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一個個生死仇家,我不由苦笑了一聲,暗嘆這個世界真小,似乎只活著我們幾個人,轉兩圈就會踫個面。
想起了那個讓我臉紅不止的美男計,跟他們比起來,我的那些個計劃,就像小孩子玩過家家一樣可笑。夢萱孤身一人是因為她的男人就是海門掌舵曲建國,她不敢去亂勾搭,別人更不敢。
海門的總部就在上海,而且又做的是海上走私生意,我怎麼以前就沒想到?非得等到該來的都來了,我才坐在這里當事後諸葛亮!
看來,玩陰謀真不是我的菜,還是干回老本行吧。
「今天一定要殺我嗎?」我問曲建國說,同時緩緩調理著身體內的各部機能,利用蠱神催動元氣到達最活躍的狀態,隨時準備出手。
「雖然你殺了我弟弟,雖然很反感你,但是,我真的對你提不起殺意來。從你身上,我可以看到以前的我,我相信,再給你十年時間,你會比現在的我更強。」曲建國盯著我,他的眼中確實沒有殺意,一半是欣賞,另一半則是可惜。
「這麼說你是不給我機會了?」我站了起來,苦笑著說。
碎刃風暴已經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出手,我沒想過今天能殺出這所別墅,但是把我那難兄難弟火炮拉來陪葬還是有把握的。
有些人在死亡面前,會嚇得屁滾尿流,俯首求饒;還有些人會第一反應的去逃跑,哪怕明知跑也是個死,他還是會跑。
再就是一部分膽大的人,不會跑,也不會求饒,他們會靜下心來考慮當前的形勢,做出反擊、撤退、或者拖延等等適宜的策略。這種無疑是最出色的那群人,心理素質極強。
可惜,我不屬于上面任何一種。在死亡降臨時,我只有一種選擇,拼了。反正命賤不值錢,拼一個夠本,拼兩個賺一個。
「你在金城壞了我的大事,又隨著我們來到日本,看來真的是陰魂不散。我想不通你哪來的這麼大膽子?就算是藍老頭親自來了,今天你也活著走不出去。」曲建國站了起來,而介琛,王博,夢萱則慢慢圍了過來。
只有火炮,不動身色的向後退去。
「我的膽子嘛,就是」
‘是’字剛出口,碎刃風暴就施展了出來,分別向曲建國、介琛、王博、火炮四人卷去。同時,十道指風破空而出,五道射向曲建國;其余五道,則是奔著王博而去。
我剛才乘說話功夫查看了曲建國的屬性,境界是生死境,而天賦則只有一個,龍翔四海。不知道這個天賦是攻擊技能還是指性格,現在我對靈犀眼看到的這些屬性,越發不了解了。
一般來說,人的天賦都跟平時的修行、自身本能、心態以及武功有著關聯。比如米蟲,他由于容貌太出色,從而得到的天賦是‘沉魚落雁’。這是個形容詞,竟然也能叫做天賦,當時就讓我吃了一驚。形容性格的天賦有,廢柴的笑里藏刀就是,這樣最起碼可以提前預知對方的人品,早早提起戒備之心。可這個形容容貌的,卻讓人無語的很。瞎子都能看出米蟲有一張沉魚落雁的臉,還用你說?
還有小龍的逢龍遇虎,他以前在部隊服役時,總是需要對抗一些外國詭異的異能者,比如忍者、吸血鬼等。對于這種另類的異能,他總是先準備好防御的姿勢,才會去試探對方,隨之決定自己是戰、還是逃。于是,他有了這個天賦,並且,天賦根據他平日的修煉方式,設定了必須用作畫的方式來發動。
這不得不說是一個蛋疼的天賦,真正高手對決,生死只在一念之間,誰會給你時間去‘作畫’?當初在金斗賭場跟廢柴交戰時,他需要假借被砸飛在半空中摔落之際,才有時間作畫啟動。這就限制了小龍的戰斗力,使他成為我們中間,戰力最弱的一個人。
再就是這個龍翔四海,動詞?名詞?還是一種成就?我分辨不來。
而境界這個東西更玄妙,平時江湖道是以境界來劃分強弱的。但是隨著環境,人類自身體質的進化,人們對元氣的認知度提高,也造成了一些只追求元氣,而不練習武功的奇葩。
小龍的叔叔韋老頭子就是一個,他作為解月兌境巔峰、快要到達無為境的高手,戰斗力竟然菜的掉渣。畫門修煉元氣,除了武功外,最主要的一個方式就是畫畫。韋老頭子天賦異稟,從小就對作畫有著不同于常人的理解。據小龍說,現在韋老頭子只需要隨便揮揮筆,就可以獲得一些元氣,雖然很少,但是來得容易,且沒有次數限制。于是,韋老頭子為了作畫,放棄了所有的事情,當然,也包括修煉武功。
據小龍說,韋老爺子如果不用天賦,都不是他的對手。
我現在徹底對靈犀眼失去了信心,只能期望著它升級後會有所改變。
曲建國和王博都是生死境的高手,而且還有介琛和夢萱,想在這個情景下逃出去,比登天還難。
但是,不管難與不難,都得逃。
在發動攻擊的同時,我絲毫沒有猶豫,向著窗口奔去,甚至來不及看一眼戰果。
只听見後面兩聲怒喝,似乎是王博和曲建國的,然後就傳來幾道凌厲的殺氣,強弱不一,位置不一。
但,個個都能置我于死地。
來得好,我心下暗喜,將元氣化作一道厚厚的盾牌擋在背後,身體卻依舊往窗口奔去。雙腿,元氣的供應量已經是超飽和狀態。
這時我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就好像風掣一般,眨眼閉眼間,身體都在不停的變幻著位置,速度已經跟葉遠的移形換影,忍者的瞬移差不多了。
元氣是無形的,這個超飽和狀態,只是一種感覺,或者是態度。身由心動,心由念動、一心一念之間,全憑元氣的支持。元氣探知也是一樣,剛才發動一次攻擊後,周身的元氣量頓時薄弱了下來。我不停的釋放著元氣,加大身後那一塊盾牌的厚度,希望它能抵擋住幾人的攻擊,然後我借著反震力逃出生天。
先到的,是王博的拳頭。
上次在愛心寵物醫院,我對王博的印象只有兩個,巨人、力王。他身體健壯,威猛,個子目測在兩米左右,而且力大無比。這樣一個人,沒想到現在竟然有這般速度,看來他那日在醫院還是沒有出全力。
緊接著,是曲建國的一把分水刺和介琛的匕首。分水刺是一種稀有的武器,就算如今在水中混生活的人,也很少有人用。它就像一根從中間劈開的半截鋼管,刃鋒銳利但光滑,尾部可握,刀身直且狹細,在水下作戰很是方便。
不妙的是,在這三道攻擊中,還夾雜著一聲嬈心鉤情的音律,飄渺,虛無,好听。帶著的那種淡淡氳蘊之味,讓我有一種全身無力,只想躺下大睡三日的感覺
真的到了生死之間,不意外,但很不甘。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在日本,我為什麼這麼不幸的就闖進了他們的老窩,送進了虎口。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我都可以力拼一下,王博和曲建國不好說,但是跟介琛正面對上,我有很大的把握可以一舉擊殺他。
但現在是他們合力向我攻擊!
曲建國說得對,就算來藍翁親自來了,也當不下這一招。
「 "一聲悶響,是在心里的一聲悶響,我身體飛了出去。
飛射而來的分水刺,突破了元氣盾,刺在了我的後背上,入肉半尺。
王博的拳頭,就如一座大山般擊在元氣盾上,沒有將元氣盾擊碎,但是那種被火車撞到的震動,卻從元氣盾上傳來,震碎了我的五髒六腑,我只感覺身體變得很輕很輕,像一片雲朵一樣飄了起來
這時,在夢萱畫意音律的干擾下,元氣盾已經失去了作用,恰好稍慢一點的介琛匕首刺來,毫無阻擋的刺入了我的後腰,直至末柄。
我身體輕輕的飛起,撞在牆壁上,然後輕輕摔落,就像一片樹葉一樣,我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甚至,我都意識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了。只是在腦海一絲清明之間,用朦朧的眼神看見了面前幾個人緩緩向我走來,面目猙獰,似乎是傳說中九幽地獄的牛頭馬面。
可惜,我還是沒有昏迷過去,能感覺到身體內五髒六腑寸寸俱斷,能感覺到那把分水刺捅爛了我的肺葉,能感覺到後腰那處傷口中,鮮血就像個涓涓小溪一樣,不停的流淌著。
還能模模糊糊的看見,他們幾人渾身上下被碎刃劃開了無數傷口,也在慢慢滲著血絲,而火炮,已經倒在了地上。
值了,我舒暢的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