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動攻擊後,我才暗覺不妙。剛才布置碎刃風暴時,就用去了一些元氣,這時我抽調體內元氣供應雙拳後,蠱神立馬就堅持不住了。那些血霧像是見了可口的事物一般,直接附屬在了我的骨頭上。
不痛,什麼感覺都沒有,如果不是有元氣可以感應的話,根本覺察不到它們的存在。
我想起了張天寶那句話,魔拳血手化骨皮!可惜,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張天寶已經做出了對應。他不理老大的鐵拳,雙掌朝天,迎著元氣錘擊了上來,而碎刃風暴,依舊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附在張天寶雙掌之上的血霧依舊濃密,我不敢輕敵,急忙撤招化拳為掌,劈了過去。電光火石間,元氣刃與血霧相交,張天寶發出一聲恍如野獸般的淒叫,只見血霧之中,他的胸膛竟然被元氣刃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雖然不深,但也算是重傷了。
我驚喜不已,解月兌境的高手,哪能這麼容易就被我擊傷?正眼一看,原來老大一拳已經印在張天寶背後,金光罩色澤大變,頓時黯淡了下來。
「你你不是生死境嗎?」張天寶踉蹌的退了幾步,驚恐的看著老大說。
老大沒有說話,沉穩的攻了過去。
生死境?我一听張天寶此言就知道這里面還有內情。老二是佛門的奸細,肯定會將影子的實情告訴張天寶。但是他知道老大是生死境,便不去理會老大的拳頭,想必生死境的高手還破不開金鐘罩的防御。
老二為什麼要告訴張天寶假消息?他為什麼要害張天寶?
我不由苦笑了聲,沈老爺子的眼光真的很毒,知道老二心術不正。現在看來,老二確實心術不正,而且是大不正,不但害我,連張天寶也要害。
不過管不了那麼多了,乘這個機會殺了張天寶才是正事。
就在我提氣準備配合老大時,突然體內傳來一陣蝕骨的疼痛,我雙眼一花,摔坐在了地上。
從來沒有過這麼痛的感覺,比之剛才指縫被老二劃破時還要痛上一百倍,一萬倍。就感覺是無數只螞蟻在不停的吞噬著我的靈魂,痛覺神經元根本不足以支持這種疼痛。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平躺在了地上,呼吸困難,可是卻不敢大聲喘氣,怕是引動那股疼痛。
我強忍住疼痛,指揮蠱神去查看那些血霧。果然,血霧已經滲透進了骨頭深處,貪婪的吸食著骨髓。蠱神不停的損耗元氣驅趕它們,疼痛才會減輕一些,但是只要蠱神一停止,它們又會撲上去撕咬。
可是現在正是大戰緊要處,元氣怎麼能光顧著驅趕這些病毒呢?我自從有了蠱神後,就將生命本源完全交給了它,這也是我實力大增的原因。現在的戰斗,沒有了蠱神的幫忙,我連小龍也打不過,更不要說精妙的應用元氣了。
借著蠱神驅趕血霧的空擋,我看了眼張天寶與老大的打斗。
首先入眼的,卻是張天寶,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手里握上了一把軟劍,如一泓秋水般閃爍著幽靜的寒色,劍氣四橫。我的印象中佛門好像沒有劍法,但張天寶舞動起來,宛如驚鴻游龍,流連異彩,幾乎已經到了人劍合一的境界,劍隨心走,凌厲的劍勢融入四周的空氣中,竟然變化成無形劍招,時而雷厲風行、時而情人拂面,但無一不是置人于死地的狠招。
老大佔著張天寶重傷及金鐘罩被破的優勢,勉力抵擋著。他雖然擅長防御,但也很忌憚張天寶的軟劍,不敢用手臂去硬接,到了抵擋不了時,只能用以命換命的招數來挽回敗局。
我本以為張天寶不如靈虛,更不如老大,但這時看來,他是藏拙了,就這一手劍術,要遠超解月兌境的範疇。我下意識的用靈犀眼看了一遍他的屬性,戰斗力果然漲到了300的巔峰值,我記得靈虛的戰斗力巔峰才是280。
身體軟弱無力,而蠱神又在跟那些血霧糾纏著,我沒有辦法幫到老大,只能將元氣散放出去,凝聚成一個碎刃風暴支援下老大。這時張天寶沒有了金鐘罩,看他怎麼抵擋全方位的碎刃攻擊。
就在我不停的釋放元氣時,那種鑽心的痛疼又開始了。我急忙停止釋放元氣的動作,果然,疼痛感減輕,消失了。
尼瑪啊,這是讓我當個廢人的毒嗎?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無力的喊道︰「停手,別打了,我們投降!」
听見我的喊叫,老大立即抽出個空子退出戰團,回到我身邊警戒起來。
「你怎麼了?」老大沒有回頭,低聲問道。
「不知道,應該是那個血手印在作怪。」我躺在地上,擔憂的說。
我擔憂的並不是體內的那些血霧,而是張天寶。不過還好,他沒有追過來,站在原地,面色猙獰的看著我們倆。
堂堂的金城市公安局長,佛門二代高手‘立羅漢’,今天竟然在本場被我們打成了一只落水狗,想必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胸膛上那道傷痕依舊在往外滲血,看血流的速度似乎比剛剛劃破時更快了。
江湖人對于外傷根本就不在乎,尤其是張天寶這種臻至解月兌境的高手,只是一個一個心念,用內力去療傷而已。看來他之所以停手,就是這套劍法很耗費內力,他不能再打下去了。
「張局長,我們投降,說條件吧。」我依舊認輸說,剛才老大已經是勉力支持,如果再打幾分鐘,我敢保證老大一定會掛彩。不知道張天寶的性子如何,但換做是我,寧可多受點內傷也要上來把對手殺了。
張天寶緩了口氣,才低聲說道︰「血毒發作了?」
「嗯。」滿也瞞不過去,我爽快的承認了。
「哼,這回有你受的了。」張天寶面朝著我們,慢慢退向辦公桌,然後從抽屜中找出紗布,包扎起胸膛上的傷口。
「什麼情況?說說唄。」我有點低聲下氣的問,那種疼痛真的讓人不能忍受,我寧可挨上他兩劍,也不要繼續忍受下去。
「都是你自找的,我走了,記得來雲南見方丈。」張天寶拿下掛在衣架上的風衣,就那麼光著肚子披上,然後將軟件插入腰帶,淡淡的說了句,朝門口走去。
「你這就走了?」我搞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廝殺半天,就像個朋友來串門一樣,打個招呼就走?
「我想殺你,但是不能殺,今天叫你來的目的,就是告訴你那些話,現在事情辦妥,我自然要走。」他站住腳步,猶豫了下才說。
「你去哪?不做公安局長了?」我張口就問。
「不做了,接近二十年的努力,卻給你做了嫁衣裳。我奉勸你,做好金城王,然後來雲南見方丈,不然,你會死的很慘。」說完,張天寶拉開房門,義無反顧的走了出去。
我跟老大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這拼死拼活半天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肯定是至善看上你了。」靈虛躺在床上,如是說道。
「為什麼會看上我?或者是我有什麼能讓他看上的?」我也躺在床上,側頭問靈虛說。
老大將我背回山神廟後,就去負責安全布置工作了,今晚金城還會亂下去,現在既然跑不了了,就得做好防御工作。
血霧在體內折騰著我,而元氣卻不太充足了,我只能硬挨著疼,實在是堅持不住了,才用元氣驅逐下那些令人生畏的血霧。
在警察大樓時,我還想著或許就像嚴小草的血蠱那般,用內力去淨化掉。可惜我失敗了,試了好多遍,還是不行,那些血霧就像是一塊粘皮糖般粘在了我的骨髓上,內力根本拿它們沒招,只有元氣可以驅趕,但是也不能把它們趕出體外。
血霧就像是游擊隊員一樣,打一炮換一個地方。沒有元氣干擾時,它們就使勁撕咬著我的骨髓,而蠱神指揮著元氣來驅趕時,它們又立馬逃跑
就這樣,一頓折騰下來,我比廢人還廢,痛起來時坐都坐不住,只能躺在床上,給靈虛當病友。
回來本想讓靈虛想想辦法,但是听他說完血手印的來歷後,我更加失望了。據他講,血手印是從藏域傳來的一種邪功,很神秘,據說常年得將雙手泡在新鮮的毒血中侵泡,天長日久,那些詭異的毒血就會感染在雙手上。對敵時,用內力將毒血化為氣體,只要一沾皮膚,那些毒血就會入侵體內,吞噬骨髓。從古到今,他還沒有听說過中了血手印還能活下來的人。
听完靈虛的解釋,我才知道張天寶喜歡泡澡不單單是要吞噬植物內的元氣,而是還在修煉著血手印。他將身體泡入藥水,自然全身上下都沾滿了毒血。管不得江湖盛傳‘立羅漢’一心修佛,終身不娶。就這一身毒功,也沒有女人感近身啊。
栽在他手下,不冤。
誰不想夜夜**,誰不想晚上睡覺有個暖被窩的美人兒?張天寶拋棄了這些,練就一身毒功也屬正常,最起碼他付出了。
老天無眼,它不識好人壞人,只知道付出就會有回報,哪怕有人用它的回報去禍害蒼生也不所謂。
我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