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柔情我獨為你番外
——你應該謹記,我說生當同衾死同血。
——你應該謹記,我夏傾顏一世柔情,只為你。
鋪天蓋地的香馨,大片大片的花海。
整潔的大道,兩旁梧桐挺立,沉重的雕花大鐵門深鎖。
而門里面沉睡著的,就是那再也不能傲視群芳驕傲蠻橫的孔雀帝姬。
沒錯,這華美寧靜的存在,不是哪位帝王妃子的行宮,而是建在襄陽城西山上的墓葬之地,或者人們更習慣稱呼它為——皇家陵園。
這里什麼都有,每當春風起時便有炫目得如夢如幻的桃林,每當夏蟲吟唱之時便有一望無際的清幽蓮池,每當繽紛的秋雨落下有從山頂一直蔓延到山腳下的梧桐靜听,每當冬雪飄零更有殤帝帝後最愛的紅梅挺立在白雪中裝點純白。
這里什麼都有,唯獨沒有一點塵囂。
這是大夏的聖地,是死者永恆的安寧之地。
是夜,上弦月高掛在夜空中,幽幽的銀光斜斜地照在冰涼的石碑上。聆听淒涼的風伴隨著遠處傳來的琴聲寂寞地低語,唱著那首古老的童謠,為這里沉眠的逝者悲……
就在這冷風瑟瑟的月夜,大道那端緩緩行過來一輛典雅華貴的馬車。雖然車廂上瓖著明顯的貴族紋章,但守門的兵士並沒有一點要放行的意思。
畢竟這深夜到訪陵墓,而不是白日里光明正大地前來,著實是讓人起疑心。
士兵走下站台行禮,馬車內伸出一只手來,手上托著一塊令牌,士兵接過仔細驗證無誤,再一行禮讓開,鐵門緩緩打開,馬車漸去漸遠。
站崗的兩位士兵目送馬車在大道盡頭拐彎不見後,相互對視了一眼,彼此表情都有怪異,竟然是逝去的帝姬柔福的令牌,這令牌理應只有柔福帝姬一人所有,最多是那同樣早逝的讓墨公子可能會拿著。
可這明顯不是兩人的來訪之人,究竟是誰呢?
那應該是一只女子的手,細膩無暇。
陵園深深深幾許,但也終有到達之時。秋意沉沉的梧桐站崗,平整的草坪鋪地,高大的華表,潔白寬大的行道,凶猛威武的金銀雕坐獸,漢白玉的台階,漆黑的大理石台,還有一面泣血荊棘鳥的浮雕,這邊是屬于大夏歷代帝君的陵墓。
馬車顯然沒有在此駐足的意思,依舊不緩不慢地前往墓地岔道的另一邊,這邊的視野界限要稍小一些,雕刻也一改英武之氣,幾乎是以風鳥繁花為主,這是後宮地位尊崇嫁入皇家或尚未出嫁的女子墓地。
可主人下了馬車之後,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貴族女子,她穿著的分明是大夏皇宮禁城中卑微渺小的婢子服而已。
看她對柔福帝姬主僕情深如此,想必是柔福帝姬的近身婢女。
可夏傾顏的脾氣向來不好,怕是守衛的士兵都不曾想到,會有夏傾顏的婢女持有她的身份令牌前來吊唁的吧。
只見她蹲,眼圈紅紅的閃著淚花︰「帝姬,我對你的承諾我做到了……」
沒有錯,柔福帝姬的脾性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說是極差,只要她心情有些許的不好,都會拿身邊的下人出氣,對她也不例外。
但那些打在身上的傷痛早就已經逝去,剩下的是兒時柔福帝姬毫無身段細心護她如妹妹一般的神情記憶。
更何況,她知道她那單純可愛的帝姬會變成如今這般蠻橫無禮之人的緣由,她听見了帝姬十歲那年的夢囈,那個關于大夏國最尊貴女人的可怕的夢。
所以當夏傾顏性情大變之時,她對她不但沒有絲毫的怨恨,更多的反而是憐惜。
烏雲很快掩蓋住了月,看不清女子是什麼表情,只能依稀看見她窈窕的輪廓不住地擺動,或許是在行跪拜之禮,或許在做別的什麼……
「帝姬,願你泉下安好……」
女子說完,抹了抹朦朧的雙眼,像是毫不留戀一般地上了馬車出了皇陵。
奇怪的是,她沒有駕著馬車回皇宮禁城,而是一路向南而去,漸漸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翌日清早,當守靈的士兵發現帝姬陵墓有人翻動的痕跡時,不由得大驚。
昨天那輛馬車?莫不是盜墓之流?
當已為大夏新君的夏和曦听聞此事之後,也是大怒,竟然有人膽大至此,敢進皇陵偷盜。
「帝君,會不會是那個天下姑娘?」容遠征似乎對天下一直耿耿于懷。
「容愛卿,說話要有證據!」讓賢當即吹胡子瞪眼,若不是夏和曦根基還不穩,他真心想告老還鄉頤養天年了。
「她是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的,她不屑。」夏和曦的眼神之中難掩憂傷,或許她這一生都不可能再回襄陽了,更別說去陵園。
那個女子,半壁江山都不曾放在眼里,別的,更不可能。
「帝姬陵墓可曾少了什麼沒有?」夏和曦皺眉問道,這事情來的相當怪異。
「啟稟帝君……不……不曾少了什麼,只是……只是好像……好像帝姬骨灰的蓋子被人翻過。」那個士兵有些戰戰兢兢,但總算還是完整地回答了下來。
這件事最終還是不了了之,這事最終還是成為大夏史上又一宗怪異的懸案,連瑯琊府的天狼都追查無果。
柔福帝姬的陪葬之物一一俱全,骨灰也完好,除了查到那名消失的婢女名喚清淺之外,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個月夜之下,終究沒有人知道她,究竟做了些什麼。
只有讓賢模著已經花白的長髯不住地感嘆︰「柔福啊,你這又是何苦……」
讓府之中讓墨還未入土被讓賢留下來陪伴他的靈柩骨灰盒,明顯有被人翻過的痕跡。
若是打開仔細看,或許會發現,讓墨的骨灰已然少了一半……
墨哥哥,顏兒說過的呢,我們生要同衾,死要同穴。
黃泉碧落,顏兒永遠和你在一起。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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