人一條好了。」
張黎生這次沒在堅持,聳聳肩用薄毯裹住了身體,女孩借機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像是開玩笑一般的說道︰「我幫你兩次蓋毛毯,作為回報,你可以把肩膀借給我當枕頭嗎,黎生?」
青年一愣,什麼話都沒有說,將頭重新轉向窗外,卻任由麥蒂把腦地抵在了自己的肩頭。
飛機平穩的翱翔在天空,從白天飛行到黑夜,女孩和青年保持著這種親密的姿勢沉沉睡去,竟然直到航班即將降落,空服員開始站在機場走道禮貌的告誡乘客系好安全帶時,才睡眼惺忪的被張黎生搖醒。
「這麼晚了,已經到新墨西哥州了嗎黎生?」麥蒂低頭揉揉眼楮,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哈欠,望著漆黑一片窗外驚訝的問道。
「是的,飛機馬上就要降落了,趕緊把安全帶系好,」張黎生伸長腦袋緊貼著機艙窗戶,開始俯瞰地面︰「下面看起來除了機場之外幾乎沒有燈光,新墨西哥的州府santafe(聖達菲)比我想象中還要荒涼的多。」
‘新墨西哥’地處米國西南荒漠地區,超過三十萬平方公里的面積,人口卻只有兩百余萬,比起紐約城的布魯克林區都不如。
不過這里雖然人口稀少,經濟在全米五十一個州中也談不上發達,但境內有著紅岩峭壁、浩蕩沙漠、高山峻嶺等等瑰麗的自然景觀,一年四季游人絡繹不絕,所以地面上稀疏的光亮實在出乎了張黎生的預料。
沒想到的是他話音剛落,麥蒂便一邊用手梳理頭發,一邊說道︰「黎生我們不是降落在聖達菲市的機場,而是直接在費倫城著陸。」
「費倫城不是說只是米墨邊境的一個小鎮嗎,這麼也修了民航機場?」
「本來當然是沒有的,但費倫是通往‘諾亞世界’的最後一站,聯邦政府出于交通方面的考慮特意修建了座機場,已經通航二個多月了。
我們如果先飛‘聖達菲’明天至少要再在洲際公路上跑上一天,才能到‘諾亞’的入口,遠不如這樣直飛費倫城方便。」麥蒂解釋道、
在她說話時,客機開始緩緩降低,小角度的向機場跑道俯沖下去,起落架降下,顛簸了一下安全著地後,在平坦的跑道上滑行了幾百米,慢慢停了下來。
之後機艙廣播里傳出一個響亮的男聲,「各位先生、女士,我是機長麥倫.卡沃斯,米國聯合航空ast0906號班機已平安抵達新墨西哥州費倫城諾亞機場,很榮幸為各位服務,祝大家順利開始新的生活,再見。」
「看來給我們開飛機的是個是個愛出風頭的家伙。」張黎生听完播報,隨著眾人鼓了下掌,站起身和麥蒂一起排隊走下了飛機。
新墨西哥洲荒野上的夜風比紐約城里要凜冽的多,青年頂著寒風環顧了一下自己站立的這座面積頗大,足有七八個登機閘口,但除了跑道完全是國際通用標準,其他建築都顯得較為簡陋的機場,深呼吸了幾口,月兌下外套,很紳士的披在了站在身邊的麥蒂身上。
「謝謝。」女孩一愣,馬上笑容異常燦爛的朝張黎生道謝說,就在這時,一輛黑色休旅車在停機坪中急速奔馳著先于機場巴士來到飛機旁邊停住。
兩名身穿筆挺的深色西裝,系著同色領帶的高大男子跳出汽車,朝青年走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