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看看,看看有沒有人。」
「奇怪了,這麼多人,怎麼說沒就沒有的,應該就在這附近吧。」
「抓到他們,我們就發財了,千戶長說了,抓到那個姓劉的游擊將軍,獎一百頭牛、金十斤還有二名美女,要是我找到就大發了。」
「對對對,大伙都仔細一點,這發財的機會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劉遠捂著嘴巴,生怕自己發出異響,被外面的搜索的士兵听到,從而暴露行跡。
從情報上得知,此次大唐出征吐蕃,一共有四個身份尊貴的人,候君集、長孫沖、程懷亮和劉遠,候君集正在漠北高原和贊婆纏斗,程懷亮被抓、長孫沖中箭,生死未卜,只有劉遠,一直很少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不用想,肯定是那個吐蕃千戶長從抓到的俘虜口里拷問出,那帶頭想燒糧草的,正是劉遠無誤。
尼瑪,狡猾啊,穿著吐蕃的戰甲一直在後方招搖撞騙,下黑手、打悶棍,不用說,上次在山溝里被偷營,死傷無數,糧草焚燒一空,最後還嫁禍給多瑪的守將悉多,散播謠言,十有**是他們做的了,而松贊干布一早就宣布要活捉這幾個主要人物,現在正是立功的好時機,梅論格當機立斷,抽了一千輜重兵配合五百戰兵,全力搜索劉遠一行。
劉遠身邊最多只有幾十人,有的還是傷兵,還在自己的地盤之內,對他來說,這可是送上來的功勞,機會極為難得。絕不能輕易錯過。
此刻,劉遠一行四十二人,悄無聲息地藏在一個吐蕃農家的地窖下面,以躲過吐蕃士兵的搜索,現在只有這一點人,有一小半或多或少還帶著傷,實在不宜再和吐蕃人硬拼了。
幸好,這個地窖很隱蔽,那隊搜索的吐蕃士兵沒有發現,估計沒什麼發現。不一會那腳步聲越來越輕,聲音也越來越小,終于消失听不見的時候,劉遠松開手,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這個地窖。是無意中發現的,多是牧民堆放一些食物、酒、肉干什麼的。外面冰天雪地。這地窖溫度倒比外面高上不小少,估計也就是這樣,那酒才不會凝結成冰,要不然,想吃酒的時候,酒壇子里是一塊堅冰。那還怎吃?
看著有點不安的手下,劉遠心中暗暗自責︰其實像長孫無忌、程咬金等人算得很清楚,松贊干布把吐蕃境內的精兵都抽調到淞州邊境,國內兵力空虛。再加上有高原的優勢,可以說是對大唐不設防,跟著候君集前去,就是屠殺那些牛羊、普通牧民,說是征討,實則是盡可能削弱吐蕃的有生力量,戰略上震懾吐蕃,事實上,從收到候君集「權宜行事」的命令之前,的確勢如破竹,「戰無不勝」,因為精壯抽調一空,漠北高原人口少、松贊干布身在大唐,就是發布命令什麼的也難,說是刷軍功,封官加爵並沒有錯誤。
可是他們千算萬算,百密一疏,卻是漏了少年的好勝心,收到命令也不及時撤退,貪字得個「貧」,前面太順風順水,反而助長了幾個少年的驕縱,都說文官熬資歷,武將靠軍功,大伙都不舍得錯過,錯過了那個黃金機會,沒有及時抽身而出,現在反而陷入泥潭了。
劉遠本想再搶一功,然後再發一筆橫財,就抽身離開,就偏偏就是栽在這「最後一次」上。
「荒狼大哥,你沒事吧?」看到荒狼在整理那些傷口,劉遠忍不住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小事一樁,傷口裂開,傷不了筋骨」荒狼一臉從容地說。
一個無數次出生入死的人,不但漠視生死,忍耐力、意志力也變得非常堅強,荒狼身上那十多個傷口,有兩個傷口都見到骨頭了,可以荒狼更是連眉頭也不皺一下,那樣子,好像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一樣,換作別人,估計現在都躲著床上動都動不了。
傲骨錚錚的硬漢、大丈夫。
趙福有點岔岔不值地說︰「該死的蕃奴,一天一夜都不安生,都換了三個地方了,至于嗎?」
一個火長無奈地說︰「這也難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換我也干了。」
一直在凝听血刀突然開腔道︰「蕃人搜索的頻率越來越緊了,猜得不錯,他們己包圍了這一片區域,就算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眾人一片沉默,一時之間也不知說什麼好,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也僅是一旬之差,鎮蕃軍從之前的百戰百勝,威風八面,一下子好像成了喪家之犬,要不是荒狼等人精通野外求生,注意抹去痕跡,估計早就被發現了,哪有現在還安穩躲藏在這里。
趙福咬著牙說︰「怕什麼,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反正殺了那麼多,咱也值了。」
「對,將軍,要不,我們跟他們拼了。」
「就是,砍頭也不過是碗大的一個疤,我還真有點想念下面的兄弟了,找他們團聚也不錯。」
「我也是,殺一個夠本,殺二個賺一個,我都不知賺多少了,就是死,也值了。」
趙福一開口,一眾士兵紛紛表態,倒沒一個認慫的,這讓劉遠原來一直自責的心稍稍放輕松一點,在這個時候,還有一幫這樣患難與共的兄弟也不錯,真是走到那一步,也不孤單了,不過,一想到小娘她們幾個,還有自己一直掂記的產業,劉遠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和斗志︰
說什麼也要回到大唐,回到關心自己的人身邊。
劉遠點點頭,對眾人說︰「好了,我們以寡敵眾,雖敗猶榮,未到最後一刻,誰也不要輕言放棄,我們不怕死,但不能糊里糊涂地死去,我們要把我們的戰績帶回去,我們要把陣亡的家眷照顧好,除了榮譽,我們肩上還有責任!」
眾人聞言,一下子低下頭,沉默不語,心中若有所思。
「不要說話,有人靠近。」血刀突然發言提醒道。
眾人聞言立馬噤聲,劉遠把耳朵貼在地窖上,果然,听到有一個腳步聲慢慢走近,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很快,眾人就听到有一個女人用吐蕃語在咕嘟什麼,精通吐蕃語的趙福听得明白,那女的自言自語說什麼明明听到有異響,怎麼現在沒有聲音了,不會是有什麼野獸掉進地窖之類的話。
「咚」一聲響,好像那地窖的門被打開,估計有人要下來查看了。
眾人一下子緊張了起來,血刀悄無聲息抽出那把瓖著寶石的短橫刀,準備隨時應付突發情況。
那地窖是通過挖台階下來的,那地窖的門一打開,地窖里的光線一下子亮堂了起來,眾人躲在兩邊,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喘。
「咚,咚,咚」
那咚咚的腳步聲,好像敲在眾將士的心坎上,一個個都緊張到不得了,隨著那腳步聲越走越近,劉遠終于看清楚來人︰是一個大約三十多歲,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臉色比平日見到的吐蕃女子還要白皙一些,頭上綁著很多小辨子,向上穿著厚厚的羊皮大衣,最奇怪的是,她的的脖子還戴著一條挺不錯的珍珠項鏈,刻她想查看屬于她的地窖,生怕有什麼動物鑽了進來,破壞屬于她的東西。
「不要動,敢動我一刀殺死你。」那女人剛一出現,血刀好像猛虎一樣沖了上去,一下子把好吐蕃女子推在牆上,一手捂著她的嘴巴,一手把鋒利的短橫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厲聲喝道。
而精通吐蕃語的趙福喝道︰「不要動,要是動,一刀殺了你。」
那女的眼楮先是露出驚恐之色,不過很快就沉默下來,最後竟然還發出欣喜的目光,用力地點點頭。
血刀看她同意了,這才慢慢抽開那捂著那吐蕃女子嘴巴的手。
「你們不要怕,我不會害你們的。」這女語音一出,眾人都楞了一下,因為這女的說的竟然是大唐話,說得還很標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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