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幻夜佇立在床沿,緊張地蹙眉向夙竹問道。
夙竹沉默了片刻,
「我上上下下都檢查過了,甚至還讓海螺檢查了,都沒有發現有任何問題!」
「既然沒有問題,為何她還遲遲不醒?」
「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大概是我學藝不精,尚未能琢磨透!」夙竹緩緩起身,瞅了眼趴在床邊的海螺,
「海螺,你有什麼見解沒?」
海螺眨巴著無辜的大眼楮,
「夙竹哥哥,我想姐姐是因為太累了才想要多睡會兒吧,的確沒什麼大礙了!」
「你們倆都是海姑娘教出來的,既然你們都說沒事,那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我們就再多等些時候!」幻夜鎮定地說道。
看海姑娘的樣子,毫無一點外傷,而且也沒受內傷,看起來的確只是睡著了。
「幻夜大人,這里就交給我跟海螺好了,等海姑娘醒了,我會立即派人去通知你們!」
「我怕我們能等,可是萬一龍王……」
「人呢?那女人到底在什麼地方?」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幻夜連話都還沒說完,就見一抹黑色的身影閃了進來,一陣風刮過,身影已經到了床前。
「龍王!」幻夜單膝下跪,恭敬地喊道。
區別于火魁,幻夜對風騰的恭敬體現在各個地方,可比莽撞的火魁莊重多了。
「女人!」風騰眉心褶皺,視線直直地落在雙眸緊閉的扶桑略顯蒼白的臉上,甚至連嘴唇都沒什麼顏色,
「到底如何了?」
風騰低沉不悅的嗓音令夙竹不免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慌得忙跪了下來,
「龍王,屬下替海姑娘都檢查過了,並無傷口,怕是這段時間過度勞累,身子有些虛。」
海螺看著發怒的風騰,瑟縮了下脖子,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龍王大人。
風騰掃了下跪的兩人一眼,冷哼了一聲,將扶桑從床上抱起來,將她的腦袋枕在了自己腿上,一手緩緩抬起,按在扶桑腦門上,淡金色的光芒漸漸注入扶桑體內,
「你們在哪里找到她的?」看著扶桑漸漸好轉,紅潤起來的臉色,風騰隨口問道。
夙竹垂著雙眸望著地面,
「屬下在聖龍山的懸崖邊上替大軍療傷的時候,無意間發現的海姑娘,當時她已經昏迷不醒了!」
扶桑氣色好轉,嘴邊溢出了些輕微的聲響,風騰立即低下了頭,輕聲呼喚道︰
「女人,醒醒,女人!」
「唔~唔唔~」扶桑努力睜開了雙眸,亮光頓時讓她有些不適應,反復眨巴了幾次後才睜開了眼楮,漆黑的瞳孔中滿是迷茫與困惑,她在哪?她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她的腦袋一片空白,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女人,你怎麼了?」風騰伸手在扶桑額頭探了探,有些冰涼,而扶桑滿臉的驚訝跟不解,甚至有些陌生,更讓風騰覺得怪異。
扶桑看著風騰那張俊臉,腦袋中的齒輪飛快地旋轉著,終于落定,雙眸倏然睜大,驚呼一聲,
「風騰!」
風騰臉上閃過一絲訝色,但旋即恢復了正常,
「女人,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扶桑怔怔地望著風騰的雙眸,那種痴呆竟令風騰有些莫名的緊張,難道是被嚇傻了。
「夙竹,你看看!」風騰朝夙竹吆喝了一聲。
「是!」夙竹回應了聲後便起身,可是,才剛稍稍靠近床沿,扶桑便一把抱緊了風騰,雙眸驚懼地盯著夙竹,
「你是誰,你要對我做什麼?」
扶桑這話可把在場的所有人給嚇住了,面面相覷,
「海姑娘,我是夙竹啊。」
海螺走到夙竹身側,拉了拉他的墨綠色的長袍,有些擔憂地喊道︰
「夙竹哥哥~」
「沒事,我看看!」夙竹安慰地拍了拍海螺的手。
風騰顯然也被扶桑這劇烈的反應嚇到了,反手抱著她,感受到她身體的輕顫,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嗓音輕柔地說道︰
「不怕!讓夙竹給你看看!」
風騰權當扶桑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但到底之前她遇到了什麼事,確實只有扶桑自己知道。
等扶桑情緒穩定些後,他一定會問出來,然後好好教訓教訓肇事者。
扶桑微微露出倆眼楮,依舊是出神地看著風騰,但卻搖了搖頭,
「不要!」
風騰緊抿了抿唇,這梁子結大了,竟然把她嚇成這樣,不把那人給端了,他這口氣可真是難以下咽。風騰怎麼忍受自己一心呵護的女人如此被人欺負。
被扶桑拒絕,夙竹站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等待龍王發話。
「夙竹是你的學生,你讓他給你看看!」
「我不~」扶桑頭搖得更猛烈了,甚至直接鑽進了風騰的懷里,身子也顫抖地有些厲害。
「好,好,好,不看,不看!」風騰朝夙竹揮了揮手,
「你們都下去吧,夙竹,你就在藥宮候著。」
「是!」三人行了禮後便出去了。
扶桑依舊躲在風騰懷里,遲遲不肯抬頭,風騰也不急,緩緩地繼續著手里的動作,盡量放低了嗓音,
「女人,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跟我說,本王去把那人滅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扶桑囁嚅的嗓音在風騰懷里響起,甚至帶著些哭腔。
這讓風騰更緊張了,以扶桑的性格,從來就沒有這樣過,即使當初知道海田的死訊,她也是狂躁地爆發出
來,而不是躲起來不想見任何人。
「好,好,好,不知道不知道!」風騰盡量順著扶桑的話說去。
之前已經夠讓風騰擔心了,現在終于安全回來了,風騰哪能再讓她受丁點委屈。
而或許真的是太過勞累了,等風騰反應過來時,扶桑就這樣抱著他縮在他懷里睡著了。
風騰將扶桑輕放在床上,平躺好,大手憐惜地在替扶桑擦去臉上的淚痕,到底是什麼事,讓扶桑受到了如此大的創傷,連提都不願意提一下。
「走開,走開~」睡夢中的扶桑胡亂地揮舞著雙手,甚至還踢著雙腳,緊咬著下唇,說著不安的夢話,剛被擦干的眼淚,甚至又從眼角滑落。
連睡夢中都還被那陰影折磨著,風騰胸口的那股怒氣更甚了,抬起雙手,一股真氣從風騰掌心流瀉出來,彌漫在扶桑臉頰的上空,如同一層防護罩般,扶桑的緊張跟不安漸漸褪去,睡顏也變得平和,也不在擰著秀眉,最後再度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