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身影打開包廂燈光,我們才看清他的模樣。
他不是郭二,但神似郭二,如果他再老上二十年,絕對跟郭二毫無區別。
尼瑪這也太詭異了吧,就算是親兒子也沒這麼像的。
那人手里提著一個黑色包袱,走過前來放到我的面前,‘騰’一聲竟然對著我跪下去,結結實實磕了三個響頭。
「你是誰?」小龍被那人詭異身影嚇的也不輕,惡惡問道。
「恩人,我叫郭乘風,是郭二的佷子。」那人跪在地上對我說。
「郭二的佷子?看來你好像很感激我殺了你叔叔。」我有點搞不懂他的意思,給小龍使個眼色,去把ktv音效關了。
「是的,郭二雖然是我叔叔,但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郭乘風咬著牙說。
「起來說話吧。」我坐回沙發上,李珍乖巧的走過去關上包廂門,遠遠坐在一邊。
「謝謝恩人。」郭乘風站起來,坐在我對面的皮座上,講起了他的故事。
俗話說弒父奪妻是最大的仇恨,果然不假。
郭乘風的父親和叔叔郭二早年在黑鷹山上的金礦干苦力賺錢,後來干的時間長了,郭大便花大價錢買來一個媳婦,在山上定居下來。
郭大是個老實人,長的粗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郭二卻五官端正,嘴巴靈巧,每天吃飯時,總是與嫂子聊得熱火朝天,郭大呆在一邊傻兮兮的咂著煙袋直樂呵。
郭乘風說到這里,我差不多也猜到了結果。
不久後,嫂子就跟郭二勾搭上了。
礦山上,民風粗野,兄弟倆,甚至父子幾人共御一女的事情都不算稀罕。慢慢的,郭二與嫂子的關系正常化,前半夜陪郭大睡,後半夜鑽進郭二被窩。
郭大看在眼里,也毫無辦法。
就這樣過了五年,兩兄弟平安無事,小乘風也慢慢長大。
這年夏天,礦洞里出了一次事故,死了三十多人,里面自然包括郭大。
由于礦難死人較多,中央直接派專員前來視察指導工作,小乘風順利領到了父親的32萬命錢。自然,這個錢由叔叔郭二保管。
礦山被關閉,郭二沒了營生,準備下山入城。就在下山前一天晚上,小乘風在父親被窩里非常不幸的听到了一些不該听到的話。
原來出事那天,父親並沒有下井,而是感冒請假了。事故發生後,礦洞里一片慌亂,領導們喊著救人,郭家兩兄弟就一起下礦救援去了。結果,出來的只有郭二,郭大永遠就留在了礦洞里。
那晚,小乘風隱隱約約听到母親跟叔叔吵著什麼分錢,報案什麼的,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天,郭二帶著小乘風下了山,母親不見了,小乘風乖巧的沒有問詢,只覺得叔叔的手冰涼冰涼。
後來,郭二將他送進了學校,自己去社會上打拼,二十多年下來,倒也混的風生水起,創下一片屬于自己的領地。
小乘風也慢慢長大,結婚生子,後來主動要求來到官山旅游區發展。
听完郭乘風的故事,我們三人都渾身冰涼,尼瑪太悲催,幾乎可以拍成電影了。
半響後,我才從震撼中恢復過來,給郭乘風遞過去一支煙問︰「你有沒有想過,郭二也許是你真正的父親?」
「我的父親是郭大。」郭乘風恭謹的接過煙,話音卻十分堅毅,不容人質疑。
「好吧,說說你為什麼要來見我,我不認為你是僅僅報恩來的。」我喝了一口酒壓壓驚,詭異的前奏听完了,也該正式進入戲肉。
「確實如此,這間ktv雖然一直是我在經營,但名義上仍屬于郭二的金斗公司名下。郭二死後,有個叫李火炮的人買下了金豆公司,前日來找我,留下十萬塊錢,限我五天內離開。」郭乘風頓了頓,看了一眼我的臉色繼續說︰「我希望恩人能幫我擺平這件事,包里是100萬現金,算做恩人酬勞。」
突然,我目露凶光,抓住郭乘風的頭發把他按在茶幾上,砸爛一個高腳杯,壓在他咽喉上問︰「你怎麼知道我跟火炮的關系?」
我懷疑郭乘風有什麼陰謀,不然的話,他根本不知道我和火炮是認識的。
「恩人,你誤會了。這段時間,你跟李火炮的恩怨糾紛,早就在金城市流傳開了。」郭乘風斜躺在茶幾上,身形雖然狼狽,但神色一點也不慌亂。
「什麼意思?」我慢慢放開他說。
「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流傳出來的消息,反正是關于你,李火炮,王緒嵐,還有她,李珍之間的恩恩怨怨都講的清清楚楚,隨便街上找個混混都知道。」郭乘風沒有擦拭臉上的污跡,指著李珍解釋說。
什麼狀況?火炮應該是靠著鐵竹石蓉換來的二百萬跟王緒嵐合作的,但為什麼他有實力去買下金斗公司呢?雖然郭二的勢力大部分在暗處,但僅僅明面上的金斗公司就不是幾千萬能買下的,從郭乘風隨隨便便就能拿出100萬可以看出金斗公司的實力。
還有到底是誰爆出我跟火炮之間關系的?不可能是火炮,說出這些對他有百害而無一利。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他不需要借用我的影響出名。而且按照江湖上的規矩,火炮不仁不義在先,說出這些事只能壞了自己名聲。
「你希望怎麼擺平?」我問郭乘風,不管怎樣,先把100萬撈在手里再說。
郭乘風一直在等著我回答,見我發問,才放下心來,擦了擦臉上的酒水說︰「過兩天他們來時,請您出面說句話就行了。」
「我有這麼大面子嗎?」我笑著問。
「呵呵,光明正大殺了郭二,現在還能坐在這里唱歌,您的面子確實很大。」郭乘風恭謹的拍我馬屁說。
「行,就這麼定了。」我豪爽的答應下,順便給小龍使個眼色。
小龍拿過黑包,打開看了看,對我點了點頭。
「郭老板豪爽,來,干了。以後小弟在官山混,郭老板可得給點面子才好。」我舉起酒杯對郭乘風說。
他急忙端起酒杯,微傾著杯口輕輕踫了一下,連著點頭說︰「恩人見外了,以後您來鳳舞九天,隨便玩,就當自己家一樣。」
「呵呵,郭老板就是爽快。你也別叫什麼恩人了,直接喊我名字就行,以後跟郭老板少不得打交道。」我一百萬進賬,心情非常不錯。
「方兄弟,您這朋友我是交定了。」
我把小龍,李珍叫到跟前入座,介紹了下,在互相吹捧中觥籌交錯,氣氛和洽。
「郭老板,您是官山的地頭蛇,對馬戲市場有了解嗎?」我假裝不在意的問他。
「馬戲可是個一本萬利的好生意啊,只要動物來源穩定,包賺大錢。怎麼,方兄弟想在這一塊發展?」提起做生意賺錢,郭乘風立馬來了精神。
「是有這個打算,您知道,我出生在大山下,有些資源。」我也對他不隱瞞,以後說不上還得靠他解決資金問題呢。
「只不過現在官山的馬戲市場已經飽和了,小小一個旅游區,大型馬戲團竟然有十二家,您說說,如果沒有點特色,真不好干。」
估計郭乘風也是跟我打哈哈,見我真的想干這個,急忙打退堂鼓說。
「特色自然有,動物資金都到位了,就缺點經驗,還望郭老板賜教下需要注意點什麼。」我先安了安他的心說。
「哦,這樣啊。馬戲這個東西,開頭特難,只要運行順當了,倒是也好管理。你要干這個,我建議你直接買下一個馬戲團,然後自己再慢慢打理,這樣就容易多了。」郭乘風是有一把生意經,談起這些來,頭頭是道。
「買下?也行,省得麻煩,郭老板有合適的人選給我介紹下嗎?」
「唉,這個真沒有,我雖然認識幾家馬戲團老板,但是你也知道,這個東西賺錢容易,好好的誰轉讓啊。」
這倒是個實話,不管哪個行業,只要賺錢,很少會有人往出轉讓的。
「你給我介紹下那幾家馬戲團的背景,我琢磨琢磨。」
「現在有金陽,大龍,名特,世紀星,騰山等十幾家馬戲團,除了大龍馬戲團外,其它的都是本地人開辦的,背景深厚,動不得。」郭乘風特別叮囑說。
「那你的意思說只能動大龍馬戲團了?」
「大龍馬戲團也動不得。」
「為什麼?」
「五年前,大龍馬戲團剛剛開始組建時,官山黑道就接到其它幾個馬戲團的委托,前去找麻煩。當時去馬戲團的一共有五個混混,很容易就收到了五萬的保護費。當天晚上,這五個混混同時在各自家中消失,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金城市的刑警大隊來偵查了一個月,竟然連一點線索都查不出來,你說說可怕不?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去找他們麻煩了。」
郭乘風一口氣說完,肥胖的臉頰上還不停出著汗,他急忙拿起餐巾紙擦了起來。由此可見,他對這個大龍馬戲團確實很忌諱。
「是嗎?」我倒是對這個馬戲團提起了興趣,暗想明天去模模他們的水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