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柳城鋒的話,明月的眉宇間都冷了下來,他罵她也就罷了,竟還罵她的兒子,明月怒。
「我殺了你!」
柳城鋒一聲嚎叫,捂著自己的左臉單膝跪在地上,指縫間流出血液混合著黃色的水漬,無比的滲人。
「孽種,你們這兩個孽種!」
柳城鋒雙目死死的盯著明月跟言言,咬牙切齒的說道,恨不得撲上來將這兩人給碎尸萬段。
「柳叔!」
燕華燁也驚叫出聲,他趕緊撫上柳城鋒,可是柳城鋒疼的竟是躺倒地上翻滾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而明月懷里的言言眼都不斜,目光清冷的看著柳城鋒,眼中隱隱有一抹快意。
明月知道言言自小就就在七色谷中吸取各種知識,醫術、毒術他都懂得。
「喲!月,你兒子很不錯呀,小家伙要不要考慮拜我為師啊!」
魅興趣盎然的看向小言言,笑著說道。
言言酷酷的抬了抬眼,手指搖了搖,淡定的說道,「NO!」
魅挑挑眉,「啥?」
「不!」
小言言冷冷出聲,酷的驚天動地。
明月緊了緊言言,「寶貝,你年紀還小,遇到事情不可以沖動,壞人教給娘親就可以了,你不可以出頭!」
明月想,若是柳城鋒不是對言言放松警惕,是否會奮力一擊,言言又是否能夠得手,他畢竟是個五歲的孩子,明月心尖上的肉。
「明月,他是你父親啊,你爹啊,你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嗎?」
燕華燁見柳城鋒痛苦不堪的倒在地上,于是朝著明月大吼道,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跟明月的再一次見面會弄成這個樣子。
他雙眼通紅,心中的郁結之氣無法暢通,很難過。
再也無法維持那份淡雅。
明月對燕華燁有著一份愧疚,因為曾經的那次無辜的傷害,她終究不是那種心狠之人,這比欠賬她記了五年。
明月對視上燕華燁的眼,他的目光復雜沉痛,還有著說不出的糾結。
明月淡淡開口,「燁,你覺得我不該殺他嗎?他那樣對我……!」
她的聲音似空靈,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很空曠,讓人心里揪緊。
燕華燁不知道他該說什麼,「他又怎麼會不知道明月心中的恨呢?」可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柳城鋒這樣死去……
不能啊!
「月,這一次你能不能放過他,能不能!」
燕華燁的聲音中甚至帶了一絲乞求。
明月清眸清眼,「這一次放過了,下一次我還是會要他的命,我不會放過他的!」
聲音斬釘截鐵。
她不是觀世音菩薩,沒有那麼善良慈悲的胸懷,她等這一刻等了五年。
沒有人知道這五年她是如何過來的,夜夜受著煎熬。
燕華燁看著明月,一陣恍惚,時光重疊,眼前的女子依舊是他府上那個淡雅如花的女子,淺笑如春風,雖是臉上有著錯綜的疤痕,卻仍是觸動了他心底的那根弦。
可是為何,如今,盡是如此遙遠,像是永遠也抓不到了的感覺。
「殺了我吧!」
柳城鋒的聲音已經沙啞,他仰躺在地,蜷縮在一起,死死的忍受了那份煎熬,左臉的血肉已經潰爛,露出血肉模糊的骨頭,一地血腥味道,看起來猙獰恐怖。
「柳叔!」
燕華燁又喊了一聲,他平時的時候都是喊柳城鋒為柳王的,現在他喊他柳叔,因為他的無能為力。
其實有時候燕華燁也不明白,柳王柳城鋒對天下人正義,慈悲,可是為什麼偏偏對他的女兒這般不近情面,如今卻弄成如此勢如水火的境地。
「太子,你殺了我!」
柳城鋒雙目赤紅的看向燕華燁,他的臉部仍在持續的潰爛,雖然速度很慢,但是那感覺真的是生不如死,雙眼充血,已經看不清事物。
燕華燁站起身來,動作很慢很慢,他抽過身上帶著的利劍,對準柳城鋒,卻是看向明月,「月,我最後求你一次,你能不能放過他這次!」
明月抿著唇不說話。
舒爽看向明月有些擔憂,而魅跟宮墨月都沒有開口。
一切的決定就在明月的口中。
「我親自動手!」半晌,明月的聲音冷冷的響起,這句話讓燕華燁的身軀一僵,看向明月的眼眶都憋紅了。
明月將言言往舒爽懷里一放,隨手抽過一侍衛的利劍,走向柳城鋒,眼中是冰封的恨意。
高高的舉起……
世間似凝聚在這一刻。
「施主,冤冤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就在這時候,人群中卻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接著侍衛兵緩緩的散開,接著一個人影緩緩的顯出形來,這人披著袈裟,竟是明月曾經去見過一面的圓機大師。
這個時候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呢?
「圓機大師你怎麼會在這里?」
明月出聲問道,燕華燁也看向他,這個人勾起了他和明月曾在一起的時光。
圓機大師搖搖頭,沒有說話,走到柳城鋒的身邊,低去在他的臉上不知道弄了點什麼東西,柳城鋒那血肉模糊的臉漸漸的愈合,凝固,他的哀嚎聲也慢慢的停止。
只是人還處于昏迷狀態。
圓機大師站起來,看向明月,似有很多話要說,「柳施主,我是專程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