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
她被驚得呆在那里好久都才緩過神來,
「譚浚銘,你搞什麼?你耍我啊!」
譚浚銘自嘲一笑,
「耍你?我怎麼舍得,我只是想成全你!櫸」
譚浚銘語氣里的認真讓她所有的言語都哽在喉中說不出來,眼眶不自覺地就潮濕了,半天才哽咽著說,
「譚浚銘,謝謝!」
「不用謝,我能為你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剩下的還要靠你跟他去爭取。哦對了,到時候婚禮就別邀請我了,我不會去的!餘」
譚浚銘的語氣很是瀟灑,但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做出這個決定心有多痛。
有些心動,注定只能某個人給。
譚浚銘說完便欲掛電話,那拉又急急喊住了他,
「你放心,我們家欠你的那些貸款我會努力還上的。」
譚浚銘微微一笑,
「已經有人替你全部還上了!」
然後便切斷了電話,任由悲傷的情緒將自己完全吞沒。
已經有人替她全部還上了?
那拉愣了一下,隨即猛地回頭看那個始終在自己身後沉默不語的男人,
「是你幫我還的?」
其實不用問也就已經知道是他了,除了他,還有誰願意為她散盡錢財搭上全部身家?
眼淚開始不受控制的往外流,喬景容伸手將她摟進了懷里逗她,
「難道我還有另外一個情敵,他也有能力替你還債?」
她的眼淚卻流的更凶,他說的如此輕快,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家欠下的債務有多少,也知道他的身家大體有多少,前幾天他剛買了那塊地,又替她還了那些債,即使他是炙手可熱的物理學教授,可是
這樣想著不由得流著淚心疼地問他,
「可是、可是你以後要怎麼生活」
「我又不是沒有工作,還是說你不願意跟我暫時忍受一段時間的貧窮?」
明知道她不會介意這些的,這樣說只不過是想轉移她對這件事情的在意度,如果散盡錢才可以換來他跟她還有女兒一生的幸福,那又有什麼關系?
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再說了,錢沒了他可以再賺,可是如果這一次再失去她,他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趴在他懷里哭著捶打著他,
「我怎麼會不願意,我怎麼會不願意,只要能跟著你,就過最平凡普通的日子我就知足了!」
她從來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不然當初也不會看上一無所有的他不是嗎?
喬景容長長舒了一口氣將她擁在懷里,緊緊的擁著。
終于解決了最棘手的事情,他們倆現在需要面對的,也就只有她的父母了。
這一次他不會再動搖,不會再退縮,他要握著她的手,一起去面對一切的一切。
而就在他這樣想著的時候她的手機再次響起,那拉拿起了手機來,手抖了一下,電話是她媽打過來的,在那端氣急敗壞地罵著她,
「那拉,你馬上給我滾回泰國來!你跟浚銘到底怎麼了?他一大早就發聲明說要跟我們退婚!」
「媽,對不起,我——」
她剛想跟她媽說自己跟喬景容的事情,卻又听她媽開始哽咽著哭泣,
「你知不知道你爸被氣得進了醫院!」
她頓時白了臉,不安地急急問,
「我爸他現在怎麼樣?」
「還在搶救中,你自己看著辦吧!」
她媽生氣地這樣丟給她一句便掛了電話,她一下子就慌了神,
「我爸因為我跟譚浚銘退婚進醫院了,我、我——」
她掀起被子下床拿著自己的衣服胡亂的套上,
「我得馬上回泰國!」
他們對她再苛刻,他們也是她的父母,是生她養她的父母,她知道她父親最近身體不好,但是沒想到這件事對他的刺激會是這麼大。
「別慌!」
喬景容起身將渾身顫抖著的她摟進懷里安撫著,
「我陪你回去!」
她爸被氣到進醫院是他也沒想到的事情,所以他也得對這件事情負責,那拉搖了搖頭,
「你現在去我爸媽見了你只會更生氣,再說了,你不是也發誓不踏入泰國了嗎?」
「規矩是人定的,誓言是我發的,違了誓我願意接受懲罰,但是你現在這樣我怎麼能放心你一個人回去?我又怎麼能忍心你一個人回去面對那些?」
喬景容看著她眼底全是心疼,
「去了之後我暫時先不見他們,等你爸情況好了再說。」
她這才點了點頭答應,她實在是沒有力氣一個人面對這些,實在是很渴望很渴望他的陪伴,很渴望很渴望他給的溫暖。
做出了決定之後兩人便匆匆收拾行李趕往機場,去機場的路上喬景容給他媽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好好照顧那晨,那晨接過電話來不悅地抗議,
「粑粑麻麻你們是不是也像小濃姨媽他們一樣,偷偷跑出去玩?」
喬景容苦笑了一下,如果他們現在真有唐煜寒他們那心情就好了!
「爸爸媽媽去處理一些事情,這些事情處理完了,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他用這樣的話哄著那晨,那晨一听頓時歡呼了起來,
「太好嘍太好嘍,那你們趕緊去吧,晨晨會乖乖听爺爺女乃女乃的話的!」
女兒的歡呼讓喬景容心里有多了幾分堅決,掛了電話之後他緊緊握住那拉的手,這一次,他一定要帶她回來。
*
飛機降落在清萊機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候,那拉匆匆打了車就往醫院趕,他則一個人去了酒店,兩人分別的時候他不舍地叮囑她,
「有什麼事就趕緊給我打電話,不要自己一個人扛著!」
她摟著他,
「喬景容,這一次我們誰都不要放棄好不好?」
「好!」
他輕輕回著她,不會了不會了,再也不會放棄了,這輩子,死也要在一起。
那拉到醫院的時候她的幾個哥哥正要離開醫院,見了她之後紛紛指責她,
「瞧瞧你做的好事!」
她的幾個哥哥,一個因為吸.毒成癮終日里打不起精神來,一個因為自小生活在這樣優渥的環境里而整天游手好閑碌碌無為,一個因為曾經愛好藝術被家里掐滅夢想之後變得消極避世,之前她爸還能撐起的時候還好一些,這幾年她爸身體不好沒了支撐那氏一族頓時便一落千丈。
她心里清楚,若是她爸沒了,這個家也就完了。她心里也難受,沒理幾個哥哥只急急邁步去了她爸的病房,她爸還在昏睡著,她媽正在病床前守著抹淚,她走了進去歉疚地喚了一聲,
「媽——」
她媽走了過來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听說喬景容也跟著你回泰國了?」
自從三年前喬景容離開後,他們家便跟機場交代過,若是有喬景容的入境信息,第一時間就要通知他們,當時就是怕他們兩個再舊情復燃。只不過這三年間喬景容確實也信守承諾沒有踏入過泰國,可剛剛他們卻接到了機場打來的電話。
她媽那一巴掌下了狠力,那拉被這一巴掌甩得眼前一片眩暈,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身形她捂著火辣辣的那邊臉,忍著眼里的淚倔強的抬眼看著她媽,
「我離不開他,我愛他!」
她媽被她氣得渾身都顫抖,拖著她就出了病房然後厲聲訓她,
「愛情能當飯吃!愛情能幫咱們家還債?愛情能給你大富大貴的生活?」
她的媽媽是賭王的二房,賭王比她整整大了二十歲,在她的世界里,一個女人就應該過這樣富足優渥的生活,有沒有愛情並不重要。
「媽,您或許不知道,我跟譚浚銘退了婚,咱家的那些債是喬景容幫我還上的!」
那拉抬眼看著她媽,她媽很顯然愣了一下,她繼續堅定地說,
「當然,就算他不幫我還這些債,我也會退婚跟他在一起。」
說到這里她忽然笑了笑,就是那種毫無畏懼的笑,
「媽,三年前你們沒有拆散我們,三年後也一樣如此,三年的分開只是讓我們更加堅定了對彼此的愛而已!」
她媽被她決絕的話驚得呆在那里,三年前她打算吞安眠藥自殺殉情的事情她媽不是不知道,這畢竟是她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女兒,她怎麼能忍心看著三年前的慘劇再次發生?
「我先進去看爸爸了!」
那拉看了她一眼轉身走進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