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帶著那晨一起回喬景容的公寓,喬景容不知道是真喝醉了還是裝的,一下出租車就將整個人的重量都靠在了她身上,她只好讓那晨跟在她身邊自己走,然後抬手扶著喬景容,想起自己明天就要回泰國了,她心里不知道是種什麼樣的感受。
她舍不得。
可是又能怎樣?現實不再給她任何任性的機會。
回了家,她讓那晨自己月兌了外套收拾自己,然後扶著喬景容去了臥室,剛將他放在床上就被他勾著跌進了他懷里,她心里還記掛著外面的那晨,就掙扎著想要起來,那晨站在臥室門口笑眯眯地對她說,
「麻麻,我會自己乖乖的去睡,你陪粑粑睡吧。橐」
她很是無語,那晨說完就轉身走了,喬景容睜開眼看著她笑,
「女兒都這樣說了,你也乖乖地睡吧。」
「你先放開我,我還沒月兌衣服!勸」
她才不想跟他一起睡好不好,所以就用這個借口要求他松了她,她願意是外面的大衣外套還沒月兌掉,哪曾想他笑得眼楮晶亮,
「我不知道原來你想月兌光了陪我睡。」
她咬牙瞪他,趴在他懷里的這個姿勢簡直要了她的命,
「不好意思我說的是我的外套,你的也沒月兌,起來自己月兌了吧。」
「你幫我月兌!」
他躺在那里箍著她的肩低聲撒嬌,她很是氣憤,
「我不認為你現在這個樣子是醉的不能自理的表現!」
他哪里醉了?分明是在裝醉折磨她!
「那我們就都不月兌了,就這樣睡吧。」
他說罷真的閉上了眼,她可不想這樣穿著一身厚重的衣服睡覺,只好妥協,抬手去解他大衣的扣子,他這才笑著松了她,給他月兌了大衣掛了起來她便趁他不備急急跑了出去沖進了那晨的房間里,那晨正自己趴在被窩里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了,被她的動靜弄醒,肉肉的小手揉著眼楮,
「麻麻,你怎麼不陪粑粑?」
她月兌掉自己的外套將小小的人兒摟進懷里,
「媽媽陪你睡不好嗎?」
說實話自從那晨來了溫城,她已經有好久沒有好好摟著那晨一起睡覺了,那晨也很是想她,就鑽進她懷里嗅著她身上的香氣,
「那麻麻我們睡覺吧。」
「嗯!」
她摟緊那晨閉眼睡去,完全不管隔壁房間的「醉漢」。
喬景容倒是沒有多為難她,只要她跟女兒在他的地盤,她睡在哪里都無所謂,他只是在她們母女都睡著之後輕輕走了過來,在兩人的臉上各吻了一下之後掀起被子在她身後小心翼翼的躺下,一伸手,將母女兩人就都摟在了懷里。
如果,如果每一天都能這樣摟著她們睡去,該有多好。
早晨的時候是那晨先醒的,小姑娘一睜開眼發現自己趴在床邊在睡,而粑粑跟麻麻則摟在一起在睡,很是生氣地爬了起來嚷著,
「粑粑,晨晨也要抱抱!」
她這樣一嚷,那抱在一起的兩人也就跟著醒了,那拉還想說她一大早的嚷嚷什麼呢,一睜眼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被喬景容圈在懷里,而耳邊那晨又在抗議著,
「我也要粑粑抱——」
她蹭地就推開他坐了起來,將在那兒嚷個不停的那晨拎了過來塞進了他懷里,然後自己從另外一邊下了床。
那邊那晨倒是高興了,喬景容可不願意了,不過面對著自己可愛的女兒他當然沒表現出來,
「寶貝兒,早!」
他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某個女人,笑眯眯地跟那晨打招呼,那晨拖長了聲音在他懷里回著他,
「粑粑,早——」
那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轉身走了出去,搞什麼啊,他昨晚明明睡在他自己的臥室里的,怎麼又跑到她們這里來了。
去廚房倒了杯白開水給自己,出來的時候就見他從臥室走了出來,神色自若地對她說,
「早飯吃什麼?我來弄!」
「你弄點給跟那晨一起吃吧,我要走了!」
說完她便急急將手中一大杯子的水喝了下去,像是要壓下心底那些越來越濃烈的不舍,
「我今天就回泰國了,那晨先跟你住一段時間吧。」
他沒有說話,站在那里看著她,墨黑的眸子里風平浪靜地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可他越是這樣越是讓她心慌。
半響,他才吐出一句,
「陪我兩個周!」
「什麼?」
她有些理解不了他這話的意思,他走近她垂眼凝著她,
「從現在到你結婚不是還有兩個周的時間嗎,留下來陪我兩個周,我就把那塊地還給你!」
在她結婚之前他不會再讓她回去,不管用什麼手段他都要留下她來。
他一定要在她結婚之前把一切事情都擺平,阻止這場婚禮。今天早晨的報道譚浚銘想必已經看到了,沒有哪個正常的男人願意被寫成喜歡男人,更何況還是譚浚銘那樣顯赫的家族,其實要對付譚浚銘奪回她,他有的是卑鄙齷齪的辦法,他只是不想這樣做去傷害別人。
但是如果他們固執地非要阻礙他的幸福的話,他也只好冷漠為之。
那拉這才反應過來他那話的意思,氣得一張俏臉有些泛白,
「對不起我不賣!」
他的臉色驀地就沉了下來,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就抬起了她的臉,
「不賣嗎?不賣那又為什麼嫁給自己不愛的人拿一生的幸福去還你們家的那些債?」
被他一句話戳中心底的痛處那拉差點掉下眼淚來,但還是固執地不肯妥協,
「你怎麼知道我不愛他?我很愛他,我是因為愛情才嫁給他的!」
她這樣口口聲聲說愛別的男人喬景容也火了,捏著她下巴的手愈發用力,
「好啊,那你就更應該留下來,我也不會強求你陪我睡,我只要你呆在我身邊兩個周!」
只要她呆在他身邊就好,呆在他身邊讓他沒有後顧之憂的去處理那些事情。
那拉張嘴剛要反駁,他又恨恨地說,
「不是說不愛我了嗎?不是說恨我嗎?怎麼?你不敢留下來,是不是怕重新愛上我?還是說你根本就沒忘了我,害怕跟我相處?」
「誰害怕跟你相處了,留下來就留下來!」那塊地她畢竟是舍不得的,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選中的,在那里建酒店是最合適不過了,如果再重新選擇別的地方,她又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再去一項一項地考察。再加上被他這樣用激將法一激,她就中計了。
「好!很好!」
得到了她的答復他勾唇一笑松了她的下巴,心情大好地重新問她,
「現在,請問你早餐要吃什麼?」
「隨——便——!」
她惱地不行,抬手抓了抓頭發就郁悶地重新回了那晨的臥室,那晨正一個人在偌大的床上滾來滾去地玩呢,看著那晨歡快的樣子她心里的煩躁總算消下去了一些,就算不去為了那塊地,她若是跟他住在一起的話,最開心快樂的一定會是那晨。
有了孩子之後才發現,有時候為了孩子做任何事情都是甘之如飴的。也許她跟譚浚銘結婚以後,她跟喬景容就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那晨更不會享受到父母這樣在一起和平相處的時光了,過去的三年本就沒有給過她完整的父愛母愛,如今有這個機會,便當給小丫頭的補償了吧。
兩個周,好短,但是期望小丫頭以後都會記得有爸爸媽媽在身邊的這段快樂時光,期望她的人生不會因為沒有完整的家而充滿遺憾。
這樣想著心里便舒暢了一些,拿過了手機來想著找個什麼借口跟譚浚銘說自己要留下來,不過她打譚浚銘的手機卻打不通,她皺了皺眉,不曉得譚浚銘天天在做些什麼,後來又想等會吃完早飯她回酒店看看譚浚銘,順便把自己的房間退了。
喬景容做了很是豐盛的早餐,擺了滿滿的一桌子,那晨開心地拍著手歡呼,
「粑粑好棒哦!」
她有些意興闌珊地在餐桌旁坐下,剛拿起勺子打算舀粥喝,就听他說,
「我打算今天帶那晨去見我爸媽,你要不要一起去?」
她的手一抖,勺子就那樣掉在了碗里。
她抬眼愕然看著他,他要帶那晨去見他爸媽?下意識里她不想他家里人知道那晨的存在,因為那晨以後終究是要跟著她過的,去見他爸媽根本就沒有必要,而她就更沒有必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