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的反應就是.幸好啊.沒有在他對黎洛薇表白心意之後再告訴他,這樣應該就不會連累到女人了吧.
接連著幾天.他一直默默守在黎洛薇身邊.只是不讓她發現.還四處打听那個白人醫生.確定那個醫生人品不錯.對黎洛薇也真心.這才離去.
只是不知道是操勞太多.還是心理壓力太大.最後竟然暈倒在了機場
不管怎樣.反正他這輩子跟黎洛薇的緣分.就到今天為止了.
除了遺憾.還能怎麼樣呢.他總不可能打著真愛的幌子.去害人家吧.
那一晚.北冥燁把自己關在房里.忙得暈頭轉向.一個電話接著一個電話的打.
他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很多很多.其中一項便是寫遺.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和這個世界告別的準備了.沒想到真的到了寫遺這一步.手還是緊張得發抖.
他其實一點都不怕死.他唯一怕的是,他或許再也見不到他深深愛著的那個女人了
第二天一早.趁著周雪莉和兒子都還在熟睡中.北冥燁提著行李.頭也不回的坐上了開往機場的車.
不要怪他無情.他只是不願看到母親崩潰痛哭的樣子.不願看到小嬰兒懵懂可憐的樣子.于是只能選擇不辭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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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準點起飛.按時抵達.
北冥燁拖著行李往出口方向走.沒走幾步.便听到林漠激動的聲音.
"阿燁.這里.我在這里"
林漠揮舞著手.像是見到了久別重逢的戀人一樣.擠開擋在前面的人.朝北冥燁沖了過去.
"知道了.別嚎了."
北冥燁同樣走向林漠.他表情雖然冷冰冰的.心里卻覺得很暖.
兩哥們兒互相擁抱了下.看得出林漠眼眶有些泛紅.
"想你了.這些日子.你過得還不錯吧.看新聞說是你都當爸爸了.恭喜啊."
"還行吧.過一天算一天.誰知道什麼時候掛掉呢.哪有什麼資格不開心."
北冥燁皺皺眉.故作輕松道.
"哎.別這麼悲觀.都說了.也有可能治好的.不然我這些日子.可就白忙活了."
其實不用問.林漠也知道北冥燁過得不是那麼開心.
看看吧.這才幾個月時間啊.他覺得北冥燁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謝謝你啊.默默的幫我想辦法.能不能治好.我都很感動."
北冥燁難得說這麼溫情的話.感動得林漠淚眼婆娑的.
"得了.你打住啊.是兄弟就別說那些有的沒的,我有時候覺得自己很沒用.不能"
"喂喂.你是哭了麼.不至于啦.生死有命.到點該走就走唄."
林漠聲音有些哽咽了.搖著頭.說道︰"不說了.不說了.反正咱們都要好好的."
手術安排在北冥燁到達紐約的第三天.
這是一場風險性很高的手術.一個不小心.或許男人就會直接死在手術台上.
"阿燁.我再問你一次.你確定要做麼.我不敢保證會百分之百把這個病治好.如果病源沒有清除干淨.有可能做完之後.病癥還會復發.因為是難度最高的腦部手術.一個不小心.可能會出意外.直接死在手術台上.你確定嗎."
一般情況下.醫生是不會提前跟病患說這些的.怕給病患造成心理壓力.
不過林漠知道北冥燁心理強大.也許說完這些情況後.他反而會更加坦然.這樣對手術也更有利.
"與其擔驚受怕的活著.不如拼一下.這個我早就決定好了.不需要再考慮了."
北冥也穿著手術服.平靜的說道.
"那.那好吧.這份死亡免責.你先簽個字."
林漠將一份手術條款遞給北冥燁.讓他簽字確認.
因為這是一場風險性極高的手術.全世界也沒有人做過這種手術.北冥燁是首例.會不會成功.誰都無法預料.
他們成立的醫學小組.研究了近半年.才討論出這個手術方案.可以預見這其中會有多少風險.
北冥燁接過筆.一秒鐘也沒有猶豫.刷刷簽下自己的大名.
"呵呵.沒想到我一生簽過那麼多分合同.最後一份竟然是自己的生死合約."
北冥燁自嘲道.
"加油啊.阿燁.你一直都是最棒的.這一次也要一樣.我在外面等著你.別忘了.我們還要一起老去.一起追憶青春.一起當老不正經的.去泡年輕小美眉.我們那一幫兄弟.缺了你不行的.加油"
林漠緊緊的擁抱了下北冥燁.忍著眼淚.走出了手術室.
他的身份.是不能參與手術的.所以只能在外面等著.
手術室外很冷清.除了他之外.就沒有任何人了.
阿燁有特意交代.不要把他手術的地址跟時間告訴任何人.他就想悄悄的做完這場手術.
如果有幸痊愈了.那就謝天謝地.
如果不幸掛掉了.那就當他從來沒有出現過.
如果周雪莉或是其它人問起來.那就說他出去周游世界了.等到玩夠了.就會回去
想到那些話.林漠便喉頭哽咽.眼淚止不住的掉.
他是一個大男人.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有這麼多眼淚.
"阿燁.一定要挺住啊.你是最強最強的男人.千萬不許給我在關鍵時候掉鏈子.挺住啊."
林漠一個人.縮在一個角落.心里默默祈禱著.全身都繃得緊緊的.手心里面全是汗.
等待的結果.那麼漫長那麼漫長.好像是幾個世紀一般.好幾次他都想沖進去看看進行得如何.
長達幾天幾夜的手術.中間有平靜的時刻.也有危險的時刻.看著緊急燈嘟嘟不停亮的時候.林漠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好在好幾次緊急之後.都算是化險為夷.
終于.在林漠疲憊得快要睡著得時候.手術結束.醫生推開手術室的門.走了出來.
林漠一跳而起.沖過去.問道︰"怎麼樣.怎麼樣了啊."
醫生摘下口罩.表情嚴肅.輕輕搖了搖頭︰"我們研究生方案.根本就不可行.病人他"
那一刻.猶如晴天霹靂.震得林漠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