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干著急時,一輛車顛簸著快速往山上趕來,強烈的燈光刺了過來,我眯著眼望去,正是從鶴派道觀被金宇濤他們開走的那輛悍馬。
「悟空,快,快去攔下那輛車。」我急忙推搡著悟空喊道。
我從來沒有這麼無助過,哪怕生命受到威脅時,也沒有如此迫切的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但是現在,我真的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哪怕金宇濤救不下米蟲。
至少,現在有了希望。
悟空跳下車,靈敏的向山道上奔去。
沒過一會,金宇濤、葉遠、小龍等人都跟著悟空跑了下來。
「快,快,金掌教,救救他。」我不在乎下午跟金宇濤發生的不悅,懇求說。
「怎麼了?情絲米蟲!」金宇濤伸頭看了一眼,驚呼道。
「快救救他,在山上被龍衛的和尚打了一掌,似乎有毒。」我盡量抱著米蟲,從駕駛位拉扯出來,抱到金宇濤身邊,讓他看清楚些。
金宇濤仔細看了看米蟲臉色,才放下心來,從懷里掏出一個藥包遞給我說︰「是毒砂掌,沒事,喂下藥粉就能止住毒性,過幾天就好了。」
「真的?」我這才穩住了心神,打開藥包,將藥粉緩緩倒進米蟲嘴中,並且招呼著他們找水。
米蟲喝下藥粉,體內毒氣消退後,我才緩緩收回內力。
不知不覺間,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我渾身乏力,不時冒出的冷汗早已濕透了貼身衣物。剛才緊急制動時,靈虛已經滾到車廂里,我沒搭理他,小心翼翼的將米蟲放在後排座位上,才松了一口氣。
「喝下解藥就沒事啦,這個善施毒砂掌的和尚姓杜,我們管他叫做毒和尚,是甚山寺除了靈虛和尚以外修為最高的一個人。以前道門的人沒少在毒掌吃過虧,所以我們都有毒砂掌的解藥。」金宇濤解釋說。
「沒事就好。」我點上一根煙,壓了壓驚,又問道︰「你們沒事吧?」
小龍趴在後車窗前,愧疚的說︰「都怪我粗心大意,查到那家娛樂城有六個光頭在喝酒取樂,只是簡單的問了問小姐他們的容貌,就以為是真的佛門龍衛。直到後來金掌教來了,沖進去準備動手時,才得知他們都是普通人裝扮的。這時,我們才發現上當了,急忙給你打電話,卻暫時無法接通,于是急急往甚山寺趕來,沒想到還是遲了。」
「不怪你,是我大意了。」
我安慰小龍一聲,然後將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遍。當然,悟空的傷心七箭是不能說出去的,只是說我們三人合力擒下了靈虛。金宇濤不相信,他打開車門,仔細查看了一遍昏迷著的靈虛,才確認這是真的。
「方門主神功蓋世,貧道佩服。」金宇濤對我的眼神大變,一點也不掩飾敬佩之意。
我能想到金宇濤的心情,靈虛這種人物,別說活捉,就算能把他傷到分毫,都是一輩子的驕傲。
「現在怎麼辦?把甚山寺滅了?」那個不怎麼愛說話的周奇突然問道。
我很意外的瞄了周奇一眼,不知道他是什麼想法。理論上來說,他是嚴小草的師哥,不應該,也不能說出這句話。
不單單是他,這些人里,真正听從我指揮的,只有葉遠一人。其他人,都听藍翁的,而藍翁的意見,就是不要將事態擴大。
不過周奇的話確實讓我很動心,尤其是米蟲還中了毒,我覺得自己又要沖動了。
今天所有的事情,都是靈虛做的,佛門高層並不知曉。現在我抓了靈虛,倒也能說得過去。但是,沖進甚山寺的意義就大不同了,就連道門這個佛門的千年死對頭,也只是在利益場合跟佛門作對,從來沒有直接沖到佛門總部去干過架。
今晚如果鏟平甚山寺,不管對錯,佛門都會跟我耗上的,但如果不做點什麼,又不符合我的作風。
「金掌教,你怎麼看?」我問金宇濤說,他救下了米蟲,我下意識的也換了稱謂。
「雖然鏟平甚山寺是我多年來的夢想,但現在卻不合適,我們都得為大局著想。」金宇濤思考了下,沉聲說道。
「那就算了,先放過他們。再說了,靈虛我會帶走,沒了靈虛的甚山寺,想來也不是金掌教的對手。」我擺了擺手,心灰意冷的說。
今天經歷的事情太多,我需要理一理頭緒,沒了爭強好勝的心情,示意葉遠開車。
「這里真的沒有信號,我的手機也打不通。」突然,周奇又說。
「嗯?」我不解的問。
「我只是想征求下師妹的意見。」周奇詭異的笑了聲。
手機沒有信號?這里雖然屬于青島郊區,但也不至于沒有信號。剛才小龍就說我的手機無法接通,看來,應該是靈虛為了防止小龍通知我,提前屏蔽了這一片的手機網絡。
尼瑪,我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像個死狗般躺在車廂底的靈虛,這都能考慮到,果然不愧是百年老妖怪。
可是周奇為什麼會提醒說手機沒信號?
在山上,手機沒信號就代表著無法與外界連通,無法連通則意味著出了什麼事外界暫時不會知道。也就是說,血洗甚山寺,明天、或許更晚才會有人知道
周奇到底想做什麼?他是誰的人?
他是想嫁禍給道門、或者是日本人。因為在青島地區,能夠威脅到甚山寺的,只有這兩方勢力。而且,日本人在青島的實力,未必能成功。
他不是鐵茗的大徒弟嗎?
跟道門有仇?
還是出自鐵茗的示意?
「好吧,葉遠和小龍陪我下山,你們上去吧,最好不要傷及無辜,除掉佛門的龍衛就行。」我同意了,雖然不知道周奇的想法,但賣給鐵茗一個面子也是值得的。
「方門主,這樣做就是跟佛門正式開戰,你要三思啊。」金宇濤又勸道。
「我決定的,就等于藍翁和政府的意思。金掌教,你跟周奇師兄商量著辦吧。我先下山了,還有兩個重傷的人員需要去治療。」我說完,招呼小龍和葉遠上車。
金宇濤心事重重的站到一邊,讓開道路,而周奇卻神秘的對我笑了一笑。
我擒了靈虛下山的事情許多人都看見了,而且我也不認為金宇濤幾人能將甚山寺上千的僧人殺個一干二淨。現在道門一系上山,就指明是道門趁火打劫,借著靈虛被我抓走之際滅了甚山寺。到時候佛門就算要翻臉,也應該不會找上我。
這種好事,我自然不會反對,叫回葉遠和小龍後,就由著他們去折騰吧,反正無論結果如何,都對我沒有害處。
悍馬不愧有山地之王的稱號,這般小撞小踫,一點也影響不了它的速度。葉遠折騰了兩下,就發動起來,爬上山坡後,一溜煙向著即墨市駛去。
「那個周奇到底是什麼人?」我問小龍。
「不知道,以前沒有听說過。」小龍搖搖頭,說。
不管了,愁,也讓道門愁去。我拉回心思,思考著如何處置靈虛。
在元氣探知下,靈虛的氣息一直時斷時續,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過來,我看著都難受。
話說回來,靈虛無論是個人武力,還是心思智謀,都是我見過的第一人。可惜,他不可能追隨我,甚至,他的身份就決定了我們連朋友也沒法做。
這次對日本商團的襲擊,可謂是一石三鳥之計。一,可以乘機消滅道門鶴派這個死對頭,順手挑起中日兩國的矛盾,也合了佛門總部的宗旨,可以在門派內部立下功勞。二,抓住我,可以讓我繼續為他找回記憶。三,他對我確實有點猩猩相惜之意,不忍我惹惱佛門後,引來殺生之禍。
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我雖然到不了這種境界,但對于這樣一個關心我的敵人,確實下不了手。
「小龍,你說靈虛怎麼辦?」三人行,必有我師,先听听他倆的意見。
「按照你的處境來說,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他,以絕後患。雖然靈虛表面沒有傷痕,但你既然能抓住他,想來也是用了陰險狠毒的手段,我勸你早早打消讓靈虛死心塌地當小弟的想法。」小龍很直接的說道。
他的話雖然不好听,卻是實話,也是最好的選擇。
「葉遠呢?」我又問。
「實際上我覺得你們倆挺那個啥的,湊合著過吧。」葉遠開著車,隨口說道。
「滾,你如果有性趣,我把靈虛賞給你。」我笑罵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悟空,你現在也算從預備隊畢業了,發表下意見。」我又問悟空。
悟空低下了頭,似乎很害羞在別人面前提起他。
「裝什麼純啊,葉遠和小龍你又不是沒見過,羞什麼?」我真的懷疑他是怎麼射出那傷心七箭
傷心七箭?
我突然想起點問題,記得那天悟空說他現在只會第一箭,淚箭。
又是傷心又是淚的,這都是女人的專用詞啊。
難道這傷心七箭跟闢邪劍法有同工異曲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