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沈以廷的背影走遠,莫言熵不冷不熱的開口。
「熵」。
葉雨晴低喚,一雙漾水的秋眸可憐兮兮地瞅著峻漠的男人。
「不要再讓我說第二次。」
莫言熵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望向葉雨晴的眼神波瀾不興。
看戲的人都退場了,他又何必要再繼續演戲。
葉雨晴是什麼樣的女人,他比誰都清楚。因為各取所需,也因為他沒有想過要改變現狀,所以這些年也就听之任之。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是連陪她一起演戲的心思都沒有了。
葉雨晴的臉色僵了僵,手卻仍舊還是執拗地挽著他的手臂,垂眸斂首,「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了?」
「你當然做錯了。覬覦別人的老公,這難道還不是一件大錯特錯的事情嗎?」
大步朝兩人走近,顧苒苒先是掰開葉雨晴挽住莫言熵的那只手,再是把身子橫插在他們兩人之間,然後以捍衛主權的絕對姿態伸手勾住莫言熵的手臂,目光恨恨地瞪向被她逼著退了好幾步的葉雨晴。
「苒苒,我——」
顧苒苒的出現是葉雨晴始料未及的,她睜著大大的眼楮,眼神里有不加掩飾的驚訝。旋即紅唇輕咬著貝齒,水眸流動著點點的委屈,柔和的燈光映在她清麗的面龐上,越發添了一絲楚楚可憐的氣質。
顧苒苒眼里的小火苗 里啪啦跳曜著,不愧是個演員,劇里劇外,把演戲融入于生活中了這是。
「你今天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了,你是要我還是她?」
自認為演技和葉雨晴不是一個重量級別的,顧苒苒揚長避短,大肆發揚剽悍的作風,在莫言熵的手臂上用力一掐,柳眉倒豎,很是有母老虎的氣勢。
至于台詞過舊,嗯……咱不求標新立異,咱只要求有效果就行。
莫言熵的眼底流動著不明的暗光,顧苒苒倔強地與之對望,眼底沒有半點的妥協。
這樣的顧苒苒不管是對莫言熵還是葉雨晴,都是很陌生的。
以前的顧苒苒在莫言熵的面前哪一次不是小媳婦的姿態,任憑揉搓的?
凝視著顧苒苒那因生氣而漲紅的臉,莫言殤的眼底涌動不知名的光。
「苒苒你誤會了。我和熵之間沒有什麼。是因為我在拍外景的時候受了傷,熵不放心,所以才……你才是他的妻子,他自然是你的。」
沒有錯過莫言熵眼底的流光,葉雨晴微微一笑,輕輕地抽出自己圈住莫言熵的手臂,握住莫言熵的手搭在顧苒苒的手背上,轉身離開。
葉雨晴是多麼聰明的女人。
她跟在莫言熵身邊多年,又在娛樂圈沉浮了這麼久,察言觀色的本事早就是融入到骨子里的。
從莫言熵開口要她放手的時候,她就已經注意到他的不悅。
現在趁這個機會走人,不僅很好的保全了她自己的面子,而且又能夠挑起顧苒苒對莫言熵的懷疑,何樂而不為。
就這麼走了?
顧苒苒有點呆愣地望著瀟灑走人的葉雨晴,她沒有想到葉雨晴會主動走人。
眉頭皺了皺,顧苒苒總覺得哪里不對的,可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不對的地方。
「熵哥哥,咱們回家,好不好?」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
成功擊退小三的顧苒苒心情大好,只是她可沒有忘記莫言熵不喜歡有多討厭她這件事。
先前像是打了雞血般的勇氣瞬間褪去,肚子面對莫言熵的顧苒苒又恢復到小媳婦的委屈模樣,面上掛著討好的笑,眼神詢問地看向莫言熵。
但願熵哥哥沒有因為她剛才的表現而生氣。
好在,莫言熵只是低頭看了她一眼,眸光淡淡,臉上倒是沒有因為她出言趕走葉雨晴而顯出特別厭煩的情緒。
莫言熵徑自用車鎖打開車門,跨了進去。
顧苒苒松了口氣,也隨之坐上副駕駛座,心情有點小愉快。
果然,皇甫大哥說得對,即使婚後熵哥哥還跟葉雨晴有些什麼,要躲的人也不該是她。
上車以後,兩人都沒有說話。
顧苒苒沒有開口詢問,莫言熵為什麼去找葉雨晴,莫言熵也沒有問顧苒苒為什麼會出現在豪庭。
兩個人的表現就好像是,他們本來就是一同出來的,一起回去,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只是當莫言熵和顧苒苒兩人一前一後回到家的時候,可著實讓在客廳看《百家講壇》的沐雲溪驚訝了一回。
要知道,莫言熵根本就是個不著家的娃子,又是個十足十的工作狂。平時工作忙起來,都會直接在辦公室的休息室留宿,那里床,淋雨設備的什麼都有。就周末偶爾回來一下,家里就跟旅館似的。
生意場上,應酬又是在所難免的,有時候回到家,三更半夜的情況也是有的。
特別是婚後,為了躲顧苒苒,凌晨兩三點听見鑰匙轉動的聲音,也是常有的事。
可今天……
沐雲溪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十點不到呢…。
「媽。」
莫言熵走進屋,看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沐雲溪,便和母親打了下招呼。
環顧了下四周,沒有發現他那個幾乎成了母親尾巴的父親,濃眉微挑,奇了,他那個愛妻成痴的父親竟然不在。
最為奇怪的,現在都十點了吧?母親這個時候不是都會在父親的陪同下早早地休息去了麼?
「沐姨,莫叔呢?他今晚怎麼沒陪著您啊,您和莫叔沒事吧?」
顧苒苒在沐雲溪身邊坐下,將莫言熵心底的困惑給問了出來。
從她有記憶開始,莫叔和沐姨膩乎的程度就絕對不亞于她的爸爸和媽媽,莫叔對沐姨的那種佔有欲,就算是她老爸也是望塵莫及的。一般只要是沐姨在的情況下,莫叔都會在的。如果沐姨在花園里澆花,那麼莫叔就會坐在遮陽傘下看報。吃了晚餐,就會陪著沐姨在院子里走走。晚上,沐姨要是在客廳看電視,莫叔更加不會缺席的。
怎麼這會兒莫叔竟然沒在。
「我和你莫叔都老夫老妻了,還能怎麼的。就是你莫叔今天精神有點不大好,早早就睡下了。別多想,熵兒今天難得這麼早回來,你們兩個早點去休息吧。」
沐雲溪拍了拍顧苒苒的手背,催促著兒子和兒媳早點回房休息。
顧苒苒一听說莫無咎的精神不大好,就緊張了,「什麼?莫叔精神不大好?不要緊吧?要不要我打電話給爸爸,讓爸爸過來親自瞧一下。」
這人上了年紀,身體的某些零部件就難免會有不好使的時候,家里有個當醫生的爸爸,使得顧苒苒對病痛特別的敏感,親人朋友之間的,一有小病小痛,她就緊張得不得了。
用她的話說就是,要在病情還在可控制的範圍內,給直接扼殺在搖籃里。絕對不能姑息。
盡管從莫無咎硬朗的外面上,顧苒苒還真沒瞧出她這個公公與上了年紀這幾個詞有關,可畢竟不是年輕的小身板了不是。
總要有防範意識的。
顧苒苒說著就身就要上樓去看莫無咎,倒是本來準備上樓的莫言熵听了母親的回答,眉峰微皺地在沐雲溪的另一旁坐下。
「媽,該不會是父親欺負您了吧?」
他家老頭的精神向來都好得很,要說老頭會有精神不好的一天,他是怎麼都不信的。何況,要是父親的身體真出了什麼問題,母親哪里還有心思在這里看什麼百家講壇,擔憂地守在父親的身旁還差不多。
母親這人是不喜也不怎麼懂得撒謊的,除非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
莫言熵看向沐雲溪的眼神充滿了懷疑。
「什麼叫我欺負她?難道她就不會她欺負我麼?」
莫言熵話音剛落,就見父親莫無咎沉著張俊臉從樓梯上走下來。
莫言熵嘴角抽了抽,心想父親不會真的是中風了吧?這麼幼稚的話都說得出來。
再把視線調轉到母親的這邊,只見母親轉過頭,罕見地沒有搭理父親。
「莫叔。您身體沒事了?」
沐雲溪飛奔到莫無咎的身邊,挽著他的胳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給瞧了一遍,見自己的公公氣色還是跟往常一樣,才總算是松了口氣。
坦白說,在她的印象當中,莫叔叔一直都是身姿挺拔,沉穩俊朗的形象的,她還真的無法把莫叔叔與中老年人這四個字聯系在一起。
「有事。你沐姨欺負我。」
莫無咎很有領土意識地瞪了眼坐在愛妻身旁不肯挪位的兒子,表情淡淡地說著撒嬌的話。
顧苒苒石化了。
這,這還是她心目中冷峻威儀,不苟言笑的莫叔麼?
「我,我怎麼欺負了你?你,你不要在孩子們的面前胡說。」
沐雲溪臉皮薄,經不起自家老公無恥的大齡賣萌,臉頰蹭地一下就紅了,保養得宜的清麗容顏染上媚色,莫無咎的眼神瞬間暗了暗。
隔著沐雲溪,莫言熵暗中給顧苒苒遞了個眼色,蠢,不要在這里當電燈泡了。
顧苒苒臉頰一紅,小眼神漾著水光,眨巴眨巴地瞅著莫言熵,她也不想的啊,求月兌身。她的小手還在沐姨的手里握著呢,哦,有越來越緊的趨勢。
莫言熵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雙手撐膝地站起,一把拉過顧苒苒的手就走。
反正,等他走後,他父親自然會粘到母親的身旁去。
------題外話------
我是許久木有露面,被無數怨念給詛咒的胭脂。
為了贖罪,補個小劇場
莫言熵(雙手抱胸,斜睨)︰父親,賣萌是可恥的,尤其是上了年紀的大齡已婚中老年人。
莫無咎(面癱)︰老子會賣萌,你會麼?你會麼?嚴重與時代月兌軌的,只會裝酷的*青年,給老子馬不停蹄的滾。
沐雲溪(杏目瞠圓)︰無……咎,無咎,你怎麼可以對熵兒這麼粗魯?
顧苒苒(拽拽婆婆的衣袖,偷偷地,小小聲地)︰沐姨,莫叔該不會更年期到了吧?
沐(驚!)︰男人也有更年期?
大莫(面無表情)︰莫言熵,把你媳婦給老子帶下去。
小莫(抖抖肩啊抖抖腳)︰老婆言之有理。
大莫︰怒!
沐︰苒苒啊,你莫叔好像真有那個征兆。
苒苒︰我打電話給我爸…。更年期,有得治的。沐姨別擔心
大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