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兩個孩子都睡了唐煜寒還沒有回來,簡雨濃忐忑不安地在臥室里等著他,有好幾次她都困得差點睡過去,又跑去衛生間洗了把臉,硬生生把自己從困意中拉了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她差不多再次進入夢境的時候房門被打開,她猛地醒了過來趕緊打開了床頭燈,結果就見他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似乎喝了不少酒。
她掀起被子下床沖了過去扶住了他,
「你喝酒了?」
唐煜寒瞥了眼她薄如蟬翼領口大開的睡衣下那誘人的身段,眸底暗了暗一把推開了她走進了浴室里。他要忍住,所謂的床頭吵架床尾和,往往指的就是夫妻雙方歡愛一場過後就忘了吵架的事,或者歡愛的時候說幾句好听的話事情就過去了楸。
他可不想這樣沒原則的被她糊弄過去,因為他不想此後的人生里還要提心吊膽的。
簡雨濃听著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有些郁悶地重新回到了床上懊惱地將自己埋進了被子里,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換上這件尺度最大的睡衣,但是看起來他似乎沒什麼反應。
半響,浴室的水聲停止,然後她听到他從浴室里出來的聲音,她坐起身結果卻見他拿著自己的衣物要出去,她心慌地問審,
「你去哪里?」
「客房!」
他不冷不熱地丟給她兩個字,然後便邁步往門口走去,她徹底慌了,也顧不上什麼形象匆匆忙忙從床上就跳了下去朝他跑了過去,中途因為太著急而不小心踢到旁邊的一個矮凳,腳趾痛的她皺了一下眉,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跑了過去就撲進他懷里抱住了他,
「不要走!」
唐煜寒被她撞得他胸口疼了一下,仿佛回到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她一身鵝黃衣衫莽莽撞撞地就沖進了他懷里,也是這樣撞得他胸口疼,他當時還想,她這麼瘦的一個人,怎麼會撞的他疼。
現在想來,是不是因為她是他命中注定的那根肋骨,撞進他懷里只是為了嵌入他的身體里,讓他的人生得以完整?
這樣想著,緊繃著的身體也不由得放松了下來,微微嘆了一口氣他抬手輕輕環住了她,只不過一直處于不安中的簡雨濃卻沒有察覺到他的變化,只緊緊摟著他說著自己要說的話,
「我知道錯了,我不該瞞著你答應那些警察的要求,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以後不管什麼事我都會告訴你都會征求你的意見」
以為自己會強硬地冷戰她好幾天,誰知只要她一句話他的氣就全消了,將她的小腦袋從自己懷里扶了起來才發現她已經眼圈通紅快要哭出來了,但是還是板著臉訓她,
「你私自做這麼危險的事情,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兩個孩子怎麼辦?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你知不知道——」
他的訓話還沒說完她卻忽然踮起腳湊了過來吻住了他的唇,他即將出口的長篇大論的話就那樣被堵了回去,她松開他的唇看著他的眼楮認真地說,
「我知道!」
「你的心情我全部都知道,因為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你每次出去跟那些幫派的人談判我也是這樣的擔心,一整天一顆心都在揪著懸著,不停地胡思亂想,想你會不會受傷,會不會被襲擊,想所有好的和不好的事情!」
她輕輕的認真的說著,手依舊摟在他的腰間生怕他再頭也不回地離去。
她的一番話讓唐煜寒也有些失神,在泰國的那幾年,他從未仔細在乎過她的想法,她這樣一說他忽然覺得自己虧欠她很多,他們在一起的那兩年正是他發展簡邦的時候,常常受傷,常常一走就是好久,有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回來,她一個柔弱的女孩子,是怎樣撐過那些灰暗的日子的?
「你知道這種心情就好,以後要是——」
他的話沒說完再次被打斷,因為他的唇再次被她堵住,或許是因為有些緊張吧,她的唇有些涼,覆在他的上面瞬間被他身上的溫度溫暖,她湊近他沖他柔媚地笑,
「現在訓我……是不是有些不解風情啊?」
簡雨濃現在的想法是,不能讓他說一句話,要直接把他迷到床上去,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了她知道在他要她的時候他是最好說話的。
她笑得柔到了骨子里,小手又在他的身上不停地游離,睡衣下不著一縷的身子湊進他懷里,隔著薄薄的衣料她的胸直接輪廓鮮明地印在了他身上,弄得他有些頭暈目眩,將她往外推了推,他還有些話沒有說完。
哪曾想她抬手緩緩扯落了自己睡衣的肩帶,就那樣盯著面前的無限春光,他緊繃著的那根叫做理智的弦啪的一聲斷掉,他一把將她攔腰抱起丟進了大床里,幽暗的眸子閃著欲.望的火焰,
「小濃,是你非要招惹我的!」
她沒有說話,只是閉上眼勾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拉近自己,用行動表達了她的立場。
他褪去自己的衣物,兩人赤.果地貼在了一起。
可想而知唐煜寒會怎麼折磨她,可是再疲憊也因為是跟自己心愛的人解除誤會的歡愛,身體和心靈都是快樂著的。
待一切都平息下來,簡雨濃趴在他懷里迷迷糊糊地,唐煜寒看著她乖巧的樣子忍不住將她又往懷里摟了摟,任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紛紛擾擾萬千變幻,他只要能這樣擁她在懷里就已足夠。
小心翼翼地起身打算去浴室沖洗,她卻忽然又纏了上來像是怕他會離開似的,
「不要走!」
他無奈地笑了笑,重新摟著她低聲哄著她,
「我不走,我只是要去洗個澡!」
「不準洗,躺在這里陪我!」
她霸道地往他懷里又蹭了蹭,縴細的手臂將他圈得更緊,他低低地笑著縱容著她這難得的小霸道。
沉默了一會兒她忽然又問,
「唐煜寒,你會不會因為這次這件事就不愛我了?」
簡雨濃也知道自己的話問的很傻,但是沒辦法她心里不安,他的愛對她來說一直是那麼的奢侈,而之前他又對她那樣冷漠還說不會原諒她的狠話,她真的很怕會因為自己的這一個決定而徹底失去他。她的話問完一顆心便揪了起來忐忑不安地等著他的回答,他偏偏卻一直在沉默,使得她的心愈發的慌張和不安。
沉默了半響之後他忽然長長嘆了一口氣,她驚得一下子就從他身上爬了起來,烏黑的一雙眸子不安地盯著他看,他、他嘆這一口氣……是因為什麼?
她所有的心思都盛在了那雙眸子里,唐煜寒當然一眼就看穿了她,微微笑了笑又伸手將她勾回了自己的懷里,邊撫著她柔軟的她邊輕輕說,
「我嘆氣是因為,你說你明明不是我心中喜歡的模樣,我怎麼就愛上你了呢?」
簡雨濃的大腦瞬間就一片空白,他說過愛她,在求她回頭的那段時間里各種纏綿的情話他也都說過,可是卻沒有一句,比這句話更讓她動容。
她喜極而泣,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就只將自己埋進他的懷里不停地流淚,唐煜寒將她從身上拉開,跟她面對面的躺在床上,抬手撫上她哭得梨花帶雨的小臉,
「傻瓜,我對你的愛,怎麼會因為這麼一件事就改變呢?」
她哭得更凶,
「你說、你說永遠都不會原諒我,我以為——嗚嗚——」
唐煜寒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淚,
「我愛你,用一生的時間來證明,但是你瞞著我做那麼危險的事,我都怕我沒有機會來證明我的心意!」
她哭著抬手去捶他,霸道地撒著嬌,
「以後不許再提這件事!」
她不想再想起這件事,因為听了他剛剛的這些話,她一想起這件事就覺得對他很殘忍,就覺得心痛。
唐煜寒抬手抓住她的小拳頭,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幾天不見脾氣見長了啊,還容不得別人說你幾句了呢!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說完便笑著低頭去尋她的唇,含住了便不肯再放開,恨不得將她兩片唇瓣給吞進肚子里,她招架不住地一聲聲輕吟著,弓起身子迎向他與他唇齒糾纏肌膚相親。
*
古老而莊嚴的唐宅,唐少霆手里捏著酒杯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邊喝著邊看著外面漆黑的夜,他其中一個貼身保鏢急急沖了進來,
「老板,不好了,我們今早通過運蔬菜的車運出去的那車貨,被、被警察查到了!」
「什麼?」
向來沒有什麼情緒的唐少霆猛地轉過了身來問那保鏢,
「警察怎麼會無緣無故查運蔬菜的車?」
豪門大戶向來都是通過菜籃子工程直接配菜到家的,而菜籃子工程的運菜車屬于政.府一般不會被人查的,所以他也聰明地利用起了這個資源,將這一帶的配送員都換上了他的人,每天趁著來送菜的時候將貨藏在籃子里運走。
密道運到碼頭那里雖然很安全,但是他向來謹慎,把貨都是分成這兩種渠道運出去的,萬一哪邊被查到不至于全部的貨都毀掉。
那保鏢硬著頭皮匯報,
「不知道那群警察怎麼回事,今天送菜車走了之後就被警察查到了,老板,一定是簡雨濃那個女人給警察通風報信的,我就說那個女人不可靠——」
唐少霆啪地一聲捏碎了手中的酒杯厲聲打斷那保鏢,
「跟她有什麼關系?她又沒見過進宅子的送菜車!」
那保鏢憤憤抗議,
「可是老板,她沒來之前我們這麼多年一直做得很安全,怎麼她剛來了沒幾天我們就被警察查到了,不是她害的還能是誰!」
自古就有紅顏禍水的典故,這個叫簡雨濃的女人就是他們老板的紅顏禍水!
唐少霆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碼頭那邊有沒有什麼異樣?」
「沒有!沒有人知道這條密道,我看我們還是趕緊從這條密道撤吧,那些警察查到了證據,很快就會批下搜查令來搜查的!」
保鏢中肯的建議,唐少霆閉眼仰起頭沉默了半響,
「她現在在哪里?」
那保鏢猶豫了下還是回答,
「被唐煜寒帶回了家,唐煜寒在周圍都布滿了人,要接近她很難!」
唐少霆睜開眼,眼底一片陰郁,
「我要帶她一起走!」
「可是老板——」
那保鏢很是為難,唐少霆很顯然沒有心情听他的抱怨,
「你是知道我做事的原則的!」
只丟給那保鏢這樣一句便拂袖走人,那保鏢咬牙接了他的任務然後離開,跟在唐少霆身邊他當然知道他做事的原則,他想要得到的必須要得到,得不到就算毀了也不能讓別人得到。也就是說,對于簡雨濃,他必須要帶她走,帶不走活得,死的也要帶走。
*
簡雨濃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唐煜寒正好從外面走進臥室,見她醒了走過來低頭就欲吻她,她推著他,昨晚被他吻的唇上到現在都疼,
「你怎麼沒去上班?」
「今天醫院沒什麼事,就留在家里陪你們!」
他沒吻到不肯罷休,索性伏在她身上摟著她強行得到她的吻,把她給氣得要命,唐煜寒卻是心情大好,
「早餐做好了,起來吧!」
她懶得理他臉上那大大的笑意起身下床進了浴室。
早餐是唐少霆做的,小哲和小喬已經各自坐在了餐桌旁,見她下來一起甜甜地喊她,
「媽媽!」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里像吃了蜜一樣的甜,覺得這輩子最大的幸福也不過如此︰有一個愛自己的男人,有兩個可愛懂事的孩子。
吃完飯兩個人一起陪兩個孩子玩,似乎這麼多年一家四口還很少有這樣全部呆在家里享受天倫之樂的機會,只不過玩了沒一會兒她就累得要命直接跑到沙發上躺了起來,昨晚被他折磨了一頓已經夠累的了。
唐煜寒也跟著坐了過來,她躺在那里不愛動彈示意他坐到另外一邊的沙發上,結果他直接將她撈了起來自己坐在了沙發上,然後又將她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她掙扎著想要下來,
「兩個孩子還在旁邊呢,你這樣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我抱著你怎麼就不成體統了?」
他嬉皮笑臉的狡辯,
「讓他們看看自己的爸媽這麼恩愛多好,他們心里一定會很有幸福感。」
「強詞奪理!」
她白了他一眼,然後從他身上滑了下來躺在沙發上將頭枕在他腿上閉上眼休憩。
本來以為兩人就這樣安靜的呆一會兒挺好的,誰知他偏偏大煞風景地問了一句,
「在唐少霆那兒每天都干些什麼?」
她氣結,裝作沒听見他的話,閉上眼繼續假寐。
「簡——雨——濃!」
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听起來似乎很生氣,她無奈,
「好了好了,我說就是了!」
然後便意興闌珊地講起了自己在唐宅的時候都做了什麼事情,當她講到偶爾給唐少霆按摩一下的時候,他頓時勃然大怒,一把就將她給拎了起來,
「你竟然給他按摩?」
「額……我、我只是給他按摩下腿而已啊,我不是他的私人護工嗎?做這些都是正常的……」
她有些懊惱自己說話怎麼不經過大腦,明知道他那個人那麼善妒。
唐煜寒拎著她的衣襟,氣得快要吐血,按摩?就算是按摩腿也不行,踫唐少霆一下都不行!
「泰式按摩是吧?」
他壓著心頭的火,她搞不準他心里在想什麼,只好小心翼翼點了點頭,
「是啊,我之前跟素瑪太太學過……」
他拖著她就往樓上走,
「那來給我做個按摩!而且還要全——身——按——摩!」
他刻意加重了最後四個字。
「啊?」
她被他拖得踉踉蹌蹌的,反應過來他說那話什麼意思不由得氣得掙扎,
「喂,唐煜寒,你神經病啊!」
*
能看你一生幸福到老,這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