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總是被選為攤牌的重要場所,而這兩位也不能幸免的。舒虺璩
蘇子桐捧著手里的熱卡布奇諾,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發呆,這種時刻,沉默或許會比急躁的質問來的更合適點。
她皺了皺眉,依舊是低垂眉眼,好不愜意地喝了口卡布奇諾,隨後就听到對面那個一直盯著她看的女人開口說了這麼句話。
「真不知道聞靳又是看上你哪了,長得也不像。」
蘇子桐笑,曉得對面的女人的意思︰「安小姐,有話能直說嘛,我可不像你這麼有閑情逸致。嫘」
听到對面的女人稱呼自己安小姐,安染臉上勉強掛上的笑容一瞬間就被擊碎,蕩然無存︰「蘇小姐,你不會不知道,我是聞靳又的妻子吧?」
蘇子桐點了點頭,笑看著安染,示意她繼續。
「既然你知道,為什麼還這般不知恥地破壞我們的家庭?污」
蘇子桐頓了頓喝咖啡的動作,良久才反應過來,明亮的一雙杏眼微彎,好整以暇地看著對面的女人︰「那又怎麼樣,反正他不也是你從別人那搶來的!」
聞言,安染驚恐地看著一臉無辜模樣的蘇子桐,仿佛探究般的盯著她看了好久,才開口,語氣里卻是帶了難以置信的懼意︰「你,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
她轉開視線,原本放在桌上的一雙玉手不知何時轉到了桌下,緊緊握住放在膝蓋上。
蘇子桐看著她緊張的模樣,竟是不自覺的笑了笑︰「安小姐,怎麼了?開個玩笑罷了,怎麼嚇成這樣?」
「……你……」已是到是被面前一臉天真的女人耍了,安染頓時氣惱,咬了唇,冷臉就瞪著她,從包里取出一張紙,推至蘇子桐面前,「這是我給你的,離開這個地方,重新過你的日子,不然我不能保證像上次在日本的事情不會再發生第二次。」面無表情,一口氣說完想說的話,安染冷冷看著對面已然臉色很是難看的女人,突然就是扯唇一笑,仿佛諷刺,又仿佛輕蔑般的,「如何?這數字你應該滿意了吧!」
沉著臉,蘇子桐臉上的笑容早就在安染說到日本的時候就垮了,她真是沒想到,往日記憶中那般無害沉默的女人,竟然為了一個男人瘋狂到這種地步,設計車禍害死自己,取代自己,又將父親氣成植物人,如今,竟然又找人強/暴她,還這般理直氣壯。
低低一笑,蘇子桐只覺得心口泛起了淡淡的痛,卻依舊是抿唇,伸手拿過桌上的支票,7個零,整整一千萬啊。
真沒想到,有一天,這種用錢逼退小三的辦法會用到自己的身上,想著,蘇子桐只覺得自己真是淒涼,只能淒楚一笑。
「一千萬?」她抬起眸子看著對面傲慢得意的女人。
安染以為她嫌少,心中對她的鄙夷愈加︰「怎麼?嫌少?行,還要加多少?」
「安小姐。」蘇子桐看她,突然慢悠悠地開口,臉上卻是笑得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不曉得您知不知道,這世上有種東西叫做長期飯票?不知道也沒事,你只要記住,抓住你老公比拿下這張一千萬的支票,前者對我來說更加誘惑。」
將手中的支票重重甩在安染身上,蘇子桐站起身︰「而且,你老公應該也不止值這麼一張紙吧!」訕訕地笑笑,蘇子桐對著她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安染氣炸,猛地就站起身來,恨恨地瞪著蘇子桐離開的背影就像大吼,卻是在下一刻意識到這是在公共場所,只能收斂地坐下,心里卻是對子桐恨之入骨。
……
安堇頂樓的總裁辦公室里,聞靳又一身西裝,沉著臉靠在椅子上,離辦公桌一米開外的地方站著一個男人,黑色西裝黑色領帶,眼眸堅毅,面無表情。
「報告,蘇小姐今天在家呆到9點半出門去了醫院,然後在路上遇到了聞夫人,和她進了一家咖啡店,不久出來就回了家!」
良久的沉寂,對面老板椅上的男人終是皺眉點了點頭,男人授意,不聲不響就是退出辦公室。
這男人是聞靳又安插在蘇子桐身邊的人,存在形式有點像是古代的暗衛,明里不出現,暗地里做著一些主顧下的命令。
消化著男人說的,聞靳又起身直奔大廳,坐進自己的專屬賓利里,向著聞宅駛去。
他想,他有必要警告下那個不安分的女人了。
第一眼看到出現在大門口的聞靳又時,安染徹底驚呆了,就那麼直愣愣地站在大廳里,手足無措,良久才是反應過來,笑著急切地奔向他。
要知道,面前的男人只從去了日本就沒有再回過家,現今卻是站在大門口,這能不讓安染詫異驚喜嘛。
局促地想要去月兌他的外套,卻是被聞靳又直接避開。
訕訕地看著落了空,懸在半空中的雙手,安染十分尷尬,卻依舊是堆了滿臉的笑,討好道︰「靳又,餓了吧,剛準備好了飯菜。」
拉著聞靳又的手臂,安染朝著廚房叫道︰「大嬸,再拿副碗筷,加幾個菜,老爺……」
「不必了。」聞靳又突然開口,打斷了安染的話,可安染卻是不听,直接將他拉到餐廳,將他安置在椅子里,就開始給他夾菜。
「這是你最喜歡吃的,多吃點。」
低頭,看著碗里滿滿當當的菜,聞靳又終于忍不住了,張口就是朝著面前的女人吼道︰「安染。」
夾菜的手驀然滯住,安染收回手,低垂著眉眼,卻是不敢去看聞靳又。
「安染,你應該知道我來的理由,日本的事我不怪你,但是請你以後不要再去***擾子桐,只要你不惹事,我保證聞太太的位置還是你的,不會有人和你搶,但是,如果你還是不知悔改,做出一些過分的事情出來,我不保證我還會保持沉默,你懂嗎?」
「……靳又!知道嗎?這是你這5年來,第一次這麼興平氣和地和我說話。只是很可笑的,卻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
安染抬首,面無表情,只是一雙微紅的眼眸里帶了倔強,隱隱透了一股瘋狂,開口卻近乎是歇斯底里,「可是靳又,你為什麼就不能試著接受我,愛我那,那個女人,她那里比我好,我的這張臉,你看看,不就是你喜歡至今的女人嘛,為什麼,如今你卻選擇了那個長得和安染一點都不像的女人,為什麼?」「你不會懂得!」
「不會懂?」安染突然斂起失控的情緒,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話,諷刺一笑,盯著聞靳又的雙眸,「是,我不懂。」
「所以我會用盡一切手段,把你搶回我的身邊。不,擇,手,段!」
「你敢!」
「要是子桐出了什麼事,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
聞靳又回到家,一開門就是看到笑得東倒西歪橫在沙發上的女人,見他回來,也只是淡淡地瞄了他一眼,兀自笑得眼角濕潤︰「回來了啊,吃飯沒?」聞靳又沒說話,只是徑直走到她身邊,挨著她坐下,在她還無防備的當下,長臂一伸,揉著她的腰就將他擁入懷里。
腦袋擱在她小巧的肩頭,蘇子桐黑色的長直發軟軟地掃在他臉上,癢癢地。
蘇子桐在被他抱住的瞬間就止住了笑,任由他伏在她肩上,只是輕拍他的背,不解道︰「怎麼了?」
「……沒事!」良久,某個男人從口中憋出兩字,像是想到了什麼,又繼續開口,「子桐,今天去哪玩了?」
蘇子桐嚇到,眼神閃爍,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心里卻是月復訛著幸好這男人看不到自個的表情︰
「額……也沒去那,就,就隨便出去逛了下。」隨後又極快地問了句,「怎麼了嗎?」
「沒事……」聞靳又抱著蘇子桐的手逐漸收緊,盯著她長發的一雙眼眸深邃得讓人看不懂,「只是有點擔心你!」
了然的點點頭,蘇子桐笑嘻嘻,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慶幸著這男人沒有盤根問底的,否者,她可就麻煩了。
………………
好吧,蘇子桐承認,當她坐在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廳里,看著穿著黑色風衣,內搭灰色毛衣白襯衫,脖子上圍著她去年在聖誕節送的圍巾,看起來明顯憔悴了許多的男人開門進來時,她還是心痛了。
那晚上的那些重話,那些口不擇言,仿佛都像是過眼雲煙般,消失地不見蹤影,一旦過了時間,也就不再死揪著不放了。
「……唐,額,坐!」蘇子桐盯著面前的男人,那溫和的笑容掛在他略顯蒼白的臉上,仿佛脆弱地一踫就會立馬碎掉,她皺了眉,想要邀他坐下,一開口,卻是尷尬地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
南亦,太過熱情;唐先生,又存了明顯的疏離;萬般掙扎,最終還是放棄關于稱呼的問題,直接示意他坐下。
「我听顧淳說,你最近都沒去上班,那個,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唐南亦揉了揉有點發暈的腦袋,卻是不敢去看對面女人一張關心的臉孔,「只是想要放個長假。」「哦!」
話音落下,蘇子桐盡是不知道哦該說什麼好了,一雙亮晶晶的眼眸不住地東張西望,想要緩解自己心里的緊張。
「你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唐南亦開了口,語氣中透著明顯的疲憊。
「恩!那個,顧淳說,這幾天你都沒有好好吃飯,所以……」她看了眼服務員剛端上來的餐點,將其推到對面男人面前,「多少吃點吧!」
低頭掃了眼盤中幾乎熟透的牛排,唐南亦忍不住唇角微翹,卻苦澀的道︰「你還記得我不喜歡吃不熟的牛排!」
「恩,你第一次說我就記住了。你說看著那些血淋淋的牛排擺在盤子里端上桌,就感覺像是在手術台上吃飯一樣,太惡心了!」蘇子桐說的歡,完全忘記了和唐南亦的糾葛與氣氛的尷尬,一個人彎著眼眸就是使勁的笑,也許是被她感染的情緒,這幾天始終低落的男人也笑了起來,拿起手中的刀叉,切了塊牛肉,放入口中,竟也覺得食物不再是那般難以下咽了。
聞靳又冒著大雪進來的時候,老遠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笑得歡快的兩人,一張俊臉立馬就耷拉了下來。
他看著那個面頰通紅,眉眼彎彎,眼眸璀璨,穿著一件大紅色斗篷,棕色長靴的女人,心里恨得牙癢癢,恨不得立馬就將她拉回家,就地正法了。
叫她不乖,當眾這般勾搭男人,還是曾和她同居過的男人。
壓抑著心里酸澀,聞靳又沉著臉安頓好後面的男人,找了借口就是直直向著蘇子桐那一座走去。
「這麼巧,兩位!」
這一聲問候事後蘇子桐想來還是極溫柔的,只是那不冷不熱,陰陽怪氣的腔調冷不防讓她抖了三抖。
咽了口唾沫,蘇子桐抬頭去往站在桌邊的男人,看著他臉上璀璨閃耀的笑容,心里「咯 」一下,就跳出兩個字,遭了!
當眾被捉奸,可不是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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