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一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憑金玉世家現在的地位、名氣,絕對不會做殺雞取蛋的事,這周有財說的,不過是不到黃河心不死,頑固到底罷了。
現在要做的,就是給他「致命」的一擊。
此時,崔刺史不說話,反而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劉遠,看他怎麼處理這件事。
劉遠拿起其中那條項連,在眾人面前揚了一下,然後介紹道︰「這件首飾是我金玉世家的普通款式,由金、銀、玉石還有綠松石打造成而己,整件首飾重達一兩八錢,售價二十兩。」
「當然,很多事我說了不算,為了讓我的說法更可信,現在請首飾協會里,德高望重的章會首,來給大家解釋一下。」劉遠扭頭對章會首說︰「章會首,我認為,為揚州的金店洗月兌嫌疑,這事你老人家不會置身事外吧?」
「這~~~~哪能呢?」章成器大義凜然地說︰「劉掌櫃有甚差遣,只管道來。」
這件事,他一直都是置身事外,因為在兩者搏弈中,他不知哪個輸,哪個羸,現在事情己經明朗,出來露露面也是有必要的了。
無論什麼時候,自己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
劉遠把那條項鏈交到章成器手上,笑著說︰「會首大人,現在請你把首飾里的鉛全給挑出來,看看一共有多少?」
「這個~~~」章成器有點猶豫了,這公堂之上,自己總不能听劉遠的吧,不由把目光投向堂上的崔刺史,讓他定奪。
崔刺史好像對劉遠很看重,听聞劉遠的話,二話不說,對章成器揮揮手說︰「就按他說的辦吧。」
「是,大人。」
章成器雖說「看不清」那些標記,不過讓他挑出那些摻到首飾里的鉛,以他多年的經歷還有手藝來說,簡直就是輕易而舉,只見他拿起那剪刀,「卡嚓」「卡嚓」地剪起來,看到鉛,就用鉤子給鉤出來,放在托盤上。
「叮~~叮~~~」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中,章成囂己經在那條作假的項鏈中挑出了七八根好像牙簽大小的鉛體。
「回大人,小人己經把首飾里面的鉛全部挑出來了。」
崔刺史給劉遠使了一個眼s ,劉遠會意,這是刺史大人讓自己處理,看自己怎麼做,那鉛是劉遠讓章成器挑出來的,現在挑出來了,怎麼做,自然是劉遠看著辦。
「會首大人,請你稱一下,這這些鉛有多重?」劉遠對章成器行了一個禮,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好!」
很快就人送來了一把小秤,就是秤銀子用的那種,章成器熟悉地秤了起來,只見那眼楮都盯到那刻度上了,顯得非常認真。
「大約三錢,稍稍有一點點不足。」
「就按三錢來算。」劉遠繼續問道︰「章會首,假如,我說是假如由你來作假,要這樣天衣無逢地把這些鉛摻到這首飾里面,你估模一下,得花多長的時間?」
章成囂突然脖子一伸,一臉大義凜然地說︰「劉掌櫃,東西可以亂吃,但話不能亂說,我章某人一生光明磊落,這等雞嗚狗盜之事,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那個,只是舉例,舉例,是審案的需要,絕無有抵毀會首大人的意思」遠心里非常鄙視這個老狐狸,不過還是得和他虛以委蛇。
「那就好,反正作ji n犯科之事,小老是絕對不會做的,至于張掌櫃所提之問題,還真難倒我了,摻點鉛不難,不過摻完後,還要做得天衣無縫,這個得很費勁了,小老來做的話,最少也得三個時辰吧。」章成器估模了一下,給出自己的答案。
劉遠鼓鼓掌說︰「謝謝會首大人的配合。」說完,拿起那條項鏈大聲地解釋道︰「諸位請看,剛才我己經介紹過,這條項鏈重達一兩八錢,由黃金、白銀、玉石、還有綠松石構成,雖說黃金是主體,大約也就是佔一兩左右,在一兩的黃金里摻也三錢的鉛,十佔其三,這己經是很大的一個比例了。」
「我們就按這三錢是黃金來算,三錢黃金相當于三兩銀子,也就是說,這里可以盜三兩的銀子,三兩的銀子也不算少,都可以去花樓喝幾回花酒,的確挺讓人心動的,不過~~~」劉遠話風一轉︰「就以我們首飾行業的老師傅,我們章成器章會首,就是他出馬,把鉛摻進去,再打磨得天邊無縫,好像沒有動過一樣,最少也得二個時辰,晚輩不才,雖說經驗欠缺,不過欺負會首大人老眼昏花花,手腳不便,就算二個時辰好了。」
章成器聞言在一旁說道︰「劉掌櫃客氣了,你的手藝,青出于藍,比小老快上一倍不止。」
「會首大人過獎了。」劉遠笑著行了一個禮,繼續說道︰
「二個時辰,通過弄虛作假,可以白白得三兩銀子,看似不錯,可是在二個時辰,足夠我做好一到二件的首飾,金玉世家的首飾,估計大家都听說過,就拿一件二十兩的首飾來說吧,二個時辰足夠我做上一件,還有空閑時間喝茶呢,也不瞞大伙,二十兩的售價,除去材料、燈油火蠟、稅金等,不計人工的話,有五兩銀子的毛利。」劉遠冷笑一聲說︰「你們說,我放著五兩銀子的利潤不去賺,跑來掙那自毀生計的三兩嗎?除非我腦子進水了。」
劉遠一說完,整個公堂一片嘩然,而周有財、孫多田、曹福還有錢李氏都面如死灰,下面圍觀的人更是議論紛紛︰
「啊,這話也沒有錯啊,剛才他二個時辰就打了那麼漂亮的一枚發釵了。」
「嗯,對對,不過想不到,他一件首飾能賺五兩那麼多,這個太嚇人了吧。」
「這算什麼,這是人家的本事,沒听說嗎?那泥巴在你手里還嫌髒,可是到了那些燒窯的師傅的手里,弄個花瓶什麼的,要是做得好的話,那要上百兩銀子呢。」
「就是,那是人家的本錢,像那大鹽商,用船運鹽,用馬車拉金銀,問題是,你有哪個能耐嗎?」
「听這樣說,那四個人是陷害劉掌櫃的啊」
「人怕出名豬怕壯,嘿嘿,這水,深著呢~~~~」
「啪」的一聲,崔刺史猛敲一下驚堂木,厲聲喝道︰「現在人證、物證俱在,爾等還有什麼好說,速速招來,免受皮肉之苦。」
「威武!」
「威武!」
驚堂一敲,以周有財為首的四個「驚弓之鳥」嚇得身體一哆嗦,崔刺史的官威一壓再加上官差的威嚇,就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下子穿透了四人的心里防線。
「大人,奴家願招,奴家原招。」錢李氏作為一個婦人,心理防線崩潰得最快,知道這事己經鐵證如山,鐵案難翻,再不招,絕對是大刑侍候了。
「大人,小人願招,小人願招。」
「小人願招,小人願招。」
周有財更是癱軟在地,一臉的絕望,他知道,自己再也跑不掉了。
一個個知道再抵賴沒用的了,都搶著招供,爭取寬大處理,這是誣告,幸好這不誣告他造反、殺人什麼的,要不然根據《斗訟律》,那結果自己得殺頭了,現在只是一件首飾,估計也就是罰點銀子,徒刑一年半載,倒也能接受,于是一個個都搶著自首了。
「住口,一個個來,錢李氏,你先說。」崔刺史大聲喝道。
「回大人的話,是揚州一個叫大強的混混給了我二十兩,要我做的,還說這事有人照應,不難做成。」
「你們呢?」
周有財、孫多田還有曹福幾個一邊拼命磕頭,一邊哭喪著臉說︰「大人,大人,招了,我招了,是大強給我二十兩銀子,唆使小人做的。」
「大人,是小人好賭,欠大強十五兩銀子還不上,他逼小人做的,還說這事完了,那債就一筆勾消。」
「都是小人鬼迷心竅,收了他十五兩銀子,做了這樣缺德之事。」
四人一下子全招了,原來是一個叫大強的混混讓他們做的,崔刺史聞言大怒,把令簽一擲︰「爾等見利忘義,損壞我揚州名譽,晚點再跟你們算帳,來人,速速把混混大強捉拿歸案,不得有誤。」
「是,大人!」四個官差行了一個禮,其中一個官差撿到起令簽,一溜煙跑了。
看到官差連夜追捕犯人,崔刺史終于也松了一口氣,一定程度來說,金玉世家關系到揚州之臉面,那麼多南來北往的商旅在它哪里購首飾,此事傳出,對揚州的影響甚大,就算劉遠關系不到揚州的臉面,崔刺史也不好動他啊,畢竟
幸好,劉遠總算爭氣,沒自己出亂子。
「報!大人,屬下去抓捕大強時,他的家人說二天前他己出了遠門,說到很遠的地方訪友,他的鄰居也證實了這一點。」
很明顯,他生怕事情敗露,提前離開揚州。
什麼!自己晚膳都不用,連夜升堂審案,好不容易審理清楚,竟然讓主犯跑了?
「快,馬上出通輯令,犯了事,天大地大,本官要你沒立足之地。」崔刺史怒不可恕地喝道。
「是,大人,屬下馬上去辦。」一旁的趙司馬看到刺史大人動了真火,馬上應道。
劉遠扭頭看看旁邊的陳昌,只見他一臉淡然,好像什麼都與他無關一樣,看到劉遠看他,一臉不屑的把臉轉到另一邊。
我X,挺能裝啊,劉遠心里冷笑一下︰這事,還沒完呢。
「刺史大人,小人又發現了一個新的線索。」劉遠突然對崔刺史行了一個禮,一臉認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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