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葑,我……」
「阿愚。舒殢獍」葉凌葑打斷她想要說的話,握著她的手慢慢的放下,將她的手完完全全的包裹自己的掌心里。千言萬語到嘴里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垂下眼,看著他緊握在一起的雙手。
「凌葑。」梁以安叫著他,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們之間需要一個契機,可是彼此都不知道該怎麼來開口。
這一開口,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了。他們不能確定對方是否和他一樣的想法,誰也不敢貿然的開口。唯有緊緊的握著彼此的雙手,昭示著彼此內心的矛盾和掙扎。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當時我選擇了落荒而逃,而不是將你帶走。如果那時候我勇敢一點,清醒一點,或許我們就不用分開了。」葉凌葑握住她的手,眼里滿是懊悔。
梁以安抬眼,有些不明白的看著他。似乎他好像說的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可是那晚上那麼混亂的場景,而且她的家人都在,他就算是想帶走她,也不可能的。所以她從未怪過他,想到那天晚上他和顧祁南扭打在一起的場景。她是第一次見到那麼發狂的葉凌葑,猩紅著眼,發狠的勁兒,現在想想都覺得後怕。
在他的記憶中,他永遠都是溫文爾雅的,面上總是帶著和煦的笑容,讓人覺得溫暖。他身上有著軍人特有著剛毅和正氣,同樣也有著世家公子特有的謙和和貴氣。
「不管你的事,是我自己太大意了。」梁以安以為他是在說那晚的事情,心下有些發酸。他們之間的命運就是從那晚開始改變,變得越來越不能收拾。
「可是我很後悔,真的很後悔。」葉凌葑知道她誤會了,可是他也沒解釋。
如果那天,他直接下車,走到顧祁南的車前,將她直接帶走。而是選擇逃開,或許後面他就不會出車禍,那麼他也不會在醫院呆兩個月。那麼他就會知道她來找他了,他就不會讓父親有機會給她說那些話。那麼一切的一切都會被改變,他們根本不用分開。
現在想想,顧祁南當時就是故意讓自己看見,可是自己也真的中了他的計。從小到大,論心機他根本就玩不過顧祁南,他最擅長的就是將玩弄心計。他步步為營,先是找自己談,無形間給了自己一個心理暗示。再後來就讓自己看到他和阿愚之間的親密互動,本就年輕氣盛的他,一定不會想太多。前前後後的刺激和暗示加起來,一定會讓他在短時間內亂了手腳。
可是自己確實也中了他的圈套,他甚至能想到顧祁南是用什麼方法將阿愚帶走的。時隔幾年之後,他清楚地將事情分析個透徹。心里也慢慢有了幾分的明白,原來顧祁南心里的那個人竟然是阿愚。
他在心里一陣暗罵,都說朋友妻不可戲,他顧祁南真的是太過分了。當年他還真的天真的以為他是為了負責,現在想想怕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吧。不過,他千算萬算卻還是算漏了一樣。葉凌葑將她的手壓在自己的胸口,眼楮從未離開過她。手掌心是他的心跳,眼里是他。
不過他也不打算將這一切告訴她,從今晚後他顧祁南就是阿愚生命中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無論是怨恨,還是其他的,這些她都不需要有。但凡是關于他的一切,就讓她不知道。他曾經所做的一切,她都沒必要知道。他不想她再受到任何的傷害,那些事就讓她隨風飄逝吧。
梁以安無可厚非的亂了心跳,連呼吸也變得急促。
「你……」
「阿愚,我們離開這兒吧。跟我走,好不好?」他看著她,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離開?」梁以安詫異的看著他,眼里劃過一絲的欣喜,隨即而來的卻是黯淡一夢天龍。
真的可能嗎?她已經不是從前的自己了,雖然她知道曾經的一切都是誤會,他不是真的不要她。這樣的答案讓她覺得無比的激動,至少他沒變,他們只是被人給騙了。
如果這一切早一點發生該多好,那麼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他。可是現在,他們怎麼可能。他們真的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嗎?可能嗎?
或許可能吧,記憶,總會慢慢地淡去。可是那些留在生命中的痕跡怎麼被抹掉呢?
「我們讓一切回到原點,我們離開這里。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只有我們倆,誰都沒有。」他看著她,認真說道。這不是他一時的沖動,他真的已經想清楚了。
如果這輩子,他注定要辜負一個女人的話,那這個女人絕對不會是阿愚。因為他不舍,就當是他自私好了。誰沒有私心呢,他只是選擇了他更想要保護的而已。
「我們……我們……,凌葑,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我和他,我們……」
「我知道,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在我心里你永遠都是那個梁以安。寶寶,我們已經錯過了五年了,我不想再錯過了。我也不想欺騙自己,你比什麼都重要。」葉凌葑打斷她的話,這些都不是問題。他不在乎,因為他心里很清楚,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你呢?她怎麼辦?」心頭嘈雜紛亂,梁以安茫然的看著他,覺得這一切都太過飄渺。想要真實握在手心,卻又害怕這是一個夢,醒過來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跟她什麼都沒發生過,我會和她離婚的。我回去之後,就申請退伍。然後我們就離開這里,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記得你曾經說你想去康定。我們去那兒好不好?那兒沒人認識我們,我們過我們自己的生活。」
他不是一時的沖動,他是真的想好了。他和米小七之間沒有感情,更像是朋友。她是一個好女人,他沒有必要拖著她。而父親,他對他也失望了。部隊,不能說不愛,畢竟他在那里生活了那麼多年,有感情。這麼多年來,他也覺得累了,他想停下來了。什麼都比不上她來的重要,如果真的要他選的話。他願意放下一切,只願跟她遠走天涯。這是唯一的出路,留在熟悉的城市,只會增加彼此的傷痛。
曾經一首康定情歌紅遍了大江南北,她說她想去那個美麗的地方。後來一次暑假,他帶著她去了。在那個充滿地域風情的世外桃源,深深的感動了他們。她說如果可以真想一輩子都在那里不離開,是一次她就愛上了那個民風淳樸,看大草原,感受那里的風情。他一直都記得,她當時眼里的快樂和向往。
「真的可以嗎?」梁以安沉默了片刻,不確定的問著他。眼里奇異的亮了許多,笑容柔和淺淡。她真的很想,可是又覺得害怕,心里涌起難言的苦澀。他們真的可以嗎?
放棄這邊的一切,遠離喧囂和城市的紛紛擾擾,放開一切,遠走天涯。在那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平平淡淡的過一輩子。真的可以實現嗎?
她是很想和他在一起,過著她喜歡的生活。可是他真的願意嗎?放棄擁有的一切,甘于平庸和她呆在那個地方。
「當然可以,相信我,我會處理好一切的。不過,到時候我一無所有了,我給不了你像現在這樣舒適的生活,可能會很苦,你還願意跟著我嗎?」他也不是亂說的,曾經有一段時間他去那邊執行任務。
去之後才知道那個地方並不是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的美好,偶爾去玩一玩感受一下是很美好。可是真正要留在那里了之後,才知道那里是有多麼的苦。惡劣的自然環境,落後的經濟發展,根本比不上a市。
「我願意,只要跟你在一起,無論去哪里我都願意。」她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她要的很簡單,只是和他在一起。只要有他在,無論是哪里她都不在乎。只有他懂她,知道她要的什麼淥水依荷起微瀾。天下之大,而她要的不過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偏安于世,有一個屬于自己的的家,真正的家,誰都搶不走。也不用提心吊膽的,擔心失去。一個屬于自己的愛人。真正的愛人,陪著她,度過每個日日夜夜。
不求大富大貴,只有平平淡淡,一個屬于她的永遠的避風港。讓她不再害怕,不再彷徨,也不會有委屈,無論什麼時候身後總有一道屬于自己的溫暖。
沒想到今生她還能跟他在一起,就像是做夢一樣。她真的好累,這一次她想為自己而活。只為自己。
「這一次,我不會再丟下你了。」葉凌葑對著她保證道,他無法再忍受這樣的折磨。帶著她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或許生命中的緣分,往往是命中注定,又或者有很多的不經意。既然這一次上天讓他們彼此在這一座陌生的城市遇到了,又解開了彼此心中的心結。是意外,又是必然。他們真的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消磨,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
淚水早已漫過睫毛,從眼角滾落,一顆又一顆……
「怎麼又哭了?真是個傻姑娘。」他笑著幫她拭去眼角的淚水,語氣不自覺的夾雜著幾分寵愛。
「你才傻呢。」梁以安孩子氣的反駁道,想到過往的種種辛酸欲泣,千言萬語哽在喉間。不過此時呆在他的身邊,听到他的聲音,她覺得很安心。不管前方是什麼等待著他們,她都不害怕,因為有他在。
身邊的這個男人,或許是別人仰望不可得的星光,可是對她來說近在咫尺。錯過了他,可能她此生再也無望。她已經錯過了一次,這一次她再也不能錯過。哪怕前方是烏雲密布,哪怕是困難重重,這一次她都不會再放手。
葉凌葑笑而不語,親昵而自然為她理了理亂了的長發。手指緩慢地撫上了她的臉頰,溫熱的指月復慢慢下滑。屬于他的溫度,梁以安忽然有了一種想要哭的沖動,似乎在他的面前,她總是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總是那麼的慌亂,那麼的無助。
但是對著他,她又是那麼的安心。她突然起身,手環上他的脖子,唇印上他的唇。她撲過來太過突然,葉凌葑下意識的長臂一攬,扣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抱進懷里。順勢被她壓倒在床上,她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上。他手上略微的用力,將她更加的貼近了他幾分。
大概是太過于用力,牙齒嗑在他的唇上,瞬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彌漫在彼此的唇齒間。梁以安看著他緊皺眉頭,抬起頭,離開了他的唇。她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不想卻被他一個翻身壓在了身下。
他低頭看著她,指月復極為愛憐的在她泛紅的面容上輕輕撫過。梁以安看著他,臉色越來越紅,心也砰砰的直跳,身體也變得虛軟無力。她的心徹底的臣服,她閉著眼,任由他低下頭再度吻上她。
她環上他的脖子,回應著他,得到她的回應,他的呼吸越來越重,更加激烈的吻著她,纏綿而動情。很快,梁以安被他挑的潰不成軍,他們不是第一次接吻,可是似乎又有些不同。她滿臉的緋紅,呼吸也變得和他一樣的急促,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有種不受控制的感覺涌上心頭。
她閉上眼,胸口劇烈的起伏,有些不知所措。
終于,似乎感覺到了她的不安,他強行壓下心底的沖動,換回殘留在心里最後一絲的清醒,停了下來。他劇烈的喘著氣,抬手撫上她的臉頰,最終在她的額前留下一吻。
梁以安睜開眼,有些迷離的看著他,他額前沁出密密的細汗,緊貼她的身體像是著了火一樣。她早已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自然是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葉凌葑對著她笑了笑,翻身躺在床上,伸手攬過她,讓她靠在自己的心口,望著天花板出神。
梁以安乖順的依偎著他,心里卻是一團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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