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句話絕對沒錯。我雖然不把曲建國看在眼里,但下意識的多個心眼,將悟空留在了島邊的游艇上。
這時,見曲建國強行留下我們吃飯,我便通過蠱神種子給悟空傳去消息,讓他注意周圍環境,如果發現什麼異動,立即通知我。
僅憑在基地內的這些人,不是我和靈虛的對手,曲建國唯一可以借助的,只有從外面趕來的人,在空蕩無際的海面上,悟空的傷心七箭正好有了施展的場所
于是,我放下心,安坐在餐桌旁,微抿著火辣辣的白酒,看曲建國到底想唱什麼戲。
靈虛倒是沒有顧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知道的人只會以為他是大西北來的漢子,哪能想到以前竟然是個佛門的得道高僧?
酒過三巡,曲建國酒勁有點上頭了,嗦嗦的說︰「海上生活大不易啊,吃不上新鮮蔬菜,喝不上清涼甘泉,甚至一年半載都見不到一個女人。所以,跑海上的,全是些在海門混的不如意的人。我當年執意要來海上,就是想為這些兄弟們辦些實事。」
常年窩在海下基地,當然日子很清苦,我不由的點點頭,表示同意。
「慢慢掌握這些基地後,我便開始利用它們來販毒,因為毒品利潤高,來錢快。所以,才有了派馬女乃干和李火炮去金城的事情。在金城,曲家和沈家是最大的兩個家族,不需要理由,老大和老二本就是天生的一對冤家。我安排他們潛入沈家,以沈家的名義販毒,一來安全有些保障,再者萬一事發,可以把沈家拖下水。實際上計劃很成功,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想必火炮和馬女乃干到今日還在悶聲發大財。」曲建國悶了一口白酒,苦笑著說。
「多行不義必自斃。」靈虛嘴里頭肯著一塊雞,突然嘟囔了一句。
「不義?江湖人又有哪個是干淨的?靈虛大師當年在甚山寺裝神弄鬼騙了不少香火錢,難道就是義舉?」曲建國竟然知道靈虛的身份,並且不怕他,諷刺說。
「這個騙字不太恰當,應該是換。信徒們用香火錢,換取一點點心靈的寄托,希望,難道不應該嗎?現在浮躁的社會,最需要的,就是精神上的寄托,信仰。」靈虛也沒有生氣,大笑著反駁了一句。
「也許是,販賣毒品,的確是不義之舉,對那些吸毒者來說,確實是不義,但是換回來的錢,卻可以讓我的兄弟們過上好日子。在他們心中,這就是大義。」曲建國不再跟靈虛辯解,轉頭對我說︰「所以,他們現在很服我,把這里當成家,把我當成大哥,把其他人當成家人。」
「你到底想說些什麼?」我不耐煩的說。
悟空傳回消息,海面上並沒有接近孤島的船只,我先頭還以為曲建國在外面聯絡了幫手,現在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麼了。
「王博和介琛是我雇佣來的,因為先後刺殺了你和沈倩倩,導致他們被江湖道通緝,無法回到殺手界,所以就跟著我了;陳煉,我的好兄弟,並肩作戰的兄弟,救過我無數次;夢萱,我的愛人,在我最困難的時刻,幫助過我,沒有她,就沒有我的今天。」曲建國激動的指著餐桌旁的人,一一介紹說。
我隱隱感覺有點不妙,曲建國好像在交代後事什麼的,難道他想以死殉道?
曲建國突然轉過頭,喝多白酒的臉頰上浮現著一層詭異的紅光,他盯著我說︰「他們是我的家人,這些個基地是我的家,誰都奪不走它們」
就在曲建國說出奪字時,我就知道不妙,即時發動了早已準備好的碎刃風暴,卷向他們幾個,並且,身體也從座位上躍起,撲向曲建國。
同時,靈虛嘴里還嚼著肉塊,但身子卻靈動異常,緊貼著碎刃攻向王博、介琛幾個。
就在碎刃卷向曲建國時,只听‘咯吱’一聲響動,他突然憑空消失了不,不是消失,是遁入地下去了,碎刃只是削飛了幾片他的衣服。
我呆呆的站在餐桌上,望著曲建國消失的地方發呆。
靈虛也停下了攻擊,看著已經被一堵石牆封上的餐廳出口發呆。
而王博、介琛、夢萱、陳煉幾人,勉強抵擋住碎刃後,遍體鱗傷,但他們沒有痛呼,而是跟我一樣,看著曲建國消失的地方各懷心事,沉默不語。
曲建國的座位是個古老的活動機關,我還沒有發動攻擊時,他就啟動了機關,連同他的椅子,一起被拉進了地下暗格,而那塊機關處,隨即又被一層石塊封住。
我不甘心的劈出一記元氣刃,擊在那塊石板上,火光電石間,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白印痕跡。
靈虛也走過去,用力一拳擊在封住唯一出口的那塊石板上。「 」一聲巨響,整個餐廳都震了一下,靈虛也被震退兩步,而那塊石板卻巍然不動,貌似有千斤重。
媽的,竟然著了這麼古老的道道,我看著靈虛,兩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里是海下基地,並沒有窗戶或者是煙囪什麼的,除了被封上的門口,別無出路。
「我我還以為他有什麼幫手呢,所以才故意留下,想把他們一網打盡。沒想到這小子陰狠毒辣,不但有這麼一招,而且還把他所謂的家人,老婆,兄弟全留下當誘餌。」靈虛慚愧的說。
我轉頭看了王博、陳煉幾人,他們或重或輕的被碎刃傷著了,但臉上的表情很復雜,不可置信、驚訝、懊悔、以及傷心失望。
他們不相信剛才還口口聲聲說著兄弟家人的大哥,就這樣把他們扔在了這里。王博和介琛就不說了,只是雇佣來的。但陳煉卻是他可以交付性命的兄弟、而夢萱,則是相依濡沫的愛人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不是他們作陪,我和靈虛又怎麼能放松警惕?曲建國又怎麼能從我們眼皮底下溜走?
「這個機關應該是有動力系統的,不然,按照人體的自然墜落速度,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快。」靈虛走上前來,盯著腳下那塊石板,分析說。
「是啊。」我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听見曲建國話音不對,我就發動了碎刃風暴。我跟他之間,只隔著一張不到兩米寬的餐桌,要在這個距離內瞬間消失,其速度趕得上忍者的‘瞬移’和葉遠的‘移形換影’了,沒有外部力量是絕對不能完成的。
「這個當,我們上的不冤,能狠心扔邊的人做誘餌,這種人不會太多。」我站在陳煉身前,玩味的說道。
當初跟曲建國合作時,就是派陳煉到我身邊負責雙方聯系的。我對他的印象很好,不愛說話,辦事踏實,很重情義。如今被他所謂的大哥出賣,想必現在心里也不好受吧。
「曲哥是為了基地,他的做法很正確。」陳煉處理著自己身上被碎刃劃出的傷口,頭也沒抬,低聲說道。
「為了基地?那他怎麼不去死?」我冷哼一聲,這不是故意挑撥離間,而是對某些事情的感慨。
一旦出了事,一些大人物就號召說為了國家,為了人民,需要你們去犧牲,去奉獻等等。同樣是為了國家,你怎麼不去犧牲,不去奉獻?而讓些普通的弱勢團體去犧牲!難道這些普通人吃的比你多,穿的比你好?
操蛋的人生,操蛋的社會。
有的時候,我真想什麼也不管,只身去俗世做一個黑衣俠客,專殺天下貪官、專管i天下不平之事。
靈虛走上前來,沒有說話,而是用手指捅了捅我的胸口。
我知道,他在提醒我,利用蠱神種子讓悟空進來幫忙。
基地的水下入口我不知道,但地面入口就在那片樹林的一塊石壁處。記得當時夢萱帶我們進來時,需要打電話從里面開啟,悟空在外面,根本就無法進入。
***,都21世紀了,現在竟然還有這麼古老的機關,還這般好用!我抬頭看了看四周,全是石壁結構,有些地方,還有隱隱的小洞口,不知道是箭孔還是放毒氣的。
「快找機關!」我腦海中靈光一閃,大喝一聲,急忙在餐桌四周尋找起來。
曲建國從頭到尾都在椅子上坐著,並沒有起身或者離開過,那麼就說機關就在附近,甚至就在他身前的餐桌上。
靈虛被我喝醒,也急忙四處尋找起痕跡來。
出乎意料的,王博和介琛也掙扎著站起身,在石壁上模索起來。
看來,不想死的人還是有。
陳煉和夢萱沒有動作,但是他們的眼楮中,都是一副絕望的目光。
「不用找了,機關在椅子上,而且整個餐廳,就那一張椅子上有機關。」餐廳中,突然傳出了曲建國陰森的聲音。
「怪不得,平日里吃飯,他總是要坐那一張椅子。」夢萱縮在牆角,幽幽的低聲呢喃道。