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簡潯依舊把未完成的工作拷進盤里。司機等在樓下,見她,恭敬拉開車門。同事們又是羨慕妒忌恨……
說實話,跟他結婚,人前華麗無限,繁華背後,一片空虛!
回家,空氣里滿滿飄散食物香味。
簡潯乖巧地與婆婆擁抱,來到廚房,滿桌子菜色澤鮮艷,裝盤精致。
「好香。」簡潯汗顏,婆婆賢良淑德,自己連她一個手指頭也比不上。
「趁熱,快來吃。」王珍笑容和氣。
簡潯快樂的去流理台前洗手,回來,坐桌前,眼楮找了一圈也沒看到褚爸爸的身影,「爸呢?」
「他們系里今晚有聚會,不回來吃飯了。」王珍月兌了圍裙,拉開椅子坐下來,「來,小潯,你愛吃蝦,這盤全給你。」
婆婆把整盤蝦端自己面前,簡潯不好意思,「謝謝媽。」
「來,我給你剝。」王珍實在熱情,受之不起,簡潯更嚇得熱汗淋淋,「不用不用,媽,我自己來就好,你也吃。」
說著,簡潯手快地給婆婆剝了一只。送她唇邊,婆婆含笑咬下。
簡潯很喜歡婆婆,溫柔親切,無半分架子。自己的媽媽離得遠,有婆婆關心,簡潯覺得那就是媽媽在身邊。
看簡潯吃得開心,王珍心里一陣陣甜,可那甜蜜的最深處,卻又輾轉透心的酸。
兒子陪馮瑩去瑞士,小潯知道嗎?應該是知道的,但面對他們,又必須強顏歡笑。
這幾個孩子,唉,真拿他們沒辦法。
晚上,簡潯躲回臥房趕工,她不知道隔壁房間,媽媽正坐床畔,輕泣抹淚。
「好了好了,別再哭了……」妻子傷心,爸爸也不好受,他深深嘆息,摟著妻子的肩,將她往懷里帶,「馮瑩那孩子本來就可憐,小恩只是帶她出國治療,現在咱們什麼都不清楚,別太早下結論。」
「我知道,我也心疼那孩子,可你看看小恩對小潯的態度,實在讓人……」想想就氣,王珍哽咽。
「過幾天吧,等小恩把那邊安排好,咱們打個電話問問,若不行就叫他回來,也省得咱們在這操心。」
「也只能這樣了。」
必須問清楚兒子怎麼打算,若真欺負小潯,她這當媽的第一個不答應。
臥房內,簡潯看右下角的系統時間,22︰46,他們什麼時候下飛機。查了天氣,那邊室外溫度二十六,氣候宜人,景色秀美,一切都應該對瑩瑩的治療有幫助。他們會在那邊待多久?一個月,二個月,只要與心愛的人一起,那就算天長地久了吧!
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天,怎麼突然想起這首詩?簡潯失笑,真是著魔了!
地球的另一端,走出機場,天正暮色。
路基上,風起衣裳,冷意纏上肌膚。
禁不住一個激靈,馮瑩雙臂環抱。昑恩瞧見,溫情款款的,將嬌小的馮瑩往懷里攬。身後的馮思成推著行李車,眼神在墨色街景上東瞄西瞧。
出租車來,幾人坐進去,用英語報出預定的酒店名。
這次的目的地是位于瑞士中部雙湖之間的茵特拉根小鎮。那家醫療機構在此設點,收集各洲約6名身患威爾森氏癥的標本病人。
幾人到了下榻的酒店,預定的是套間,馮瑩泛困,很快入睡。外面廳內,盡管已經來到這里,明天就能與那群醫生見面,可此時的昑恩與馮思成,神色凝重。
「真要這樣?」透過繚繚煙霧,馮恩成目光淒然,看得出來,他依舊猶豫。
「我們沒得選擇。」昑恩的聲音也是低低沉沉,有種令人痛心的沙啞。
馮思成糾結,手里的煙,狠狠吸了幾口。
以國內的醫療水平,妹妹頂多在病痛的折磨下再拖兩年,必死無疑。而來到這里,妹妹是有機會治愈的,但,風險極高。或許,兩個月後她就……
想到那種可能,馮思成渾身發涼,舉在唇邊的手,微微發抖。
昑恩黯眸,最壞的可能他也想過,也與馮思成一起掙扎徘徊,可總不能坐以待斃!
「不來,那是最消極的生存態度,難道不是嗎?」微光下,昑恩面色灰暗。
馮思成抿唇,默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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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簡潯來到公司,剛投入到緊張的工作狀態,張秘書手拿一張燙金請柬過來。心想又是哪兒的商函,與她笑笑,簡潯繼續工作。
沒多會兒張秘書出來,「miss簡,紀總請你進去。」
「好的」。
難道紀總要自己陪他前往某個商宴?心底揣測,簡潯敲開總經理室的門。
「德國?」
「是,這次的交流會匯集二十多個國家一流的廣告制作團隊,機會難得,公司方面也很重視,對我、對公司來說,都是一個難得的契機。」對上她圓睜的眼,紀亦飛語氣誠懇。
紀總做為「新人」,剛入公司不足一年便有機會代表公司參與國際頂尖廣告行業的高端會晤,機會難得,切不可失!
「好的,我知道了。」簡潯點頭,信誓旦旦說,「放心,公司的事交給我,你就安安心心和那群廣告界的頂尖人才踫撞火花去吧!」
她含笑如水,想以輕松的調侃來化解此時肩頭的無形壓力。
之前紀亦飛也曾將權力下放到她手上,說實話,工作量增加並不大,但那拍案定奪的決策壓力沉得簡潯快喘不過氣。她怕下達錯誤指令,以致造成金錢乃至人力上的損失。
紀亦飛心有擔憂,但更多的卻是考慮簡潯的身體狀況,「簡助理,我覺得很抱歉,這麼久也沒招來一個能夠接替你的人。而且這次過去最快也是一周時間,對目前的你來說,實在有些過分。」
「不是的,紀總這麼說不是往我心上添堵麼!」
明明是自己的原因,boss卻體貼地往他身上攬,簡潯心底越發不能平靜,「紀總,做為上司,你已經替我考慮了很多,是我自己太自私,才給你,給公司造成許多不必要的困擾。該說抱歉的人是我,所以請你別再說那樣的話,我听著心里更會覺得難受。」
好自責,簡潯都快被濃濃的歉意淹沒。
手持一支香檳色的簽字筆,雙手指尖輕輕把握,紀亦飛看著屋中央的人,琥珀色的眸流轉著幾許碧光不明的情愫。他覺得這一走,好像給這個助理增添許多麻煩似的。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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