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樂,水涼,別玩兒了。」君雨榭輕輕地喚著,天下卻有一種想要昏倒的沖動。
「神樂」,這俗不可耐的名字實在讓人不敢恭維,這一世給自己取名之人的文化涵養真心不如大安君上啊。天下天下,睥睨天下,君天下,這名字,甚好。
雖然不滿,但還是依她所言地站起了身。
看著她唯唯諾諾的樣子,感覺有些無奈。
只不過是一睜開眼楮就听見這女人無理地叫喚自己,就順口說了一句吾名天下。
只不過是在床上躺了太久,想下地活動活動,轉身卻看見她捂住小嘴卻依然不住驚呼的好笑模樣。
——我的大君,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折騰人了。
好吧,承認不該這樣捉弄于她,自己能如此穩當地下地她也是功不可沒。
據那個叫晴濯的丫頭說述,洗澡,喂食,按摩,還有抱自己去曬太陽。都是她親力親為。
無論多麼疲憊,即使自己一直沉睡,她每晚都會來床邊,哼著那小調,就像對待一般正常的小孩那樣,寵溺地哄著自己入睡。自己雖然睜不開眼,那歌謠卻像是溫潤的的甘泉滋潤著神功的乏味。
更何況她還是自己這一世應該稱呼為母親地女人。就暫且原諒她的無理吧。
天下甩甩手,自顧自地走在前面。
君雨榭看著天下小小的身影,喜憂參半。
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舉手投足間的教養顯而易見。
她很挑剔,雖然不曾表示過什麼,但明顯可以感覺到她的忍耐。這種忍耐甚至表現在各個方面,讓自己和晴濯不自覺的誠惶誠恐。
除了開始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听的那句「吾名天下」,她到現在還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但君雨榭以一個母親特有的敏感意識到,她並不是不會,而是不想。
「神樂,叫娘——娘——」這樣的事情,只做了一次就再沒有勇氣嘗試第二次。視線高高俯視下來,輕飄飄的落在她身上,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傻瓜。
沒錯,這種蠢事千萬不要再有下次了,拜托!
算了,想這些干什麼,神樂能醒來已是大幸。君雨榭搖了搖頭,快步追上前去。
吃飯的地方竟然和安寢的地方是在一起的,天下大概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
看著那桌上又是稀粥蘿卜干,天下就忍不住要罵人。快一個月了,頓頓都是稀粥蘿卜干,也就自己這碗還比較濃稠,君雨榭和晴濯碗里就飄著那麼幾粒米!若是在長安,就算借他幾個膽子也沒有人敢給自己端上這樣的東西!好吧,這已經不是在長安,天下泄氣一般地起身,就要下桌。
且看我執筆為你寫天下,且讓你素手為我紅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