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再給別人了。」墨離又一次把銀笛交給了天下。
「知道了。」天下唇畔蕩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回到客棧,看見睡眼朦朧的君雨榭,天下一陣皺眉。「或許唯一能為你做的,就是再給你一個遮風擋雨的家。」
長安,等我。
……
時間總是不知不覺地就過去了,今日正是去接收三寶苑的日子。
銅鏡前,兩名年輕女子對鏡梳妝。其中一個一身拖地的淡粉芙蓉妝,上繡大朵大朵的牡丹,艷而不繁,單純明麗,襯著晴濯粉女敕的肌膚格外婉約秀美。所謂人靠衣裝,現在的晴濯哪里還看得出半點丫鬟的身份樣子,宛若一個養在深閨中含苞待放的少女。
只見她撫了撫髻上的四蝶穿花白玉簪,一副恍如夢中的表情。
相比之下,君雨榭就顯得簡單大方多了,大概是漸漸感覺到了天下不喜她上妝帶首飾的樣子。
也不知道女兒是從哪里弄來的銀錢,還買了這麼多東西回來,這孩子才七歲吧?
「新添置的物什帶上,原本的不要了。」天下並不掩飾自己,她沒有降低自己遷就別人的習慣。
結清了客棧的房錢,天下讓晴濯買了一頂軟轎,又顧了四個轎夫,這才悠悠地往三寶苑的方向而去。
和第一次來一樣,三寶苑的一切還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文人墨客,閨中小姐,依舊談詩論賦,並沒有因掌櫃即將離開而暫時關閉酒樓。
只是這一次,進行交接的是三寶苑的掌櫃讓渡,也就是讓墨公子的父親。此人一看就是個精明的生意人,父子兩的氣質截然不同,很難讓人把兩人想象到一起。
不過這掌櫃的一間君雨榭就變成了一副呆傻的樣子。
「不知小姐可還記得在下?」讓渡顯得很激動。
君雨榭疑惑地看了一眼這唐突之人,一口一個小姐的稱呼自己,自己卻無半點印象。
「小姐可還記得白馬寺?九年前,小姐前去上香,算是救了再下一命。」讓渡試圖挽回君雨榭的記憶。
九年前,這記憶真有些模糊了。君雨榭又仔細地看了看讓渡。
白馬寺……是了,那時候自己才十四,剛剛遇見北宮林,帶著晴濯去白馬寺上香求姻緣,半路上卻遇到一個想不開欲跳湖的年輕父親和一個不到十歲的小男孩。那個小男孩死死地拽著父親的衣角,眼中充滿了無助。
且看我執筆為你寫天下,且讓你素手為我紅袖添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