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羅咖啡是一家喝咖啡的地方,位置就在南開街,珍妮和薛一氓逛街逛累了,就在這里喝點咖啡、吃點小吃休息一下。
薛一氓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而且這個地方的消費很高,他也負擔不起,是珍妮非要來,他才只有跟來的,珍妮說為了感謝他陪自己逛街,所以喝咖啡由她請客。
兩個人點了兩杯咖啡,還要了一點糕點,此時正是喝下午茶的時間,美羅咖啡廳里的人還真不少,大多數人是白領,很少有學生在這里消費。
外國人追求浪漫主義的享受,他們只喜歡到有情調的地方來用餐,喝咖啡、听歌劇什麼的,薛一氓對于這些外國人的生活習慣不敢苟同,如果真讓他每天下午四點鐘準時喝下午茶,他恐怕會喝出病來。
陪著珍妮•格蘭特這個一肚子壞水的交換留學生逛了一下午的街,薛一氓真有點心力憔悴,主要的原因是這小妮子太會折騰人了,難怪自己寢室的那三位仁兄會怕她。
薛一氓心想你惡作劇也做了、內衣也買了、神氣也神氣夠了,這下子你該心滿意足了吧?只要把這杯咖啡一喝,就立馬送你回學校,到時候我們再無瓜葛,我走我的陽光道,你過你的奈何橋,下次我再也不會陪你出來逛街了,哪怕學校說我對留學生不友好,哪怕學校因此而開除我——老子也不干了!!
下定了決心之後,薛一氓頓時覺得苦澀的咖啡也變甜了,要解放了、要解放了……薛一氓的心中隱約的響起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歌。
這個時候,珍妮這個麻煩制造者突然說了一句——
「中國還真是一個沒有意思的地方呢!」
這听上去是一句自言自語的感嘆,所以薛一氓就算是不答話也是可以的,不答話也算不上不禮貌,不答話的話珍妮將沒有著力點說出她下面的話,然後就可以迅速的喝完咖啡,再然後一拍兩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但是薛一氓卻天生是個會把火招惹到自己身上的笨蛋,這全是因為珍妮所說的這句感嘆句的主語是「中國」,薛一氓天生一副愛國主義的情懷,所以他容不得別人否定他的祖國,于是乎對于珍妮的這句話,他問道︰
「中國沒有意思?是什麼地方沒有意思?」
獵物上鉤了,珍妮的兩眼放出綠光。
「無論什麼地方都沒有意思,一點意思也沒有。我在家里的時候,听說中國地大物博,听說中國歷史文化遺產很多,听說中國很多地方的風景很優美,所以我才到中國來留學的。可是一來到中國,我才發現全然不是那麼回事!
中國人的素質很差,他們隨地亂扔垃圾,他們隨地吐痰,他們在大街上亂涂亂畫,他們一個個只追求金錢利益的享受,全中國的人都是這樣,全都去拼了命的搞錢,有權力的就去貪污,沒有權力的就去偷、去搶、去騙,我到中國留學這麼久,還沒有遇見過一個好人,你們的校長,我一來中國的時候就向我們要錢,說是什麼校園建設費,我送了三千人民幣,他還不滿意,真是……這是什麼校長?我們國家的大學都是以教育為目的才辦學的,哪怕是私立大學,許多的大學都是入不敷出,但他們培養出了許許多多的人才。」
薛一氓「洗耳恭听」,他沒有想到珍妮一下子冒出了這麼多話,這位交換留學生的中文水平真不得了,流利的中文,一個字也沒有說錯,並且里面還有使用得很恰當的成語。
「我晚上看電視,七點鐘的時候,我發現我的電視無法換台,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國家每到晚上七點所有的電視台都會清一s 的播放zh ngy ng電視台的新聞聯播,我看新聞聯播,以為可以借助新聞聯播更加了解中國,可是後來我發現,新聞聯播上面說的東西都是假的,明明這個國家的人民都生活在水深火熱當中,上面卻說人民豐衣足食,還說什麼中國越來越好、越來越強大了——全世界那麼多個國家的電視台,恐怕沒有哪個國家的電視台像這樣自我意識過剩,靠著自欺欺人的方式來逃避現實,麻痹人民,麻痹自己。
我真的不明白,這樣d c i的zh ngf ,為什麼人民都不反抗?像這樣d c i的zh ngf ,居然還統治了13億人,這難道不可笑嗎?」
「d c i?你這是什麼意思?」
薛一氓有些氣惱了,「d c i」兩個字觸動了他腦袋里面最敏感的一根神經,他可不是那種容許別人詆毀自己的國家而默不做聲的那種人。
珍妮將薛一氓的怒意置若罔聞,傲慢的說道︰「你還沒有听懂嗎?我的意思是說中國現在的zh ngf 是d c izh ngf ,中國的人民根本沒有m nzh 可言,中國人民也沒有人權可言,你們的zh ngf 越來越**……對了,按照你們自己的說話,好像是‘中國特s 社會主義’吧?」
在薛一氓面前,身為留學生的珍妮撕下了最後一層偽裝,**果的抨擊中國現在的制度,她的言辭非常大膽,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外國人,恐怕早就被請到公安局里喝茶了。
「胡說八道,你這只是片面的說法,你只是抓住了中國社會的負面消息,卻把整個中國從上到下全都否定了,你的說法我很不認同。」
薛一氓有些生氣了,從陪珍妮出來到現在,他還沒有像現在這樣堅決的否定珍妮說過的話,他的語氣顯得有些重,而在他說的話里面,很明顯的能夠感覺到一種情緒。
珍妮的嘴角再一次詭異的上翹,獵物不僅上鉤了,這只獵物還帶著憤怒,將這樣的獵物收拾掉,這只獵物所得到的挫敗感恐怕會比以前那些獵物要多得多。
珍妮的目的,沒有人知道,但是她現在說做的事情、所說的話,卻全是在挑戰中國人的極限!
「你說我胡說八道?你說我只是片面的說法?呵呵……那麼,你們自己同胞的話你應該信了吧?」
「……」
薛一氓無語,不知道珍妮所指的是什麼,珍妮卻把手一揚,指向了美羅咖啡廳里喝咖啡的其他客人。
「不如我們打個賭怎麼樣?……喏,在這里有這麼多的中國人,只要他們中的任何一位認同‘社會主義好’這句話,我就月兌光了衣服學狗叫,如果他們都不認同那句話,你就幫我結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