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閑無事,我們在咖啡廳坐到了天黑,直到肚子餓準備去吃飯時,系在手腕上的那塊母玉傳來了感應。
子母玉是玉中精品,子母連體而開,卻能相互存在著感應,尤其是經過內力的催發之後,可以將人類的思維借助子母玉之間那種微妙的感應傳送過去。
沈家的規矩,就是家主拿母玉,而影子的頭領一號拿子玉。那天沈老爺子妥協後,讓老大又將子母玉送了回來。我留下母玉,卻將子玉轉交給了老二。我不知道影子內部的情況,但听老二的話音,似乎對老大有些不滿。
有間隙就好,我就怕影子內部是鐵板一塊的話,還真不好收攏。
「張天寶這幾日確實不太正常。」二號傳來的消息。
果然被我猜中,張天寶作為佛門俗家弟子的翹楚人物,無論是資歷、聲望還是本身的實力,都是上上之選;而且現在位居金城市公安局長的寶座,足以撐得起金城一片天。嚴大鵬上任後,沒有將張天寶趕下台,就說明他確實有幾把刷子,佛門一系如果要在金城有什麼行動,肯定會讓張天寶調度執行。
我沒有用過子母玉,但是知道方法。緩緩將內力輸進母玉,然後漸漸的熱了起來,一種說不出的力量像是被激活了一般,順著內力的軌跡,進入體內,跟元氣慢慢融合在了一起。
我用千里傳音的方式,將心念順著那道軌跡傳入母玉,然後感覺那道心念消失在了其間,像是電波一樣散發了出去。
老二的回復幾乎是即時的,他說︰「老板,感應很模糊,你得集中精神。」
我集中精神,重新將剛才那個心念傳進了母玉之中︰「說詳細點。」
「張天寶這幾日去金城第二監獄的次數太多,而且查不到最近金城有什麼大案子,只是听說前幾天從外地轉來一批還在服役的重犯。」老二說。
「哦就這些消息嗎?」我有些失望,不以為然的說。
公安局長去監獄有什麼奇怪的?雖然審問犯人不需要局長親自去,但偶爾作作秀還是很正常的。
「是的,監獄系統我進不去,查不到那批重犯是什麼來歷,但是隱隱感覺不太對勁,你最好查一下。」
「行,我知道了。」
金城市第二監獄隸屬省監獄管理局,雖然與公安局分屬兩個系統,但是其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公安局長去趟監獄也沒什麼奇怪的吧?不過還是小心為妙,我讓凜色灰先不要走,隨即又給魏騰飛打了個電話。
「方門主啊,有什麼吩咐?」魏騰飛客氣的問。經過我上次的教,魏騰飛就徹底張狂不起來了,在我面前像只小花貓似得。
「魏部長客氣了,听說最近第二監獄調來不少犯人,有這回事嗎?」我無所謂的問,雖然不清楚龍衛管不管監獄的事,但我在政府內的眼線,也只有魏騰飛一個,不問他就只能直接去問嚴大鵬了。
「方門主消息挺靈通嘛。」魏騰飛借機拍了一個馬屁,緊接著又說︰「是有這麼回事,但是公安部下達批示,說這件事屬于機密,不許龍衛調查,所以我只是知道有這件事,並不了解詳情。」
「公安部?」我突然感覺到有些陰謀的味道,急忙又問︰「這種事情正常嗎?」
「不正常,雖然龍衛和公安系統經常有著配合,但是從來沒有說阻止另一方查案。我也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已經給省龍衛上報了。」魏騰飛肯定的說。
「是這樣啊,你能不能私下指揮龍衛去調查?」我又問。
「查是可以查,如果查出來亂子的話就得我背著了。」他沒有推月兌,直接說。
看來真的是佛門搞的小動作,既然連公安部都出面阻止了龍衛的調查,說明著里頭藏著些貓膩。
「你查吧,相信我,這件事查出真相,應該是大功一件。」我安了安他的心。
「那都無所謂,只要你要查,我就給你查。」魏騰飛死心塌地的說。
死胖子怎麼轉變的這麼快?雖然上次在龍衛辦公室里沒少折騰他,但魏騰飛也不是單單靠著一頓暴打就能收服的人。
他知道了我跟嚴小草的關系?還是靠著龍衛查到我身後的那些背景了?
疑問先放到一邊,我又安頓說︰「現在就開始查,但是不要打草驚蛇,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好的,我這就去安排,對了,要不要通知嚴市長?」魏騰飛又問。
「他?先算了,等有了消息我親自去通知他吧。」我想了想,才故意說。
「那行,我安排去了。」魏騰飛說完,就忙著掛了電話。
不知道魏騰飛的態度為什麼會轉變的這麼快,如果是因為嚴小草的話,我搶著在嚴大鵬面前擺功勞的事就很正常,可以打消他的疑慮。現在跟政府的談判還在僵持中,我需要魏騰飛這個內線,不能讓他對我起異心。
龍衛除了擒殺潛入內陸的外國異能者外,最大的一個責任就是負責國內江湖道的動靜。從龍衛系統可以調出老爹這種普通人的詳細資料就可以看出,龍衛給江湖人貼上的標簽,肯定不止是重點跟蹤那麼簡單,我估計每個江湖人的祖宗八代都在龍衛系統的監視之下。
尤其是那些江湖高手們,身懷異能,在沒有同樣異能者的阻攔下,一晚上殺個幾千普通人還不成問題。這些人,一定是龍衛的重點關注對象,正因為如此,才會有公安部直接下令的舉動。
金城二監來了大批要犯、張天寶去監獄的次數增多、公安部下令不許龍衛插手。
這三個消息分開來看,都很正常不過,但是綜合到一起,就有了貓膩。我現在已經可以肯定,那批要犯是佛門一系的人,來金城跟張天寶匯合,要開始行動了。
要做什麼呢?
異能者只有一個特性,破壞!
破壞分為很多種,從大局來說,對社會穩定的破壞、對環境的破壞等等。往小說,就是對某一事件的破壞、或者是對生命的破壞。
既然他們以隱晦的方式來金城的,那麼事情不會鬧的不可收場,最多也就殺殺人,阻止某些事情的進展。
要殺誰呢?嚴大鵬?藍翁?凜色灰?還是我?
要做什麼事?難道佛門听到了什麼消息,要來阻止‘特別行動處’的建立?還是要阻止‘大聯盟’的計劃?
不行,信息量太大,我一時有點拿捏不定,急忙帶著凜色灰和老三趕回山神廟,闖進了靈虛的房間。
靈虛身體還是沒有什麼動靜,整天跟個植物人似得,吃喝拉撒都得讓人照顧。當初在醫院時,有護士們在看護;到了山神廟後,沈家的管事給雇來兩個保姆,二十四小時輪流在房間伺候著。
我進了房,靈虛在床上歪著頭假裝睡覺,而床邊小凳子上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眼楮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他看。
靈虛一見我走進來,急忙睜開眼楮大呼道︰「方總啊,你總算來了,救救我吧。」
「怎麼了?」我莫名其妙的問。
靈虛轉過頭,狠狠瞪了一眼那個婦人,然後愁眉苦臉的對我說︰「你要報復我,我也認了,可不能這麼無恥啊。雇兩個老婆子也就算了,但沒有這麼照顧的吧?除了做事,她就這樣看著我,一刻也不停,搞得我睡覺都做噩夢啊。」
我看了一眼那個婦人又黃又皺的老臉,暗嘆靈虛真是中老年婦女的偶像,走到哪里都會有無邊的艷遇
我忍著笑,故意板著臉問那個婦人說︰「你這是要做什麼?」
「跟你有什麼關系?」婦人頭也沒回,一句話就堵上了我的嘴。
「你」我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你看看,就這傻樣,讓我說什麼好。」靈虛痛苦不堪的說了一句,然後又轉過頭罵那婦人︰「再別看了,他就是你的老板,你的工資全是他付的。」
「啊!!」婦人這才回過神來,站起來彎著腰對我說︰「老板啊,我可是認真工作啊,你不能扣我工資。」
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啊?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緩聲說道︰「你不要緊張,我不會扣工資的,你先說說,為什麼要盯著他看?」
婦人無辜的向我解釋道︰「雇我來的那個老板說,這位大爺身體不便,讓我盯緊點,如果照顧不好的話就要扣工資。我也沒辦法啊,家里還有個兩個兒子在上學,死老漢又半身癱瘓不能起床,就跟他一樣,我得掙錢啊,這里的工資很高,我不想失去這份工作」
「行了行了,你先出去吧,不會扣你工資的。」听完婦人的話,我就明白了緣由,也樂開了懷,忍著笑說道。
婦人還是有點不放心,磨磨唧唧的走出房間後,我才放聲笑了出來。
「哎呦,我的方大爺,你行行好吧,去醫院給我把那兩個妹子雇回來,多少錢都行,我出。讓這老婆娘多盯一天,我會少活十年的。」靈虛皺著眉頭,哭喪著臉乞求說。
「哈哈」我笑的上聲不接下氣,斷斷續續說︰「我剛才還以為她看上你了呢。」
「得,止住,我听著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有事說事,沒事你就去醫院給我把那倆護士妹妹雇來。」靈虛急忙止住了這個話題。
「小護士有什麼好的,你沒听人家說啊,她老漢也半身不遂,跟你一樣,緣分吶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