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進了浴室,顧祁南斂住嘴角的笑意,沉下臉來。站在門邊沉思了一會兒,這才掏出電話,找人來換家具。安排好一切,便出了門。
等梁以安收拾好一切都已經九點多了,她急匆匆的趕去幼兒園。以後她打死都不喝酒了,喝酒誤事。
「梁老師,你今天不是請假了嗎?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這個時間幼兒園的老師正帶著小朋友們做早操,園長見著梁以安來了幼兒園上前笑著問道。
「請假?我沒有請假啊。」梁以安一臉的疑惑,她只昨天請了半天的假。
「是你愛人幫你請的假,說你今天有事不能來。」園長笑呵呵的說道,對梁以安這種請假還來上班的行為表示格外的欣慰。
「哦,事情辦完了,我看時間還早就來了。」梁以安愣了一下,對著園長說道。
「梁老師真是敬業,我們園里的老師個個都像你這樣,我這個園長就輕松多了。」園長毫不吝嗇的夸獎道,最近幼兒園申請一些項目的經費很容易就通過了。往年啊,他要跑好久,都不一定能搞定。這個梁老師真是他的貴人啊。
「園長說笑了,我昨天請了假,今天再請,多不好。那我去工作了。」梁以安對著園長說完,便去了自己帶的班。
她沒想到顧祁南竟然還幫自己請了假,想到早上的事,她心里就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早上說出那樣話來,轉過身又幫自己做這些事。難道這就是打了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嗎?
算了,反正她從來就不是他的對手,也猜不透他的心思,隨便他怎麼樣吧。他們現在都已經這樣了,隨便他怎麼樣?他要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也好,她都不想去管,只要他別再踫她就行。
不是有女人願意伺候他嗎,那就讓她們伺候好了。她才懶得去伺候呢?原本還以為他是個好人,想不到不過是徒有其表罷了。
不離婚就不離婚,又不是她和他結的婚。只是梁家那邊,什麼時候爸爸的公司才能擺月兌顧家。還有妹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啊。她要是好了,她就不用那麼辛苦的去調查。她一定知道所有的事。
想是這麼想,可是真正做起來哪里有這麼容易啊。梁以安無力的望著藍天,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一大早顧祁南進了辦公大樓,平日里他來的都比較得早,今日因為家里的那些事耽擱了一些時間,所以他進大樓的時候,時間都過了。
能頂著一個巴掌印,淡定自如的走進辦公大樓的,怕也只有他了。面對眾人紛紛投來的側目,他目不斜視的進了電梯。
「你們說這顧副市長是被誰打的?」
「能打顧副市長的定不是凡人,說不定是他老婆呢?」
「呵呵,被老婆打了,這其中可是大有文章了。」
同在一個辦公大樓,大家都知道顧祁南還在新婚。這其中的貓膩,大家都清楚。上位者嘛,哪個沒點風流韻事。
……
等著他進了辦公室,眾人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今天的話題更加的火熱和勁爆。
「顧先生,你……」陳杰看著走過來的顧祁南,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跟我到辦公室來。」顧祁南一點都不在意,他今天能來上班,就已經做好了這種心里準備。他不介意別人怎麼想,怎麼看。
「顧先生,今天下午要去公安廳那邊視察,要不要改個時間再去?」進了辦公室,陳杰對著他說道。
「你看著安排吧。」顧祁南坐下,對著他說道。
「等等,這事你先別忙了,交給其他的秘書去做吧。我有件私事要你幫我去辦一下。」顧祁南想想這事交給別人他還不放心,陳杰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又是他的心月復。交給他去辦,他也放心。
「你幫我我查查最近一個月梁以微和哪些人有過接觸,重點是查一下她的通訊記錄。一個人都不能漏掉,盡快給我結果。」
「是,我這就去辦。」陳杰雖然不清楚顧祁南為什麼要查她,但是作為上司的心月復,上司讓做什麼,就做什麼,絕不能問為什麼。混他這一行的都明白,只要是上司交代的事,無論公事私事,都是大事。不僅要辦好,還要辦妥。
「去吧。」顧祁南滿意的點點頭,有他辦事,他放心多了。
陳杰點點頭,便出了辦公室。
顧祁南背靠著辦公椅,疲憊的閉上,伸手模上自己的臉。她倒是真舍得下狠手,有時候她真覺得她的心是石頭做的,怎麼捂都捂不熱。可是對著葉凌葑她卻軟的跟什麼似的,在他的面前她從來都溫順的跟只小綿羊似的。
葉凌葑……
顧祁南默默的念著他的名字,什麼時候他才能擺月兌他帶給自己的魔咒。
「爸。」
「安安,下午下班之後回家來一趟。」
「有什麼事嗎?」
「你回來吧,記住這事不能讓顧祁南知道,你自己一個人回來。」梁父沉思了一下,對著她囑咐道。
「爸,出什麼事了?」梁以安不安的緊皺眉頭,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回來再說吧。」梁父嘆了一口氣,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因為是星期五,所以幼兒園放學的時間比平日要早得多。梁以安不知道父親打電話,神色凝重的叫她回家是因為什麼事。可是為什麼要她一定不能告訴顧祁南,難道這事和他有關系。
真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下了班,她坐車匆匆的趕回家。
剛進大門她就嗅到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家里的佣人一個都不見了。家里也靜悄悄的,她疑惑的看著門邊站了一會兒。
「外公外婆,你們怎麼來了?」梁以安進了門,便看見外公外婆坐在客廳里,心下一喜,高興地朝他們跑過去。
「阿愚。」外婆看到她,趕緊站起身來,將她抱住。才幾個月沒見,怎麼感覺她又瘦了。想到這,心里不由的發酸。要不是她和老伴兒心血來潮,來梁家看看的話,他們說不定到現在都還被蒙在鼓里。
「外婆。」梁以安抱著她,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她努力將淚水逼回去,看到他們來,她真的很高興。
韓興邦看著她們祖孫倆,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自己女兒,眼里全是失望。他知道女兒一向都偏心她的小女兒,可是沒想到她這次竟然做出這麼過分的事情來。阿愚這孩子也是傻,這麼大的事她都不跟他們說說。竟然也幫著瞞著他們,要不是這次他們突然心血來潮想看看阿愚。說不定到現在他們還被蒙在鼓里。
韓普惠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她看了看抱在一起的母親和大女兒,心里很不是滋味。梁以安基本上是兩老親手帶大的,感情自然深厚。要是讓他們知道,他們為了挽回梁家,讓她代替了微微嫁給了微微的未婚夫,肯定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的。
之前為了不讓父母知道這件事,婚禮他們並未邀請他們過來,一直也瞞著這事。梁以安自然也是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所以從未在外公外婆面前提起過。這些年她和父母之間的關系慢慢地疏遠,有時候一年都難得見一次面,感情慢慢地也不如從前。
兩老年紀越來越大,加上又常年帶著學生,所以基本上就沒時間過來。她一點都不擔心會出什麼問題,可是誰知道他們今天不打招呼突然跑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于秀英才放開梁以安,伸手幫她擦了擦眼淚。
「阿愚,跟外婆回家去。」于秀英說著就拉著梁以安往外走,留在這個家也是被他們欺負。只要有她這個老婆子在一天,就不能讓自己的乖孫女被人欺負了去。
韓興邦也跟著站起身來,跟著往外走,他能耐著性子坐到現在就是為了等梁以安回來。不然以他的脾氣早就走人了,這一家子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梁父見他們要走,作為女婿也不好強攔著他們,只有向韓普惠示意。
「爸媽,你們這是往哪兒去?既然來了就多住幾天,你要舍不得安安,就讓她回家來陪你幾天。」韓普惠從小就忌憚母親,可是這會兒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她就知道以她的性子,定不會讓這樣再這樣繼續發展。可是走到這一步他們也沒有回頭路了,這要是她把安安帶走了,那顧祁南那邊怎麼辦?
「住幾天?我怕我沒那麼好命在這里住幾天。」于秀英冷眼看著女兒,拉著梁以安的手。
「媽,你瞧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到女兒這來住是天經地義的事。」韓普惠笑著說道。
「阿惠啊,這些年你是越來越糊涂了。」韓興邦看著女兒,心里越發的難受。想他一輩子教書育人,桃李滿天下,可是卻連自己的女兒都沒教好。他怎麼對得起為人師表這四個字。
「爸,我也是逼不得已啊。」韓普惠一臉愧色,她沒其他的法子。總不能見死不救,畢竟只是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她不能不管。
「你逼不得已,就算你想讓阿愚和那個誰結婚,那也要他們兩情相悅。那個人是誰,他是微微的未婚夫,你讓安安代替她的妹妹,和他結婚,你說這是你這個當媽的做得出來的事。你想過安安的感受沒有,她以後怎麼辦?她要怎麼做人,不管微微能不能醒過來,你這樣做讓她們姐妹倆情何以堪。」于秀英一臉痛心的看著韓普惠,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女兒,現在已經變得她完全不認識了。
「媽,你听我解釋好不好?你現在就這樣把安安帶走也解決不了什麼事,你把她帶走了,我們怎麼辦?。」韓普惠拉住于秀英的手,她比誰都清楚她媽的脾氣。她這要是把安安帶走了,這以後要解決問題就是難上加難。
「我不想听你解釋,該說的你都說了。我也不想再听,你心疼你的小女兒,我就心疼我的阿愚。反正和那個誰結婚的是她,又不是我的阿愚。你們要怎麼辦那是你們自己的事,跟我沒關系,跟我的阿愚也沒關系。」
「外婆。」梁以安出聲叫著她,她能這樣護著自己她當然也很高興。從小到大,也就只有他們會這樣全心全意的護著自己,有他們這樣真心的愛護自己,她一點都不覺得委屈。
「你別說話,這事我回家再跟你算賬。」于秀英回頭臉色很不好的對著她說道,這麼大的事她還瞞著自己。這次要不是他們發現,真不知道她還要瞞著他們多久。真不知道,她怎麼就養了這麼個傻丫頭。
從小到大梁以安雖然也沒少被外婆責罵,可是她都是刀子嘴豆腐心,每一次都不是真的跟自己生氣。可是這一次她好像很生氣,而且還氣得不輕,她也不敢再說話。
「媽,你別這樣。有什麼事我們坐下來好好談,我知道這事是我們不對。我們不該這樣做,可是梁家當初那種情況我們也是逼不得已。」站在一旁的梁父開口說道。
「你的公司出現問題,那是你自己經營不善,是你們梁家的爛攤子。憑什麼要阿愚來為你們的錯誤買單?她長這麼大,你們倆做了什麼。當初覺得丟臉了,就二話不說把她趕出家門,現在需要了,又把人找回來。有你們這麼做父母的,不是你們親手養大的不知道心疼。你們不心疼,我心疼,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不是這樣被你們糟踐的。」于秀英越說越氣憤,說到後面語氣有些哽咽。
梁以安捂著嘴,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韓興邦走到老伴兒面前,拍著她的肩。
「爸媽,我知道是我不好,我沒本事。但是安安也是我的女兒,我當然心疼她。但凡是有一點辦法,我也不會讓她這樣委屈。我也說了,這只是暫時的,等時機成熟了,我一定會跟顧家那邊坦白的。自然不會委屈了安安,我會讓她跟顧祁南在一起的。我像你保證。」梁父面色沉重,听到岳母的一番話,他也愧疚的不行。
「我不需要你的保證,今天我是一定要帶走阿愚。你們自己造的爛攤子,你們自己收拾。」于秀英听了梁父的話,面上並沒有松動,時機成熟,誰知道這空頭支票要開到什麼時候。阿愚還這麼年輕,而且女人的青春也就那麼幾年,她舍不得讓她這麼被人糟踐。
「媽,你怎麼這樣?安安她也是我們梁家的一份子,家里有事她自然也要分擔。阿衡都說了,不會委屈她的,再說你是沒見顧祁南,你不知道他真的是個不錯的孩子。要不是微微出了事,她早和顧祁南在一起,哪里還輪的上安安。而且阿衡都說了,以後有機會會讓他們在一起,你何必這樣子。」梁母見母親態度堅決,也急了起來,便也有幾分口不擇言。
「既然那麼好,舍不得,那就留給微微好了,我們阿愚受不起。阿愚,我們走。」于秀英听到她的話,火一下子就上來。
「外婆。」梁以安有些擔憂的叫著她。
「阿愚,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外婆,今天就跟我走。」于秀英對著梁以安態度強硬的說道,她知道這孩子從小就耳根子軟,特別是對她的妹妹和母親。別的事情她都能由著她,可是這件事她堅決不允許。這事關一個女人一輩子的幸福,怎麼能由著她來。
她現在還年輕,很多事想不明白,等她將來老了,她才會後悔。
「阿惠,手心手背都是肉,做人不能像你這麼自私。你自己造的孽,就要你自己承擔。」于秀英對著韓普惠說道,語氣里盡是失望。
說完拉著梁以安轉身出了門,韓普惠和梁衡見狀趕緊上前,拉住她們。
「怎麼?想造反啊。」于秀英將梁以安護在身後,冷冷的看著他們。
「媽,有事好商量,你這樣做讓我們怎麼交代?」
「這是你們的事,和我無關!別再攔著我,否則別怪我不認人。」
等著她們走出了大門,夫妻倆對視一眼,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現在怎麼辦?」梁母一臉焦急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希望他能出個主意。
「先穩住顧家那邊,你找個時間回去和你媽媽談一談。」梁父沉思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我媽那個性子,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說服的。她這個人極其護短,安安又是她一手帶大的,這一次我們又瞞著她。」她是她的女兒,她當然了解她的為人。她不至于會把這件事鬧大,可是她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讓安安跟自己回來。
「不容易,也要做,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出了梁家,二老就帶著梁以安直奔火車站,梁以安見他們倆臉色都很難看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她知道他們都是在為自己擔心,為自己不平。
到了火車站,韓興邦便去買火車票,梁以安跟在外婆的身後。過了一會兒電話響起來,梁以安拿出來一看,是顧祁南打過來的。她看了看外婆,不知如何是好。
「誰的電話?」于秀英見她一直不接,便開口問道。
「顧祁南的。」
「他?」于秀英拿過電話,按了關機,將電話卡抽出來。走到垃圾箱前,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