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姑娘回來之後,性情大變,口味也跟著變了,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萱草小心翼翼地這一句詢問是很正常的,但海櫻草就是喜歡現在雞蛋里挑骨頭,讓這群下人明白,現在藥宮的主人,可不像原來扶桑那蠢女人在的時候,容易伺候了,現在他們伺候的可是優雅高貴的海櫻草,
「怎麼,你伺候我這麼久了,連我喜歡吃什麼都不知道麼?」
听著海櫻草的冷眼嘲諷,萱草咬了咬牙,
「海姑娘之前喜歡吃肉餅,喜歡喝酸梅湯,可是現在您口味都變了,奴婢真的不知道您喜歡吃什麼!」
萱草的每句話仍然都是非常尊敬的,但她真心開始不喜歡現在的扶桑了,即使會被罵,她也要把心里的話說出來。
火魁嘴角微揚,不錯,扶桑教出來的人,果然都非常有骨氣,有特色。
「你說什麼?」海櫻草冷冷地轉眸,看著這同樣會頂嘴的下人。
萱草深吸了一口氣,
「奴婢只是怕拿上來的東西又不符合海姑娘的口味,又會浪費,所以才問海姑娘一聲!」
「還敢頂嘴!」海櫻草猛地起身,眼看一掌已經揮出去,就要落在萱草的臉頰上了,卻及時被人攔了下來,
「海姑娘,動粗可不是一淑女所為,更不是一好主子該有的樣子!」
火魁擋住了海櫻草的手臂,那太不正常的冰冷溫度讓火魁忍不住地打了個寒顫,這麼大熱天的,她的體溫怎麼會這麼低。
踫觸到火魁正常人的體溫,海櫻草覺得非常不舒服,立即收回了手,坐了下來,不屑地冷哼了一句,
「下人就該有下人的樣子,我只是身為一主人,對她的教!」
火魁湊在萱草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後,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
「去吧。」
萱草感激地朝火魁點了點頭,也奔回了廚房。
「教麼?」火魁冷笑了一聲,也不知道你到底夠不夠格!
海櫻草淡淡地掃視了火魁一眼,捉模著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
「海姑娘,我給你泡了龍宮最上等的清耳茶,你嘗嘗!」忘憂將重新沏好的茶水放在了海櫻草面前。
夕墨也從廚房跟出來了,尋思著該做點啥。
海櫻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果真是清新的茶水,瞬間就讓她整個人火氣小了不少。
看著海櫻草還算滿意的神情,忘憂輕輕松了一口氣,現在可真難伺候了。
這時候,夙竹從外頭回來了,看到大家都堆在一起,而火魁臉上是明顯的不屑跟鄙夷,微微有些詫異。
「海姑娘,您在這呢!」
「嗯。」淡淡地應了一句,海櫻草對夙竹的印象最深刻,給自己看病的那人。
火魁將風塵僕僕的夙竹拉到了一側,
「我發現了一件非常嚴重的事!」
「我知道!」夙竹顯得有些疲累,剛剛他可是跑了好多路,的確是尋不到當初在青瓷崖上救起的那幾個小妖。
這也便證實了,這所謂的扶桑不過只是有人故意送到龍宮來的罷了。
「你又知道了?」火魁撇撇嘴,看來剛才龍王叫夙竹出去開小灶了。
「夙竹哥哥,你口渴了吧,來,喝杯酸梅湯!」夕墨貼心地遞上冰鎮過的酸梅湯,跟著海螺喊夙竹哥哥。
夙竹笑著看了夕墨一眼,模了模她的腦袋後,接過碗,視線掃了一圈,卻沒見海螺的身影,微微皺眉,
「海螺呢?」
夕墨朝夙竹勾了勾手指,夙竹將耳朵靠近,夕墨湊在他耳際低語了幾句後,夙竹點點頭,
「我知道了!」
「哎呀,你先告訴我,龍王到底喊你去干嘛了,你又怎麼會知道的!」火魁可不高興夙竹將自己撂在一邊,急躁地喊道。
夕墨瞪了火魁一眼,扯了扯他的衣袖,
「你怎麼這麼笨啊,別打攪夙竹哥哥,人家可沒你這麼閑!」
而夕墨說話之際,夙竹的身影也匆匆飄走了。
「喂,喂~」火魁本想追上去,卻被夕墨硬生生扯著,挪不了半步,驚訝地回頭,
「女女圭女圭,你力氣怎麼這麼大的?」
「說了我是神童嘛~」夕墨白他一眼,
火魁又有想抽死夕墨的沖動了,這女乃女圭女圭老說他自大,其實最自大的明明是她自己。
夙竹循著海螺的氣息,在後山的崖頂上找到了她。找到她時,她正蜷縮著身體坐著,雙手抱著膝蓋,面朝著懸崖出神。
對于海螺的這副落寞孤寂的樣子,夙竹有些心疼。海螺雖然年紀小,但是有些東西她比大人看得還要重。
「欣賞風景也不等我回來呢!」夙竹在海螺身側坐了下來,眺望遠方。
海螺早就感覺到身後人的動靜,一猜便能知道是夙竹,在龍宮里,除了扶桑之外,就屬夙竹對她最好了。
「夙竹哥哥,你說一個人為什麼會變得那麼多呢?」海螺微微仰起頭來,嗓音有些沙啞,看樣子剛剛有偷偷哭過。
夙竹憐愛地拍了拍海螺,
「每個人在每個階段都有他自己的樣子,若變得比以前更好,你便認為這是成長進步,但若變得沒以前好,你便覺得這是一種改變!其實無論是好是壞,都只是抵不過時間罷了!」
「可是,姐姐她的改變真的太讓我失望了!」海螺眸中甚至還閃著些淚花。
剛到藥宮的一幕幕在眼前滑過,海螺更覺得悲哀。
「她不是你喜歡的姐姐,你又何必去在意她到底是變成了什麼樣呢!」每個人都發現了扶桑的異樣,可是她們幾人卻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不是姐姐?」海螺震驚地睜大了眸子,小手也不自覺地攀上了夙竹的手臂。
「這不是真的海姑娘,我剛才也出去調查過了,只是有人故意送了同樣一個人到這里,而這人跟海姑娘長得一模一樣罷了!」夙竹解釋道。
「可是,可是~」海螺可是了半天,也沒可是什麼東西出來!
她終于明白了,這根本就不是改變,而是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小眼眯了起來,氣憤頓時布滿了海螺的全身。
太過分了,竟然變成了她最喜歡的姐姐的模樣到處騙人。
「那姐姐到底哪去了呢?」海螺猛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夙竹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
兩個人肩靠著肩,視線望下遠方,到底真的扶桑去哪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