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市是個山城,日出晚,這時正值下午四點多,烈陽高照,似乎想用它那無差別的高溫洗滌著芸芸眾生內心的罪惡。︰可惜,人心又怎能是一縷艷陽能夠掌握的?
廢柴從法院出來了,陰沉著臉色,看不出喜怒悲哀。周身陪伴著三個勁裝漢子,不斷的推開涌上前來的記者,向著路邊等候已久的豐田越野走去。
剛才,沈倩倩就給我打了電話,審判結果不出所料,由于證據不足,廢柴取保候審,當庭釋放。經過沈家的努力,以社會影響不好為名,暫時剝奪了廢柴的職務。
就在廢柴在幾人的護送下,走到路邊要上車的那時,路邊突然一聲驚呼︰「搶劫啊,抓小偷」
敢在法院門口眾目睽睽之下行竊,這條新聞更能吸引人們的眼球。記者們立馬拋了廢柴,匆匆四下尋找著小偷和受害人。一時間,馬路上行人四散,都喊著幫忙,但誰也沒有找到小偷的身影。
這時,迎面駛來的一輛奔馳為了躲避紛亂的人群,慌促間不小心撞上了停在法院門口的那輛豐田。
奇怪的是,奔馳的主人也沒有下車來道歉。豐田的主人更沒有下車查看損失,索要賠償。
就在人們不解的目光中,奔馳車門打開了。只見三個帶著怪異面具的男子,慢慢向豐田車圍攏過去。這三個男人,兩個的面具是牛頭馬面,另一個,則是神話傳說中地府的判官。
光天化日之下,威嚴肅穆的法院之前,竟然上演了如此一幕鬧劇。路人們感覺不到好笑,卻覺得詭異萬分,一個個向後退去,似乎感應到了那種幽寒的地獄索命之氣。
三人包圍了豐田,那個馬面從懷里掏出一卷白紙,貼在了豐田車身,上面寫著幾個血紅大字︰婬人妻者,死。天下貪官,慎之!
「 」就在馬面貼上紙條時,車內的廢柴動了。他身子就像是利箭一樣從車窗射出,以拳為鋒,襲向正在貼紙條的馬面。
馬面似乎早有準備,帶著黑皮手套的手掌在身前隨便揮舞幾下,便形成了一道無形的氣牆,擋住了廢柴的拳頭。
同時,判官的隔空元氣刃和牛頭握著的一把秀氣小刀也刺向半個身子還在車內的廢柴。
車內的三個勁裝男子驚呼著,似乎要從車上下來,其中有一個已經把手伸進了衣服內
可惜,在江湖人的面前,俗世精英,太弱小了。
馬面抵擋住廢柴的拳頭後,沒有繼續攻擊,而是拉開了車門,在車內三人身上連點幾下,隨之他們立馬昏睡了過去。
「救我」廢柴絕望的大吼一聲,左拳化為一副血印擋在了元氣刃上,右拳緩慢,平穩的對上那把秀氣小刀。而身體,卻以一種不符合物理法則的動作向後車窗外飄去。
「噗噗」兩聲,血印化盡,卻真的變成了血影。
他的左拳被一道無形的元氣刃砍做血肉一團,右拳也被秀氣小刀削去幾截殘指。最可恨的是,那個馬面不知何時又攔在了後窗處,擋住了他逃往車外的企圖。
配合完美。
我就是判官,葉遠是牛頭,而馬面,正是小龍。我們提前並沒有什麼圍殺計劃,但目的很明確,當街擊殺廢柴。
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廢柴第一時間竟然沒有下車逃跑,而是死守在了車內。他應該是有所依仗,但這些都不重要,在我和葉遠的聯手之下,就算有王博那種級別的高手前來救援,他今天也逃不了一死。
剛才從他呼救一聲,我已經察覺四周有幾個光頭男子急速向我們沖來。
我不在猶豫,乘著廢柴雙拳被廢的時機,元氣刃暴漲半米,直接劃破了他的小月復,並且絞動幾下,頓時,一片血肉模糊,腸子也順著歷歷攝目的傷口流了出來。
「廢柴,陰毒太盛防斷腸,我今日便賜你一個斷腸的下場。」我透過面具的眼孔,咬著牙低聲說。
「你到底是誰?」廢柴不可置信的望了望自己小月復,又抬頭看著我,似乎理解不了那道劍氣為什麼會突然暴漲半米。
「下去問李珍吧。」我手掌輕揮,劃斷了他的脖頸。
廢柴的頭顱耷拉在半個脖頸上,雙手還下意識的在小月復模索,似乎要把流出來的腸子都塞回去。
可惜,他沒機會了
葉遠和小龍已經迎上了沖上來的幾個光頭男子,那幾人身手倒不是很厲害,我用靈犀眼查看一番,境界最高的才是造化境。
只是,他們光頭之上隱隱的戒疤讓我心下一沉。
我緊趕幾步,沖入戰團輪圓了手臂一道弧形元氣刃揮砍而出,同時大喝一聲︰「撤。」
小龍和葉遠立時退下,鑽進了奔馳內。
「阿彌陀佛,當街行凶,還想走嗎?」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敦純佛音,一股磅礡無比的氣勢向我襲來。
是殺氣。
雖是殺氣,卻不是如小時介琛那般尖酸凌厲,有一種陽光普照,讓人俯首就擒的感覺。
可惜,老子並不是善男信女。
我頭也沒回,並掌一掃,一記元氣刃迎了上去。
喀的一聲,手掌斷裂,我的身體猶如被飛來之山擊中,像斷線的風箏一般頹然後掠。這次不是主動卸力,而是整個人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之力,摔落在幾米外的馬路邊,再也無法動彈。
我吐出一口鮮血,驚恐的抬頭望去,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力量,不但發出的元氣刃悄然無息,而且還能將我擊傷。這種實力,比之米蟲,饅頭也不可望及。
只見身前不遠處,站著一個高大和尚,圓潤白淨的臉頰上散發著一種莊重的表情,一身金光袈裟反射著五彩陽光,恍如一尊天神般不可侵犯。遠處圍觀的人群已經開始鼓起掌來,時不時的歡呼‘少林高僧來了。’
我不由苦笑一聲,可以想象到明天金城日報的頭條肯定是少林神僧街頭擒凶,神功無敵威武乾坤之類的頭條消息
「不是劍氣,你是御獸門徒?」那個胖大和尚仔細觀察了一遍袖口處被元氣刃劃破的裂口,沉著臉慢慢向我走來。
「和尚,你不去深山里經誦佛,怎地留戀起這繁華俗世了?」我笑著打趣說,顧不得身體的痛楚,左掌暗下做著準備,等待時機最後一搏。
「御獸門徒,人人得而誅之。」和尚緩緩揚起手臂,肥大的袖口竟然鼓起風來,那股猶如大山般的壓抑感又撲面而來
突然,一身黑衣的小龍從車窗里飛了出來,左臂微屈,在半空中不斷比劃著。右手卻攥著一把改錐,狠狠地刺向和尚亮白的脖頸。
韋小龍,拼起命來,並不比葉遠差。他左手施展著‘逢龍遇虎’用作防御,右手那把改錐卻攜帶著無比的壯烈。一時間,竟讓人感覺他比和尚還要光明,甚至從車窗飛出的這一偷襲暗刺,也被他刺出了光明正大的味道。
然而和尚似乎根本就知道身邊奔馳車里會突然發難,他臉上絲毫不動容,也不轉身,直接一袖向旁邊拂去。
和尚有一種站在人世間巔峰,俯瞰俗世的氣質,他這一袖,更是氣吞山河,如風卷殘雲般裹住了小龍握著改錐的手臂。
小龍也不驚慌,大喝一聲,將左臂作好的‘畫’推送至了和尚面目。
我知道逢龍遇虎可以防御物理攻擊,但不知道它是否也能攻擊別人。但和尚卻是很謹慎,眉頭微皺,另一只手臂袖口隨風而起,又復卷起了那幅畫。
這時,葉遠出手了。他不知何時已經從車上下來,就在和尚雙袖並用之際,他消瘦文靜的身體隱入了和尚肥大的袈裟之中,如一個遠歸的情人般將手中秀氣小刀劃向和尚心房。
和尚大驚,雙袖震飛小龍,卻甩不月兌依附在自己身邊的葉遠。葉遠就像一個寧靜到了極致的女子,依附在和尚雙袖之間,如一葉孤舟,飄蕩在狂風暴雨之間,任憑風吹雨打。和尚甩不月兌,震不落,令他生厭,更讓他心悸。
正是此時。
我突然暴起身形,將體內剩余的元氣皆數劈出,直逼和尚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