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夫君剛才講了這麼多,夫君是如何晉入宗師之境的呢?」蓋列走後,紀嫣然又仔細思考了一會才與王離問道。
「我?」王離笑了笑︰「我的成就稍後說,關鍵是嫣然你該如何成就,蓋列的見識好閱歷比較少,我也只能給他最笨的法子,長期堅持的去磨,而他最適合的也是這條路。」
「嫣然你是聰明人,見識不是蓋列可比的,所以不該像蓋列那般去成就,最佳的方法是由我為你將臨門一腳踢開,因為無論是你的劍術修為還是你的見識,都讓你已經真正站在門前了。」
「嫣然,有些話說與蓋列听,他听著也就是听著,未必能懂,未必能行,可是于嫣然而言沒有問題,只要嫣然你听懂了我接下來的話,然後印證自身必有所得。」
「這便是因材施教了吧。」紀嫣然美眸看著王離,滿是佩服。
王離微微點頭,然後站起身來︰「宗師境界,涉及人心奧妙,人心看似復雜,也是有章可循,人心之道,關鍵在于認同,認同了,就自然會朝某個方向有所偏向。」
「我們需要做的,就是讓所有心念朝著一個點偏向,哪怕是我們心中最頑固的本心一樣要朝著這個方向偏向匯集。」
「至于如何做到?我以我自己為原型,說于嫣然你听,與你參考,我的這個方法。總結起來就是以**為門不斷邁步更高,我稱此法為**之門。門中以無限**貫徹始終。」
「人類的一切,最根本的原動力是一種名為**的東西,**就是人心的各種偏向,本心能生出大願,並且是人心中影響行為最大的一股,是心靈深處最深刻的堅持,那是因為本心足夠凝聚強大,才有這種大力。」
「其他的心思不匯集。往往一個偏向就是一個小願,即便有大願,也只是今天覺得是大願,明天就松手放開,這是心思不強,對個人行為的影響力不足的緣故,不可同日而語。」
「而我的核心是什麼呢?我的核心正是這**。」
王離看著紀嫣然︰「昔日我想成為帝王。醉臥美人膝,手掌天下權,當時我一切心思都認為若能實現之,人的種種其他**都不過是小事,順手可實現,而且我恰恰身心都認為我有這種能力。」
「這樣就渾然不似其他人有這個**也只是夢想。心底認為無實現可能,**再大也得不到自己心靈認可。」
「而我的這個願景出現之後,這個願景得到了我心中所有其他心思的認可,開始改變原有方向,以此聚集。如此開始逐漸凝聚,這個凝聚是自發的凝聚。不需要強迫扭曲轉變和同化,所以凝聚的遠比蓋列那等凝聚要快的多。」
王離一邊說,一邊回憶,成為帝王,江山美人盡在掌中,這卻是他來尋秦世界後,**長期掙月兌長期的束縛後的大爆發,而且他當時有著離,又有後人對古人的優越感,還有著整個物質界面現代為後盾,這個野心卻是真得到了他一切身心認同的。
「何止是快,簡直是極快,不過後來我又發現,其實成為帝王並不能讓所有欲求都實現,因為一切欲求都建立在一件事上,那就是我這個人得活著。」
「一個人做的所有事情,唯有活著才有意義,一旦死了,一切都沒意義,生活生活,唯有自己生存著,才能活出自己的一切精彩,如果死了,什麼帝王又算什麼呢?」
「時間的偉力何其巨大,再偉大的帝王三五十年後也是黃土一堆啊,一切**都會歸空。」
「有了這個認識,我的願景開始有了改變,那便是長生和不朽,以一介渺小凡人只軀,試圖去支配永恆,這等願望和野心,就遠在帝王之上了,這是更高的**。」
「而這個願景由于涉及生死,我的一切心思對此願景的認同力度也空前強大,因為我若不行此願,或許七八十年後就要死了。」
「一旦我死了,一切都會歸于空無,七八十年,看似有這麼長,但是只要一覺醒來,想著自己十幾年前的少時還猶如昨日,看似漫長的人生也不過是白駒過隙。」
「認識到了這一點,認識到時間每過一刻生命都少了一分,這樣的危機感和緊迫感,外力壓迫與認同之下,人心的凝聚更是快。」
王離說到這里,卻想起了那日初入邯鄲忽悠趙王時說的長生理論,當時他是忽悠趙王,結果出宮之後,實際上自己也是真切認可了的,他**的改變正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我的心靈就是這樣凝聚的,凝聚了之後,這其實還不夠,還需要升華,嫣然,你听過我的大利講學,關于創造的初始部分。」
「在生存的迫使下,人們創造了合作,于是人們不再單獨行動,而是匯集到一起變成了群體,而單純的群體聚集,比起一個人的確強些,可是還差了些東西。」
「差了什麼呢?差了秩序。」
「心靈的凝聚,只是能使自己身心歸于一,可是想真正入道,還需要一套足夠將雜亂聚集起來的心念理順,並使之圍繞核心如指臂使的法理秩序。」
「人心凝聚,而秩序法理完成升華,宗師之道可成。」
「而宗師之道也有高下之分,這就在于秩序法理的高下,有的秩序法理能駕馭一個部落,而更強大的秩序法理能駕馭國家,還有更強大的法理,比如嫣然看到我的劍意。」
「而所謂的法理,並非國家的法理,而是你的心對某中事物足夠了解,最後得出了最深刻的認識,這個認識也是你一切心靈最深刻的認同。」
「在此深刻認同下,你的一切心念都會服從核心,你將可以自如駕馭自身一切心念,法理越高,認識越深刻,越宏大,你可以駕馭力度就越強,越是自如。」
「這個法理,可以是劍術,可以是兵法,甚至是歌舞等,像蓋列,他只要堅持劍術,精神一旦凝聚到一定程度,並且對劍術認識深刻日深,形成自己的完善理法,最終晉入。」
「……咦,嫣然你……」
王離的話忽然停了下來,他發現紀嫣然已經不再听她的話,只是一雙又青又亮的瞳眸中釋放出無盡的光彩,坐在一旁呆呆的出神,眼見如此,王離笑了,他這臨門的一腳卻是踢準了。
這時候金烏一瞬間自遠方地平線上升起,與天上的雲彩交織出一片金色的朝霞,王離看著入神的紀嫣然,但見她背後便是那金色的朝霞,此時在朝霞的襯托下,她簡直猶若真正的女神一般。
好一會,紀嫣然才回過神,卻猶如午後小睡,忽的睡醒了一般,微微伸展腰肢,打了哈欠,然後往旁一看,卻見王離正直愣愣的看著她,當即心中一暖,臉兒緋紅。
女人的心思很奇妙,不同的人,同樣的眼神看著她,她們的反應截然不同,丑男看她們發呆,她們要罵,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帥哥這般看她們,她們般要好似天鵝般揚著脖子,不僅不會罵,反倒是任由他們看,以證明自己的魅力果然是不凡,只恨不得全天下帥哥都看她。
而有了心上人的女人,面對心上人這般目光,僅僅是目光便足以將她們的心填滿了。
「夫君,看什麼呢。」紀嫣然羞澀得與王離問道,王離嘿嘿一笑,將她攬入懷中︰「在看我可愛美麗的妻子紀嫣然,嫣然剛才將先生都看得呆了呢。」
听著王離的話,紀嫣然臉上羞澀之意更甚,卻是無比榮光,美眸中看向王離,盡是濃的化不開的柔情蜜意。
「夫君,你可知這是嫣然听過最動人的話。」
「嫣然,你可知夫君耳中嫣然最動人的話是什麼?」王離笑看著紀嫣然,不待她回答,便到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一句話,紀嫣然瞬間便軟倒在王離懷中,滿眼熱切的看著王離。
「嫣然在想什麼呢,現在可是早上,離晚上還長著呢。」王離這般說說,才女只恨不得羞澀的將頭徹底埋入王離懷中了。
略微調笑兩句,王離隨即正色與紀嫣然道︰「嫣然,我們第一次見面,嫣然為我表演了一場劍舞,今日夫君便與嫣然來一場雙人劍舞如何,也讓夫君看看你邁步宗師境界凝聚的劍意。」
「夫君不是說自己不會劍舞,劍舞出來也不好看嗎?」紀嫣然美眸露出疑惑,不過卻也自王離懷中站起身來。
「你夫君的劍意可不比尋常劍意,劍中理法包羅萬象,有什麼心就能舞出什麼樣的劍。」
「若存殺人之心,劍是殺道之劍,若存救亡之心,劍是仁義之劍,夫君心中存著愛意,那便是愛意之劍,今日夫君要將對嫣然的愛意寫在劍中,與嫣然一同舞起來。」
「來,嫣然!」王離說著也隨紀嫣然站起來,牽著她的玉手王亭台旁的場地而去。
「嫣然,你只管向夫君舞過來。」走到場中,王離一雙柔和的眸子正與紀嫣然情意雙眸對視,對視間歡喜的愛意便如火綻放。
紀嫣然身姿盈盈下拜,一如那日營帳中一般,只是美眸看著王離說不清的柔情,刷,掌中長劍猶如電閃直向王離攻過來,劍是殺人之劍,但存了愛意,殺意已然盡去,她的劍道攻守圈恰到王離身前一寸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