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前還春色無邊的過道,現在竟然變得漆黑陰森,恐怖無比,好像就是做了場春夢一般。
我呆立在地,任冷風吹襲,背心早已濕濕的貼在了脊背上。我記得以前在報紙上看過的一篇新聞,警方接到多人報案,說是莫名其妙被人控制意識,主動將自己的銀行卡,密碼,以及家里的財物拱讓,事後回復正常時,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再聯想到剛才的遭遇,我猛然驚醒,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催眠術’。
催眠術本是一門治療失眠的醫用手段,後來漸漸被人們改進,變成了現在這種可以暫時控制心智的邪術。
當然,邪術只是片面的看法,如果我學會了它,那麼就變成了鋤強扶弱的絕技。
而且女賊還知道劉濤的事情,難道他們認識,或者就是同伙?我突然想起劉濤的來歷,他跟龍宇航並稱車門‘繞指絕刀’。
火車,正是他們的地盤。
操,這真叫天堂有路我不走,地獄無門偏闖進來。
我急忙趕回包廂,撥通龍宇航的電話。
「龍兄」就要說起這事時,我才想起他們的來歷是悟空在氣窗內听到的,如果我現在說了今天發生的事,難免會引起龍宇航的懷疑。
「方星,怎麼了?吞吞吐吐的。你不是去雲南了嗎?有事就說。」龍宇航迷迷糊糊的招呼我說,似乎已經睡了。
「嗯我在火車上踫見劉濤了。」我琢磨片刻,計上心頭。女賊的身份必須得查清,不然在這火車上,我一刻也不得安心。
「哎呦,我的星哥,天上飛的,水里游的你不坐,怎麼就跑到火車上去了呢?」龍宇航清醒了,在電話里驚叫道。
「誰知道這麼巧啊,我在車窗看見他跟一個女人上了車,那女人長得」我大概將女賊的相貌說了一遍,看他怎麼說。
「完了,我建議你趕緊下車,你斗不過劉濤的,何況那個女人更是不一般。」龍宇航焦急的勸我說。
「到底怎麼回事啊?龍兄,咱倆也算患難與共,你就實話告訴我,你跟劉濤到底是什麼人。」
「哎,方星,事到如今我也不隱瞞了,是這樣的.」龍宇航將他跟劉濤的來歷細細講來。
龍宇航和劉濤出身車門,並稱‘繞指絕刀’,手指和刀片本就是賊盜們最常用的手段。龍宇航是這一代車門的重點培養對象,門內人稱為‘大龍’。含義有二,一是指將來會做第一把交椅,晉升龍頭老大。二是車門內部有個規矩,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必須得紋身,但不能私下紋,得由龍頭老大安排。紋身的類別也繁多,猛虎,蛇蠍,什麼都有。而龍,只有能坐上龍頭老大的人才可以紋,龍宇航背後就有一條莽龍,一直繞過肩胛,龍頭在胸口。
劉濤也是這一代車門的翹首之人,雖然聲勢不如龍宇航,但也實力強悍,一手‘絕刀’罕有敵手,跟龍宇航以前交往匪淺。
而小茹和女賊,就出身在花門。
江湖中,六品車門和七品花門有著深厚的超友誼關系,司機跟小姐嘛,大家都理解。如今的花門,早已不是單純的只做皮肉生意,演藝界就有好幾位一線明星出自花門之下。
小茹屬于二代花,就是父母屬于花門,兒女雖然不親自參加花門的內部事務,但也算是花門旗下。
女賊叫花葉,雖然是花門嫡系,但言行放蕩,喜歡自由自在,多數都在外面單干。設計勾引富豪,火車道上行竊,深山里挖寶,無所不為,百無禁忌。她跟小茹、龍宇航、劉濤本是車花二門聯姻的對象,但龍宇航看不上花葉的德行,花葉也不願意,所以才一直這麼拖著。
花門出身的女子,身體素質很差,有些甚至可以用行動不便來形容。但她們所學很雜,雙修功,魅惑之術,藥理,命數學都有涉及。最重要的是她們很少會親自出手,作為花門的女人,身邊的護花使者自然不少。
龍宇航講的很詳細,但還是沒有把紅貨的事告訴我,只是說他跟劉濤在門里受到大人物的排擠暗殺才逃到官山隱居的。
我也識相的沒有多問,既然搞清楚了花葉的來歷,就得好好考慮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花葉跟劉濤肯定見過面,但劉濤在不在車上就不確定了。
單單一個花葉,我自付還是能對付得了。她最有殺傷力的就是魅惑之術,比之催眠術還要高級。據我們剛才交手的情形來看,魅惑之術應該是利用眼神和聲音來施展的。交手時只要不看著她,然後再用元氣封閉听覺神經就行。
至于她的那些小刀片,拿去刮刮腿毛還行。
花葉最早一次潛入包廂,應該是奔著我手上的九龍扳指來了。後一次,我想不通她是為什麼偏向虎山行,難道是故意來引誘我?
不知道小草是什麼時候醒來的,坐在床頭盯著我看。
「沒事吧?」我走過去,輕輕在她頭頂探了探體溫,還行,沒有發燒。
「你到底是什麼人?」小草眼神不定的問我。
「總是問這個,你這是在選老公嗎?」我笑了笑。
什麼人?我現在自己都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算是吧。」
沒想到小草竟然利索的承認了,我有點驚訝,但不興奮。不知道是剛才受了女賊花葉的影響還是怎麼地,現在沒有一絲談情說愛的興趣。
「廢柴呢?怎麼辦?」我很嚴肅的問她。
「我不知道。」小草茫然的搖搖頭。
「那就先別考慮這個問題了,等你想通了再說。」
我不由得煩躁起來,本能的討厭她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白富美顧盼自戀,愛著這個,盼著那個。總是優柔寡斷,將自己的感情生活搞得稀巴爛。
愛就深愛,不愛,請早點放手,不要拉拉扯扯的浪費大家感情。
要一夜也可以,事先說清楚,提上褲子後誰也不欠誰。
「你這算是欲擒故縱嗎?」小草沒察覺我的異狀,開玩笑的說。
「用得著嗎?」我翻身躺在床上,冷冷的說。
半響後,一聲低低的道歉聲︰「對不起。」
我對著牆壁,假裝沒听見。
「梭梭」,小草走了過來,躺在床上從後面摟住了我。她瘦弱干枯的身體,就那麼蜷縮著,依偎著我,緊緊的跟我貼在一起。
我用元氣的視角從半空中看去,是那麼的委屈,無助。
窄窄的臥鋪床上,根本擠不下兩個人,我下意識的往里讓了讓。
「撲哧。」小草笑了,用瘦瘦的手指撓我癢癢。
「真拿你沒辦法。」我也無奈的笑了聲,轉身摟過她。
小草被病痛折磨的枯瘦如柴,皮膚緊緊的繃在臉上,骨感十足卻沒有一絲美意。發白的嘴唇,暗淡無神的眼瞳,跟以前那個英姿颯爽的警花形同兩人。
我不知道跟她是有了感情,還是最近遭遇的美女太多,出現了審美疲勞。小草在我眼里,依舊魅力十足。
我輕吻著小草,右手很自然的塞進了她的衣服。
小草的乳鴿真的變成了旺仔小饅頭,以前本就不夠握,現在竟然沒了手感,甚至覺得自己的胸都比她要大一點。
不過,感情這玩意,真的不能拿常理來考慮。
我握著小草的胸,就好像回到了老樹村,回到了自己堂屋,拿起了小時候已經玩膩的玩具一樣,熟悉,並且溫馨。
「別模了,都快沒有了。」小草低聲說,我能听出她的悲傷。
「你沒听說過嗎?女人最好的豐胸手段就是讓男人模。」我開玩笑緩解她的情緒。
「費柴在我眼里,就像是個哥哥,他從小護著我,我也听他的話。長大後,我沒喜歡過任何一個男孩,心里,也自然把他當做了我的男朋友。」小草沒理會我的玩笑,一本正經的說。
「嗯。」
「遇見你之前,我就想著再過兩年嫁給他。可是你這個魔鬼,沒用一個月的時間,就偷走了我的心。」
「……」
天地良心,我真的沒有特意去討過小草芳心,甚至沒有認真的喜歡過她。
「我無法拒絕喜歡你,但又不忍傷費柴的心,你說我該怎麼辦?」
「那就等他傷了你的心後,你再去傷他的心。」
我沒有諷刺她的意思,只是感覺這句話特有內涵,特有哲學味。
小草也明白我的意思,說︰「他不會傷害我的。」
我真想跳起來,指著她的鼻子大罵︰「傻丫頭,費柴其實一直都在傷你的心,說不上以前救你都是他背後策劃的。」
不過我並沒有說,只是靜靜的听她講。
現在我說什麼都沒用,反而會讓小草笑話我挑撥離間。
如果小草以後在廢柴那里受到什麼傷害,那只能說是命運,是輪回,誰也沒有辦法去阻攔。
畢竟廢柴也努力過,他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去營造這一切。
天道酬勤,這一點上,老天很公平。
「你要了我吧。」小草突然說。
「你瘋了,身體這麼虛弱!」我驚呼道。
我沒有第一時間去驚喜,而是替她考慮,看來是真的愛上了小草。
「我怕以後沒機會了。」
「有的,我會舉行一個盛大的婚禮,光明正大的要了你。」
「我有預感,這次去了雲南,就回不來了。」
「瞎說,你是警察,怎麼能迷信呢?」
「但願吧。」
小草在我懷里慢慢睡去,我摟著她冰涼的身體,心也沉了下去。
饅頭,你他媽到底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