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醒來時,只覺得腦袋中全是漿糊,黏糊在一起,晃來晃去的。手臂已經骨折,動也動不了,不過奇怪的是竟然不怎麼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麻木了。
我沒敢睜開眼楮,慢慢試著用元氣感應四周,還好,雖然腦袋成了一桶漿糊,但元氣還在。
操,竟然又回到了蝙蝠洞!我渾身精光斜躺在小河邊,因為元氣只能探查兩米的範圍,不敢確定米拉在不在跟前。
她要干什麼?難道想奸回去?我趕緊忘掉這個不合時宜的意婬念頭。
蝠王呢?為什麼感應不到它的存在?我剛才離開時,因為蝠王體積太大帶不走,便將它胡亂扔在了牆角。
這時,我糊涂的腦子才清醒過來,蝠王只能在兩米範圍內操控,並不像悟空那樣無視距離限制。
對了,悟空呢?
我急忙將元氣傳過去,下一秒,就感應到了悟空。它還在我的背包里躺著,米拉看來只是將我帶回了溶洞,並沒有搭理背包。
我想故伎重演,不過這次卻沒有臂弩了。臂弩在我身上,剛才托大沒有用,估計這時也被米拉搜去。
現在我的本體已經廢了,蝠王聯系不上,只能靠悟空了。
突然,靈光一閃,我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
既然我的元氣現在在悟空身上,那麼以它為介質,通過悟空來控制蝠王呢?
我不敢肯定行不行,但在目前孤立無援的情況下,也只能一試了,只求米拉不要馬上把我正法……
悟空爬出背包,飛速趕回蝙蝠洞。剛才我走出的並不遠,沒過半個小時,悟空已經趕回,頭上頂了一片大大的桐葉,靠著溶洞壁慢慢朝著蝠王的方位走去。
並不是怕米拉發現悟空,而是怕蝙蝠,我一直沒有忘記蝙蝠愛吃猴腦這一說。
用悟空的視角看去,米拉果然就坐在我身邊不遠處,雙手拄著下巴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我的衣服被她胡亂扔在四周,臂弩也在她腳下,似乎已經被踩碎了。
悟空腳步聲更輕了,一點一點的移動著,遠遠的已經能看見蝠王的黝黑身影了。
這時,米拉站了起來,撿起我的牛仔褲,在河水里泡了泡,掄在了我的臉上。
「啪」令人心顫的一聲。
雖然意識在悟空身上,感覺不到疼痛,但看我臉上飛濺起的水花就知道有多狠。
尼瑪臭婊子,老子虐你千百遍
我忍著傷心,控制悟空加快移動速度。
「你裝死的功夫我真的很佩服。」米拉突然對‘我’說。
老子一會還有讓你更佩服的功夫我暗罵。
蝠王已經不遠了,悟空更加小心,沒有貪功,依舊不緊不慢的移動著。突然,只听‘錚’一聲,雖然米拉是背對著悟空的,但我猜也猜到那是什麼聲音。
是利劍出鞘的聲音,是彈簧匕首出刃的聲音。只見米拉慢慢蹲子,目標好似.好似在我的雙腿之間
尼瑪,你不能,畜生,我會殺了你的。
我突然想起了在小樓那晚,米拉對我哭喊的聲音。
這就是報應嗎?不能,我只是初窺武學,暫時還不想修煉闢邪劍法。就在準備讓悟空出聲引來米拉注意時,她好似突然改變了想法,站起身來邪笑一聲,向洞外走去。
爛婆娘不知又想了什麼餿主意,不過還好,再壞也沒有比失去小弟弟更壞的事情了
米拉就從悟空身邊走了過去,我閉著呼吸,動也不敢動一下。那一刻,我感覺時間靜止了,連悟空的心跳聲都能听見。
由此可見,米拉在我心目中有多‘重要’.
等著米拉走出去後,悟空撒開步子狂奔,幾下就跳到蝠王身邊。
‘錘子蝠王’可憐巴巴的仰躺在潮濕的牆根,我漸漸有了點愧疚的感覺。剛才離開時,我認為曲建華他們必死無疑,然後這個蝙蝠洞做為第一案發現場,我是說什麼也不能再回來。于是,蝠王便沒了用處,被隨手拋棄
這才沒過幾個小時,卻又指望著它來救命
好吧,如果這次活下來,我一定會對你好一點。
悟空走到蝠王身邊,我試著傳送元氣。
真的可行,元氣順利的進入蝠王腦海,隨之我也失去了對悟空的控制。
太他媽神奇了,這時還不能細想,我控制蝠王飛起來,召喚它那群勇敢的小弟。
操,蝠王竟然指揮不動蝠群,甚至是咬死兩只無動于衷的蝙蝠後,還是沒有效果。
應該是太累了,被我實驗了整整一晚,早上拉出去抓野雞抓了兩個小時,隨後又攻擊曲建華他們半個多小時,已經超出了蝙蝠體能的極限。
‘梭梭’洞口傳來米拉輕微的腳步聲,蝙蝠的聲波系統就是牛逼,隔著幾百米遠的距離都听的清清楚楚的。
怎麼辦怎麼辦?我慌了,讓蝠王跟米拉單挑?估計她一刺就會將蝠王穿個透心涼。
米拉腳步聲越來越近,我還是沒想到個好辦法。早知如此,還不如乘米拉出去時立馬逃跑,雖然機會不大總還有希望。怪也只能怪我太貪心了,想要利用蝠王再次試圖殺死她。
突然,蝠王聲波傳回一個奇怪的聲音,我卻對這個聲音非常熟悉,是螞蟻。
螞蟻?她抓螞蟻干什麼?隨著米拉越來越近,蝠王的立體圖上已經有了清晰的圖像。她雙手捧著一張大大的桐葉,葉子上千百只螞蟻正在咬著一團蜂蜜.
尼瑪最毒婦人心,古人誠不欺我.
還沒等米拉把蜂蜜扔我雙腿間,我就投降了。
「米姐,拉姑,我投降,我招了,我錯了,我再也不裝死了.」
米拉站在我身邊盯著我看,沒有了憤怒,狠毒之類的眼神,卻多了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要壞菜,我心想。
「咱們之間再有沒有商量的地步了?」我小心翼翼有點結巴的問,我怕她一不小心蜂蜜掉下來
她依舊沒說話,空洞的眼神望著我。
「要不這樣,你把我抓回去,然後早上虐我一次,晚上虐.」我在0.001秒內就閉上了嘴,因為米姐的手動了一下。
「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米拉突然說。
能談話就行,能商量就行。現在不是利益至上的社會嘛,連國際都講究對話機制,何必這麼死板.
我急忙回話︰「米姐,我知道錯了,您」
「閉嘴,听我說完。」米拉怒吼道,那種恨之入骨的感覺又回來了。
「我出生在米家,是個偉大的家族,控制著光州50%的資源。什麼叫資源嗎?人才,鈔票,地皮,銀行的金磚,甚至連空氣都有一半屬于我們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再說說我,這一代嫡系不多,雖然我資質不是太好,但家族還是拿出了大量的資源用來培養我。鐵竹石蓉?以前一直用它來泡腳。再過一年,甚至是幾個月,家族會找一個差不多的男人跟我結婚。當然,結婚只是個幌子,懷孕必須得人工授精。我注定這輩子不能有男人,但這也無所謂。你知道不知道我生下孩子後,馬上就會成為家主,享受皇帝般的待遇,對,就是皇帝。然後,我會學到修真法術,如果運氣好,可以長生不死,飛升入仙。就算運氣不好,也可以好好的活個幾百年。唯一的前提,就是我必須是處子之身。」
米拉慢慢的敘述著,說累了,還順勢坐在了我身邊,像朋友一樣,蜂蜜早也扔進河里。雖然她的態度越來越平靜,但我知道,她說的越多,殺我的可能性就越高。
「以後我該怎麼辦,回家嗎?可以想象到爸爸失望的神色,所以我寧願去死,也不能回去。前幾天,我還有個盼頭,盼著能抓住你,殺了你,一刀一刀的刮了你。可現在呢?你死了以後,我該怎麼辦?」
「那你放了我,我繼續跑,你繼續抓。」我瞅準機會進言說。
米拉沒有搭理我,繼續自言自語︰「我知道以前有點太任性,太刁蠻,可我有資本啊。我家族有錢,有勢,就算殺了人也能幫我處理好。刁蠻點有錯嗎?難道我家有錢就錯了?那也是幾輩人拼死拼活,不知道用多少人命換來的,有錯嗎?到底誰錯了?」
我被米拉悲憤的語氣帶入了一種很奇妙的氛圍,好似忘了生死,忘了身處險境,竟然真的幫她思考起這個問題來,到底誰錯了?
可惜我找不到答案。
「可能是天意,讓我落在你的手里。這幾天也認真想過,我不怪你,但絕不原諒你。」米拉轉頭對我說,眼楮特明亮。
「前幾天我正好對一個女人說過同樣的話。」
米拉站起身,從皮靴抽出匕首說︰「說吧,你想要怎麼個死法?」
「嗯.我能不能再上你一次?」我特真誠的對她說。
「哈哈哈,我竟然沒有生氣.」米拉冷笑了兩聲,不知道是什麼心情。
「看來你還有底牌是吧,上次是怎麼偷襲我的?不要告訴我是人。」米拉臉色變得嚴肅許多。
「你回頭看看就知道了。」我開始慢慢活動兩只骨折的手臂,準備接下來的行動。
「不要用這麼幼稚的方法來欺騙我。」米拉嘴上雖然這麼說,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她挪不開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