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的哭,就連顧涼城都怔住了,就在女人回頭的霎那間,他似乎心髒就這麼停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向面前這個女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舒殢獍
「晚……晚晚……」
就在女人哭的泣不成聲的那一刻,晚晚什麼也不想的撲到女人的懷中,淒楚的大哭了起來。
「媽媽!!!」
響亮的大哭淒淒的回蕩在院子里每一個角落,媽媽的樣子是模糊的,可是媽媽的感覺,誰也替代不了驍。
況且,這兩張如此相似的臉,除了歲月給媽媽留下一絲痕跡之外,媽媽依舊那樣美麗端莊。
顧涼城看到這一幕,起先怔了怔,而後卻安心下許多,最起碼,她找回自己的母親,擁有了屬于她的一份久違的母愛。
然而對于她來講,母愛這個詞,真的好遙遠了英。
……
「媽,喝杯熱咖啡去去寒。」顧涼城謙卑的將熱咖啡送到索清秋身前,做到晚晚旁邊,極為自然的擁住了依舊小聲哭著的人兒。
索清秋看到眼前這一幕,無比的欣慰,自己的女兒長大成人了,出落的如此美麗動人,而嫁的丈夫也對她是體貼入微,唯有她這不稱職的母親,當年的一走了之,促成了那時晚晚的生活。
母女倆自從進了家門之後,誰都未曾說過一句話,眼淚卻是像不要錢了似的拼命的流。
她就知道,就知道,媽媽沒有死!
媽媽不會死的!
晚晚想到這里,又忍不住的抽泣起來,窩在顧涼城的懷抱中不肯出來。
在夢里想過無數次能和媽媽再見的情景,卻沒想到第一次見面,千言萬語都說不出來了,唯有眼淚才流露出,她的情緒中蘊含了多少思念,多少委屈。
「晚晚,媽媽……對不起你……」索清秋紅腫著眼,進到屋子後將裘皮月兌了下來,里面穿著一件加長版的白色毛衣,卻被顧涼城這眼尖的人一眼便看出,她穿的衣服都價值不菲。
她有著和陸晚晚極為神似的容貌,兩人哭的模樣,眼神含著那麼絲絲秋色,都有著幾分相同之處,顧涼城眯了眯眸子,收回目光,繼續寵溺的拍著晚晚的背。
唯獨晚晚與她不相像的是,她不如她親愛的母親那樣,在各種男人之間游走……
陸亞瑞,如此……
陸雲洹,如此……
現在那個公爵卡佩亦是如此……
況且,就連自己的父親也沒能僥幸逃月兌……
他們做特工的,除非是人死了,否則他們獲得的都是一手資料,而這個索清秋,十五年前就開始隱姓埋名的過日子,也是為了男人?
「媽!當年你為什麼一聲不吭的就走了?」她抬起已然哭腫的眼楮,這個問題已經在她心中隱忍了十五年了。
十五年前,她正為了吳梅的到來而被親父親摑巴掌。
那時,媽媽呢?
為什麼就這麼走了?就算是走了,那帶走她也好啊!
索清秋止住了哭聲,默默的低下頭,對于她這個女兒,她真的是虧欠了太多太多了。
「晚晚,你怪媽媽麼?」她頓了頓,抬頭與晚晚四目相對,神色中滿是難過。
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些許痕跡,可是卻不似其它女人發胖發福,而是清瘦,風韻猶存。
「我從來沒有怪過您,真的,不過我實在想不出為何一走了之,十五年來音信全無。」
十五年來,音信全無……
真的是她許久都不提的硬傷了。
不過,既然今天想好要過來找女兒,都要想好坦誠,這是她的女兒,已經荒廢的十五年了,好不容易可以回來,可以真真正正的見一次自己長大成人的女兒,十五年了,真是好不容易……
索清秋拭去臉上多余的淚水,清了清嗓子,拿起咖啡小小的斟了一口,淡淡的看了一眼顧涼城,欣慰的笑。
「首先,媽媽這次回來,知道你肯定會和我生分,不過看你如今的日子過的這麼幸福,我也就安心了。」
顧涼城和煦的帶著一副笑容,不卑不亢,沒有吭聲,似乎繼續期待著她的下文。
「晚晚……」索清秋抬眸看著她,有些落寞的闔上雙眸,無奈的笑了笑。
「媽,是不是我在這里,您不好說?無事,你母女倆在這兒敘敘舊,我去書房批閱些文件。」
說罷,他利落的起身,寬厚的手掌蓋到晚晚的頭頂,輕輕的揉了揉,笑意溫和的開口,「有事就叫我,明白麼?」
「嗯。」晚晚應允著點了點頭,畢竟顧涼城不是自小生長在陸家的,陸家這麼復雜的關系,她也不想讓他淌這攤渾水。
可顧涼城轉身的那一剎那,索清秋無力的喚住了他。
「都是一家人了,沒什麼該听不該听的,你坐!」
顧涼城身影一頓,難不成,是他想錯了?索清秋根本沒在調查範圍內?要不然就是……她說的都是假話。
不過,既然要他留下,他再走就不必要了。
他重新坐回沙發上,握住晚晚緊握的手心,她的手心中都是汗,眼楮哭腫的像是核桃似的,顧涼城心疼的環住了她的腰身,似乎告之她,無論怎樣,他都在她身邊,一直都在。
晚晚直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她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一味緊緊握著他的手,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都依靠在他身上,這樣硬撐了十五年,豁然之間,就這樣輕松了好多好多。
可是,當索清秋開口說的第一句話,顧涼城的手心就攥的更緊了。
「晚晚,離陸雲洹遠一點,還有陸雲洹的家人,都遠一點!」她說完,眼淚就止不住的又流了下來。
「媽……」晚晚欲言又止,怎麼和叔叔怎麼還有扯不斷的關系?
陸雲洹,是索清秋這輩子都不想記起的名字。
如果是沒有他的話,她當年斷然不會離開陸家。
「晚晚,听媽媽一句話,你現在結婚了,離陸家的人遠點,哪怕是你的父親……」
離陸家的人遠點……
哪怕是你的父親……
父親……
到底當年發生了什麼,為何連父親都要離的遠點,這一切的一切似乎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況且,她也姓陸啊!
晚晚迷茫的望了一眼身旁的顧涼城,可見他的眉頭正凝,似乎他比她還要上心。
「媽媽,你……怎麼了……」
索清秋拿著紙巾擦拭著臉上的淚水,這一切再次記憶起來,事隔十五年還是那麼的刻骨銘心,就像是愈合的傷疤被人狠狠的撕開一樣。
她搖了搖頭,「沒事,媽媽沒事。」
說完,她昂起頭來,吸了一下鼻子,極為優雅的又將新流出來的淚水擦干,啞啞的開口。
「這是媽媽十五年來一直都不敢想的事情……自從我嫁到陸家,你父親一直對我很好,雖說我對他沒有任何天荒地老的愛意,我也覺得這日子算是很平靜幸福的了,這種日子一直維持到陸雲洹的出現……
從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他對我沒有存在好心,只不過,一直都不敢相信,他竟然膽子那麼大,那天你父親不在家,他在我喝下的咖啡里下了藥……然後……就……」
她想再說下去,可是嗓子哽咽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這是她這輩子最恥辱的事情,最痛苦的傷疤。
不過讓女兒知道了,她也便問心無愧了,那年的她,被陸亞瑞抓了個正著,她一點臉面都沒有了,奈何她身無分文,無法帶走幼小的晚晚,而且她也覺得沒有任何臉面活在這個世上了,準備投河的時候,卻遇上了那個惡魔一般,卻對她十分疼惜的外國男人。
這一走,就是十五年。
十五年物是人非,春夏秋冬過了一遭又一遭,再次見到自己的女兒,索清秋覺得,人生活了半輩子了,最有意義的一天就是今日。
無論女兒嫁的人是誰,她都會支持,只要她開心幸福就好!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只能把所有事情都看做過往雲煙,以及……那個她最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